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盘缠,将一叠银票放入怀中。
司徒邦向老陈翠兰挥挥手,走向城门的方向。
“老爷,早点回来。”
翠兰在司徒邦走远后,才说着喃喃细语。
“早点回来看你煮糊饭,摔破碗?”
老陈笑着,丝毫不在乎翠兰那尴尬通红的脸颊正在发烫。
“好好用心,以后老爷回来了,不要再失手就是。”
老陈戏谑道:“或许老爷会纳妳为偏房也说不定。”
“哼,陈伯父你就笑话我吧。”
翠兰恼怒,小跑跑进了宅子,背对老陈,她的脸上,笑颜如花儿。
老陈关好门后,挑了担水去浇花木,自言自语:“老爷当年冲冠一怒夺宝刀,我可知道些许内情。”
“好像所有的英雄豪杰,心中都有那么一个人。”
老陈在玄袍卫所时,曾翻阅过司徒邦的真实案卷,对司徒邦的过往有所了解,但从未透露过给旁的人知晓。
梁东城门,谢兰澈早早在此等候。
司徒邦和盛情难却的城守卫官拜别后,一人一马上路而行。
“道长你等得挺久的。”
一路上二人闲聊,司徒邦随口一问。此时已经离梁东城很远了,四周亦无人烟。
“不久,也就一两个时辰。”
“不止吧,从昨晚上七斩刀伏杀时,你就一直在旁了,是吧,阴极门的师兄弟?”
“你是怎么看穿的?”
谢兰澈目露凶光,撕开脸上的伪装,策马和司徒邦拉开距离,正是阴极门朱师兄。
“原来是师兄,久违了,你的易容术更为高深了,居然连体型都和谢道长扮得一模一样。”
“了得!”
司徒邦握着疆绳拱手。
“你还没回答我!”
朱师兄不与司徒邦攀交情,厉声喝道。
“你还是老样子,难道重活一次还是那么,怎么说呢?”
司徒邦挠了挠头:“词到嘴边忘了,但是你的性格能像你的能力一般变化,那该多好。”
“少逞口舌,”朱师兄双臂衣物破开,露出装在手上两侧的隐刀:“今日便用师尊赐予我的隐刀,了解了你,以告慰师尊在天之灵。”
“真的,师兄,我很感动,”
司徒邦真挚道:“师尊所有弟子,就你一个懂得感怀师恩,就连我,也只敢称半个尊师之徒而已。”
“昨天七斩刀几个败北,今日,你我同境之争,再来一试高低。”
“这公平吗?”
司徒邦直视朱师兄。
朱师兄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罢了,动手吧,师兄。”
司徒邦不去取刀,就这般坐在马背上等着。
“再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生死之战!”
朱师兄驾马而去,倒是不担心司徒邦会在他身后下黑手,司徒邦也就这么目送朱师兄离开。
“道长他人不会被师兄弟们给…”
司徒邦正思虑,有打算回梁东城找找,看能不能在哪条偏僻小巷或哪个荒宅废院或哪条阴沟暗河找到一整个或几块的谢兰澈。
“你的危险解决不?”
谢兰澈的声音传来,司徒邦没料到自己听到后,竟有些惊喜,难道真处出感情了?
“没有,我朱师兄为人耿直,不会趁人之危,我两晚迎战,也该让我恢复恢复,不然朱师兄心中不安?”
“那是你师兄?那么昨天缠着我的几人也是你的同门师兄弟?”
身下座骑为有着青牛血脉的黑色水牛,谢兰澈将心中所想道与司徒邦。
“这牛哪来的?”
“故友相赠。”
“改日你问他有没有多的这些神兽后裔,也给我来一头。”
“到了帝都,你还怕没有吗?”
“道长,昨儿拦你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不求杀我,只要围堵我罢了,分为了好几轮来,少则两人,多则数人,轮番上阵。既无害我之心,小道也就与他们周旋,只是突围不开,半个时辰前才解除包围。”
“道长一夜鏖战,还赶得及与我相遇,实在了得。”
“所以你该不会也是假冒的,朱师兄不肯动手,就有哪位亦精通易容之术的师兄弟代为出战了。”
谢兰澈骑着黑色水牛越过了司徒邦少许,淡然而说:“靼刹狴。”
“原来是真的,司徒邦给道长赔罪了,道长海涵,莫往心里去。”
司徒邦骑马和谢兰澈并行:“道长,可以说说你的朋友吗?”
“不好说,不可说。”
谢兰澈闭目养神,虽座下黑牛走动,而安稳如山不受影响。
司徒邦耸耸肩,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神气的,难不成那个人司徒邦也认识不成?
前行路上,见到了一家驿站,至少今晚不用餐风露宿了。
二人进入,正要找地坐下,见到朱师兄也在里面,一个人在那儿静静喝着茶,面前的两道菜都已空盘,想来是坐着有一会儿。
“师兄,吃好了?”
朱师兄不搭话,司徒邦也不介意,坐在了一起,并招呼驿卫要了几道菜,一壶酒。
当然,司徒邦是花了钱的,只不过收费未必会有朱师兄的两盘菜贵,朱师兄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师兄,你亏了知道吗?等我一起来,我们一起吃免费的,现在可好,你花了钱,我也不好意思吃白食了,不然少不了师兄一顿训戒。”
司徒邦跟从前少年时在阴极门内一样跟朱师兄讲着话,亲密有度,只不过物是人非,朱师兄现在可不会和司徒邦再讲往日情谊,在他眼中,所有师兄弟都对不住师尊的栽培,个个都应谢罪。
只不过事有轻重,师尊的死,司徒邦难辞其咎,所以他才会在复生之后,先和同门一起对付司徒邦,待解决司徒邦后,他会去和别的师兄弟好好算一算,绝不放过一个。
很快,菜色上桌,司徒邦先夹了一筷子放到朱师兄碗中,然后才招呼谢兰澈一块动筷子。
谢兰澈觉得自己坐和他二人一桌有点多余。
为了免除尴尬,谢兰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司徒邦碗里,司徒邦坦然受之。
朱师兄面色稍稍异常,自个该怎么办?明明是来报仇的,怎么好像有些发展得不太对劲?
提筷不是,不提筷也不是。
陷入纠结的朱师兄有些后悔方才为何要放过司徒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