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烈翘着二郎腿,他手上抓着方才从小槐院里顺出来的苹果,“本王都在你屋里等好久了。”
话落,一团黑雾化为名面色铁青的清俊少年坐在百里烈的对面。
徐沉一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友好,百里烈挪揄:“被哪家姑娘摸了小手,怎么惹得徐大公子如此不开心,你尽管说名字,本王定给你做主!”
“明知故问。”徐沉一脸色黑沉,顺了眼百里烈,冷声道:“再敢这样,小心我杀了你。”
百里烈不恼火,他抖着腿,咬了口嘎嘣脆的苹果,悠悠道:“小槐就一战五渣,你给婉霞递剑,小槐怎么打得过?”
“我炼化的鬼魄,我自有把握。”徐沉一伸掌,一把通体月白长剑幻化了出来。徐沉一问:“小槐灵力如何?”
百里烈摇了摇头,把玩着苹果核,“还没看,婉霞差点说出你我二人的小秘密,不得已,就只好先出手了。”
“......之后,我会向孟婆讨要略方。”徐沉一盯着百里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百里烈插科打诨,道:“哈哈哈,徐兄可真是本王肚子里的蛔虫!”
“少给我来这套。”徐沉一蹙着眉尖,沉声道。
“不过不得不真心实意夸赞一句你的炼化术可真是突飞猛进呢,婉霞一鬼魄,却能拟活人之魂以假乱真,还能造结界,可惜就是战斗力不行,细胳膊细腿的。赶明儿,说不定徐兄再接再厉,还能炼化出个鬼王来呢!”百里烈咧着嘴笑。
“......”徐沉一咬牙切齿之恨,连声音都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刚好婉霞魂飞魄散,若不然,你给我做实验好了,你灵力如此之高,想来就是明日鬼王的人选了。”
“兄台,本王劝你放下手中屠刀,赶快立地成佛吧......”
......
“郡主干嘛呢?今日太阳和煦不刺眼,为何不出屋晒晒呀。”文镜靠近一看,才发现小槐是在俯桌抄写心经,不解发问道:“前日郡主不已将课业全完成了吗?”
小槐染染石墨,道:“今早殿下布置给我的。”
早膳前,小槐便问过文镜了,文镜对昨夜之事一概不知。看来魂魄被勾走,记忆也会空缺。
“啊~原来如此,这些郡主不早已滚熟于心?不如拿以前抄写的应付,反正殿下整日忙于公务。”文镜看了看周遭,见四下无人,这才掏出捂起来的糕点,她碾了一小块,递到小槐嘴前,“尝尝,可好吃了!”
她叹息道:“滚熟于心滚瓜烂熟又能如何,我不知其意,不知如何正道运用灵力,便使不得,就好比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路过饭馆时听人说的。”
文镜:“啊~这和南山的辞典语录可真不一样。”
看小槐奋笔疾书的模样,文镜就蹲在一侧,“郡主还想吃些甜糕吗?”
“你自己好好留着,下次我再出府就不知是何时何刻了。”小槐心思在抄写上。
文镜撇撇嘴,“那我去帮姑姑了,听其他小丫鬟说,姑姑最近不知听谁说,药膳可以大增灵力,可是忙活了。”
小槐手中一顿。
“......”
这位和文镜一同来北齐的姑姑什么都好,只不过热衷于给小槐补食,且都是他人从未听过的自创。
“槐颜!槐颜!你给本郡主出来!”
一声嚎怒声从屋外传来。推开门,便见一红衣烈日般的招摇女子提着长鞭,怒意难平,长鞭震得沙沙作响。
“槐颜,本郡主本以为与你关系再如何恶劣,你也不敢放了本郡主的鸽子。”女子恶狠狠着指着小槐,许是真生气了,后头又说了一麻袋的市井之话。
槐颜?
自失忆以来,府上众人皆称槐颜为郡主,若不然便是小槐,小槐还从不知自己本名为槐颜。
听完女子一麻袋的粗话,二人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小槐仍是道:“失约郡主,确实是小槐过错。数日前,院中出事,小槐失忆,重病缠身忘了些记忆,所以就......”
所以就?
哪知面前方才还嚣张跋扈、骂天骂地的女子,忽然一怔,顿了许久,这才半信半疑问:“重病缠身?”
小槐思索:重病缠身……好像不是这个说法来着……。她只不过是卧床几日。
未等小槐表态,游惊鸿又是皱眉:“槐颜你真失忆了?”
小槐点了点头,哪知游惊鸿登时又是突然一顿勃然大怒。
“本郡主姓游名惊鸿,你给本郡主记住了!给本郡主烂在脑子里!若是忘了,本郡主定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血!”游惊鸿的胸膛一起一伏。
“欠本郡主的,本郡主日后一定一一讨来!你可别想赖账!”
“@#¥~%真是见了鬼的。”
像是怒气挥尽,游惊鸿怒视二人一番后,就又气冲冲离去。
“......”
“......”
“就这么走了?”文镜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小槐也是云里雾里。
“游惊鸿......”文镜默念这二字,像是想起什么:“我之前似乎有在一些家仆口里提过这‘游郡主’,不过说了什么,记不得了。”
小槐:“这惊鸿郡主许是我之前与她有些过节吧。”
“对的!”
“殿下。”
百里烈从墙上翻下来,他望着游惊鸿所走的方向,笑道:“今日或明日应该会有好戏吧。”
小槐出屋时,早就发觉百里烈蹲在墙檐上听墙角。
“好戏?”
“没什么。这惊鸿果真是气糊涂了,本王灵力可没收敛,她居然没察觉。”百里烈手上抓着一把花生米,“你要吃吗?”
问的是文镜,小槐不爱吃坚果炒货。
“谢谢殿下。”文镜拿了撮花生米,问:“殿下可知郡主与游惊鸿的过节?”
只见这百里烈啧啧啧摇头称奇:“小槐初来北齐时,因丞相夫人算是半个南山人,皇后便安排小槐由丞相夫人抚养,这自小是在丞相府长大,自然与这年龄相仿的丞相之女游惊鸿情同手足了。”
“原来惊鸿郡主是丞相之女。”文镜道:“那这过节是?”
百里烈答:“就几年前,丞相夫人的寿辰上,这游惊鸿对前来祝贺的兵部侍郎家独子一见倾心、暗许芳心,可惜那兵部侍郎的公子直说喜欢小槐,让游惊鸿颜面大失,自此,游惊鸿单方面宣布与你断绝关系。”百里烈像是知道不少八卦,“以前的游惊鸿不喜习武修灵,不过看‘情敌’在此方面玩弄得风生水起,自然也就逼自己去学。”
“这算是......什么过节。”文镜哑口无言。
小槐张了张眉:“那今日,游郡主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大驾光临这词......也行,许是你放了她鸽子吧。自你来王府后,每年六月初一都会出去一趟,而昨日也刚好是六月初一,估摸着是你与惊鸿相约,你放人家鸽子,人家也定然不开心吧。”
实则,游惊鸿为等小槐赴约,便死脑筋的在这烈日当空之下,晒了一整日。
这昨日......小槐还刚好的溜出了门。
“......”
见小槐沉默不语,百里烈随口安慰:“抢人家夫君之事别放在心上啦,这事久远不说,况且这惊鸿可是出了名的见一个爱一个的暴脾气,你若当真想致歉,不如以后寻个日子,本王送你去丞相府,登门拜访,这一月也快过去了。”
文镜腹诽:感觉怪怪的,此事重点不在抢没抢他人夫君吧……
“嗯。”小槐又问:“殿下前来是来看我心经抄写进度吗?”
“不,昨夜走的急,忘记一件事。”百里烈用灵识给小槐道:一月之后启程去庐山城,这些日子你可给勤加练习,要不然到那时缺胳膊少腿了,可别怪本王。
“一月后?”
文镜没听见百里烈的灵识入音:“什么一月?”
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没,没什么。”小槐摸了摸自己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