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柳言的回答，清月香明显心情不错。
“那便好，我今日和人约了饭局，就先失陪了。二位可随意参观。”随后又对古凡希说，“该走了。”
凡希微笑着起身对柳言和夜芓衣行了个礼，就和月香一同下楼去了。
等梅花绣好需要些时间，夜芓衣就到处去看了看。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绣缕阁表面上是一家绣坊，实际上是万灵分布在平遥城的一个情报收集所，专门收集平遥城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情报。
这绣缕阁的掌事，清月香，便是万灵情报组的组员——香雪兰。
不止孤狼，万灵组员做任务极少有会经过平遥城的，对平遥城认识普遍较少。
要不是孤狼没事看过万灵情报网的分布图，她都不知道绣缕阁直属万灵。
夜芓衣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里的绣品，走到一位正在刺绣的姑娘面前，看着她手中绣的锦鲤，夜芓衣停下了脚步。
“这里绣得不对。”
“啊？”那姑娘停下了手中的针，抬起头来问道，“有何不对？”
“这里。”夜芓衣为了不弄脏绣品，便虚指着那绣娘绣的锦鲤尾部。
“绣鱼最难的便是鱼尾，而鱼在水中游的时候鱼尾会随着水流和鱼的动作而摆动，对于阴阳面的掌握要求极其严苛。而且，绣鱼尾应用单股丝而非双股，对于挑绣而言，还是平针绣更为合适。”
这些话一说出来，夜芓衣自己都懵了。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那女子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绣品，看完后拿过放在一旁的单股丝放上去比了比，然后，恍然大悟地说：“还真是，多谢姑娘指点。”
“不，我只是……”只是什么？一时嘴快吗？她自己都不信。
两人的对话引来了柳言。
“芓衣，怎么了？”
“……没事。”
虽然很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说出来。说不定自己以前学过只是忘了呢？
“天大的消息！”
一女子惊喜且大的声音突然在楼上炸开。
只见一女子火急火燎地跑下了楼，一边跑一边喊：“柔水前辈出关了！”
“什么！柔水前辈出关了！？”
原本正在工作的姑娘们听到这话立马起身聚集在了楼梯口。
夜芓衣有点不解，看向柳言：“柔水？”
柳言对于绣缕阁也不算是太太了解，想了一下后，对夜芓衣说：“柔水是绣缕阁的头牌绣娘，很多人愿花重金请她做衣服，但她接单子却从不看价钱而是看眼缘。合眼缘的莫说是乞丐她也能为之量身定做一套衣服，若是不合眼缘的，哪怕是帝王，也无法强迫她。”
“为何无法强迫？”
“她甘愿一死了之。”
“……原来如此，倒是一名奇女子。”夜芓衣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道，“那你合她眼缘吗？”
“这……”柳言轻咳一声，笑道：“说来惭愧，柔水姑娘说我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美得太大众化了，不合她眼缘。”
“什么叫…美得太大众化了？”
“我也不知道。”
“那，出关是指？”
“听闻这柔水姑娘有一个习惯，做意义重大的衣服的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楼上的房间里，废寝忘食。一旦出关，便证明她完工了。这些姑娘…应该是想看看她的旷世奇作吧。”
在那些姑娘的期盼下，柔水抱着一件衣服，嘴角含笑，容光焕发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麻烦拿个衣架过来。”柔水道。
声音虽然婉转，却听不出一丝虚弱，想来她“闭关”的时间应该并不长。
一女子赶紧跑去把衣架拿了过来。
柔水拍了拍手中的新衣，将其穿在衣架上，并整理好，抚平上面的褶皱。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女儿。
也是，毕竟在绣娘的眼里，自己的每一个作品都是自己的女儿，因为那是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做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