第二日一早,一队五辆马车,趁着太阳刚升,便使出玄武门朝帝国南方一路奔去。
为了应对东南西北各大要塞军情传递,汉国以京都为中心,向东南西北方向各自修建了一条宽阔的官道,这官道足有六车道宽,左右各两车道为百姓日常所用,而中间两车道则为官家专用。
李开平的车队正飞驰在帝国南方官道上,只听得疾驰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石板所发出的吱吱声外。即便是每辆马车所配用的轮替马也有序的紧贴车厢而行。
坐在头车的禁军三连连长刘海,时刻注视着道路两旁的情况,这官道两侧均是等待日出后入城的车队商贾就地修整,足有十里之长。若是有人藏匿于这入城队伍中以图不轨,便是十分棘手。这种事情,虽然不常发生,可是每次发生都是震动汉国的大事。
为此,汉国军队专门训练了长途轮替战马的跟随技艺。每车由三匹马组成,当一匹马主力拉车时,另外两匹会自动护住车厢左右,紧紧随行,这样既能保护车厢安全,又能确保马车长途奔袭而不停,极大的提高了军情传递能力。
当然也正因如此,尽管已经算是轻车简从,这五辆车的车队依旧颇为显眼。为此,刘海自然是高度戒备,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这车队要护送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师爷。
这车队第二辆车,便是师爷的车,李开平、金牙鼠二人便坐在车中。
与刘海不同,李开平昨夜折腾一宿,他早已是熬不住,上车便呼呼大睡起来。而金牙鼠毕竟已达地仙境界,可以做到夜不倒单、数月不食而神态如常。这时,金牙盘腿而坐,调养声息,任耳边李开平呼声震天。
车队在行驶大约一个时辰后,红日高悬,大地彻底苏醒,整个官道通畅而宽广,远离了进城车队的拥堵,似乎马儿也跑的更加欢快。
张丹心从第三辆车里探出头来,日出之时,他的消息应该到了。只见果真一直灰鸽从京城方向飞来。张丹心手里拿出一张红布一挥,便与这灰鸽对上了信号。当灰鸽飞到张丹心手边时,张丹心一手抓住信鸽,转身进了车厢内。
这在疾驰的马车上甚至是战马上抓住信鸽,是汉国政务秘书的必备技能。汉国乃是在战争中得以建立,建国七百年来一直战事不断,因此,整个官僚系统都进行了巨大的军事化训练,张丹心便是在这套近乎残酷的机制中训练出来的佼佼者。
“风雷镇停,阁老要见”张丹心看完密信后,便将密信吞下。这也是机要秘书的基础训练,行走在外,机密阅后难以处理,将信吃掉便是最高效的办法。
张丹心放走信鸽,从车窗一跃而出,跳上随行备用马的身上。这隔空跳马的能力就绝非一般秘书能够做到的了,若非轻功了得,是断不能行的。
张丹心纵马加鞭至头车,与刘海照面:“刘连长,风雷镇停,阁老要见”。刘海点头“约么一时三刻后到。”张丹心点头别过,又放慢马速,至李开平车外。
随之刚到第二车,就见李金牙掀开窗帘对着他笑:“知道了,一时三刻后到风雷镇,阁老要见我们”张丹心微笑拱手,便继续退回到自己车厢。
当李金牙伸头回车厢后,张丹心才渐渐收起笑容,心中暗自忖度“能于飞驰中将我与刘海对话听的清清楚楚,这小孩绝不简单。看来不能小觑”
而这一头,金牙鼠到没有张丹心心思那么多,他走到李开平跟前,猛地一揪李开平耳朵,原本呼呼大睡的李开平疼的倏地站了起来“疼!疼!疼!师兄!”
“修道之人,不可贪睡,你现在还不习惯调息,从今天起,你要学会用调息代替睡觉,睡觉乃是断人仙缘的大罪。你要是想在到达边塞前尽量有所成就,那就必须得做到这点。”李金牙一板一眼的说道。
“这不睡觉人能顶得住吗?这不科学!”李开平被李金牙活生生揪醒,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打不赢这臭耗子,他一定一把将他扔出车外。
“随便你吧,修不修是你个人的事,你不做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叫你起来,不是因为这个”金牙鼠满脸轻松的说道“一时三刻以后,阁老在风雷镇见你”
“阁老是谁?”李开平揉着耳朵问道。
“这大汉国能叫阁老的只有两位,一是汉国民心院退院首席兼最高学府天渊阁的张阁老张百藏,另一位就是这百官之首,尚书台文渊阁阁老,佟深。”李金牙走到李开平耳朵边,吹了一口气,这李开平瞬间觉得耳朵不怎么疼了。原来这李金牙只是将体内真气轻轻吐了些在李开平耳朵边,这真气能够修护万物,这耳朵自然便不怎么疼了。当然这些浅显的道理,李开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很快便掌握了。
“那要见我的是谁?”李开平很好奇。
“能调动情报系统,给你传话的,只能是佟深这小子”李金牙分析道。
“佟阁老,为什么要在风雷镇见我?”李开平确实还不太搞得清楚这汉国官场里的门门道道。
“他是百官之首,你是师爷,你们俩当然应该见一面?你这急着去边塞,他又刚好不在京都,可能就风雷镇合适吧”李金牙觉得李开平问的很弱智。
可实际上,李开平可远比他想的复杂的多。能够在风雷镇等他,说明佟阁老一直便对李开平的动向了如指掌,这倒是在李开平意料之中,毕竟张丹心是佟阁老亲自选派给他的机要秘书。反倒是风雷镇这个地方,李开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是这里。
出发前他以问过刘海,他们经过十三县后到达边塞。也就是说佟阁老至少可以有十三个县城可以选择与自己见面,可偏偏选择了一个小镇。显然,佟阁老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俩会面的事情,可是以目前传递情报的方式来看,整个车队都会清楚佟阁老与他将会见面。那么,这又说明佟阁老想把他俩见面这个消息让某些人知道。
“这佟阁老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李开平暗自思忖到,可是线索太少,李开平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既然醒了,倒不如抓紧时间,开始练功。
“师兄,你接着教我修炼吧”李开平请求到。
李金牙见李开平状态不错,也知道时间宝贵,便开始接着授课。
“昨日你已经学会调息之法,现在你再做一遍,这一次不动用丹田之力,只是将吸收的气体引入丹田,当觉得丹田胀满后,停息”金牙鼠一边说一边引导着李开平和他一样调息。
李开平这次更加清楚的感觉到空气在他丹田内缓缓流动,不一会儿这些气体便尽数被内丹所吸收。
“接下来,你将丹田里的气体试着运转起来,让气体在丹田中旋转。”李金牙一边自己调息,一边指导着李开平。
“师兄,恐怕不行”李开平突然说道,“我的气体都被内单吸收了”
李金牙停止调息,挠了挠头说到“真是老江湖遇到新问题,你这内丹可以吸收空气,应该也可以将他导出来,你试试看呢?”
李开平试了试摇摇头,“不行,这内胆只进不出,之前的真气也被他吸了进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你首先得将这内丹灌满,再看能导出什么来”李金牙说道。
“那我这就试试”李开平再次开始聚气,这一次他没有停止入气。李金牙清楚的看到,空气正源源不断的输入李开平的内丹中,可这内丹就像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这一时过去,内丹还没满的迹象。这时,窗外传来刘海的声音“师爷,前面就是风雷镇了。”
“知道了”李金牙回到,说完转身看了看仍在源源不断吸气的李开平,不由得焦急起来。
“怎么样,还是无法装满吗?实在不行,就停止——”这边话音还没落,李金牙便惊讶的发现,这内丹竟然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紧接着竟然整个内丹亮了起来。
“满了!”李金牙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这一刻的李金牙那原本稚嫩的脸上,才有了些孩童应该有的惊奇。“现在你试着让内丹将气体导出”
李开平试着控制内丹,将气体导出,只见一股真气从内丹中产生,这股真气白且通透,与之前老子真气相较,似乎更有一股子年轻劲儿。这股真气冲出内丹,在丹田里横冲直撞!
“竟然能产生如此纯净的真气,你他娘的是个天才”李金牙脱口而出。
“我好像能看到一股真气在我丹田里横冲直撞!”李开平突然说道!
“你已经看得到了?”李金牙实在惊奇,要知道,凭空观气的先决条件是首先你体内要有真气,之后要日益修炼,随着真气的充盈和通透度,修炼者便能不断提升自身感知能力,从而做到凭空观气。
一般人可能需要数十载的修炼,才能从感知气走到凭空观气这一步。原本李金牙以为这李开平凭借老子真气的帮助能够在半年内达到凭空观气,便已经是天才一样的人物,从而顺利进入初境,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了内丹加持的李开平,能够转瞬间修出属于自己的真气,并且自然而然的达到凭空观气的境界。
“师弟,你已经入了初境”李金牙说完,竟然感动的流下眼泪,他仿佛看见,在不远的将来,李开平手里握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金丹,对着他慈祥的微笑。啊,多么美妙的未来,金牙鼠从来没有对未来如此向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