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套火红的嫁衣。
火红的布料，代表了女子出嫁时的心情；用金丝在裙摆绣着莲花和荷花，代表着“百年好合”；袖口和对襟上绣着桃花，代表着《桃夭》中的“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确实是很美的一件嫁衣。
也不知道，穿上这件嫁衣的女子会是谁。
见夜芓衣看着那件嫁衣一动不动，柳言有些意外。
“师父很喜欢这件衣服啊？”
“怎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师父穿着嫁衣会是什么样的，一定是美得倾国倾城。像师父这么优秀的人，也不知道将来会和谁成亲，便宜他了。”
夜芓衣听后，微微挑了挑眉，道：“是吗？你听说过杀手有成亲的？”
“……没听说过。为什么？”
“简单，不喜欢的不愿嫁娶，喜欢的不敢嫁娶。”
“不喜欢的不愿嫁娶我倒是理解，但喜欢的不敢嫁娶是什么意思啊？两情相悦，这不是很好吗？为何不敢？”
“因为，对于杀手来说，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便有了足以致命的软肋。杀手仇家本来就多，若是让仇家知道了自己有喜欢的人或者有了家事，那么，成天不是担心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伤害就是担心有人会用自己喜欢的人来威胁自己。若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那还好说，但若是心怀不轨之人有心接触自己呢？或者更危险——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仇人。”
“……那可真是一场悲剧。”
“嗯。而且很多组织是不允许手下的人有喜欢的人的。因为杀手是用来杀人的工具，所以一定要做到心如死水，如果有了喜欢的人那面对任务目标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心软，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任务效果。”
“这样啊，杀手这个职业还真是不容易。”柳言谈了口气，又道，“万灵也有这样的规定吗？”
“没有，相对于其他组织而言，万灵对于手下人的管治比较放松，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想入万灵的原因。只不过万灵要求比较高，能进来的人——少。”
不知什么原因，柳言从这番话中仿佛听出了一丝不屑和…炫耀？
柳言凑到夜芓衣耳边，道：“虽说是这样，但我还是想看看师父穿嫁衣的样子。有人和我说过：身穿嫁衣的女子，是最美的。”
“言儿，你知道吗？女孩子一生中最美的样子，便是穿着嫁衣的时候。”
“真的吗？那阿若长大后也穿嫁衣给我看好不好？”
“好啊。”
脑海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和随之而来的刺痛让夜芓衣不由地捂住了头，眉头紧皱。
“芓衣？”柳言当即扶住了她，“怎么了？”
“没、唔！”又开始疼了。
“针脚要平，要考虑到实物的真实状态，不能光顾着表面而忽略掉背面。”
“色彩搭配要考虑，会相冲的颜色切忌用在一起。”
谁？谁在说话？
“绣山的时候要注意对阴阳面的控制，阴面针脚要细，阳面针脚要疏，阴面要敛其光泽。”
闭嘴别说了！
柳言听不见夜芓衣脑海里的声音，但从夜芓衣紧皱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便能猜出她现在有多难受。
“芓衣，芓衣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痛？”
夜芓衣一直用手捂着头，疼得根本听不见柳言的声音。
那些围观柔水和嫁衣的姑娘们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怎么了？”
“不知道啊。”
“那姑娘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
……
柳言也没功夫应对她们，一心扑在夜芓衣身上。
少时，似乎是疼到脱力了，夜芓衣一下子晕倒在了柳言怀里。
这时，柔水快步走过去，道：“柳家主，楼上有房间，可将这位姑娘带上去休息。”
“多谢柔水姑娘提醒。”说完，抱着夜芓衣便上楼了。
将夜芓衣轻轻地放在床上，柳言给她把了一下脉，确认只是昏迷之后才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