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帮夜芓衣把头绳解开,头发散了下来。
把滑落到脸庞的头发别在夜芓衣的耳后,柳言轻轻地掰开她那只攥紧的手,并握在手里。
看着昏睡中的夜芓衣,柳言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去倒立呢——至少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头痛?是想起什么了吗?
阿若,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你会不会就不会离开我这么久?
阿若,我好希望你能快点想起一切,但是我又害怕你想起一切。
阿若,我害怕你会怪我,我害怕你会再次离开。
阿若……
夜芓衣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柳府了。
天色已经变得昏暗,看来自己晕倒的时间挺久的。
转头看向左方,却看到了附在床边小歇的柳言。
柳言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不愿放开。
“……阿言……”这两个字刚说出来,夜芓衣就又蒙了。
自己怎么会想这么称呼他?
简直疯了!
神情复杂地盯着柳言看了一会儿,夜芓衣还是选择了将手拿出来,翻身下床,没发出一点声音。
又想了想,把床上的被子盖在柳言身上之后才出门。
天气已是深秋,傍晚的风夹杂着寒冷,也让夜芓衣变得更加清醒。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自己明明没学过刺绣,为什么会懂阴阳面挑绣平针绣什么的?还有晕倒前听到的教自己刺绣的声音,是谁的?为什么,感觉很熟悉?
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事,很重要的事。
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芓衣,”柳言拿着一件裘衣走出来,一边给夜芓衣披上一边说,“天气开始降温了,别着凉。”
夜芓衣任由他给自己系上带子。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
“…柳家主,我们以前见过吗?”
柳言愣了一下,勉强勾出了一个笑容,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夜芓衣垂下头,“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总不能做了一个梦之后就想起来了什么吧?
“我梦到有人要我穿嫁衣给他看。”
夜芓衣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番并不平淡的话。
柳言很明显地僵了一下,旋即又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
道:“师父,你这是有鬼索婚啊!接下来几天行事千万要小心,看到路上有红色的荷包绝对不要捡起来,尤其是绣了鸳鸯的,碰到不要碰一下。听到有陌生人在背后叫你你也千万不要答应,最好理都不理。”
“……”夜芓衣盯着柳言的脸,仿佛要在那上面看出一朵鲜艳的花出来。
柳言被她看得有点发怵,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怎么师父?你盯着我做什么?我长得很帅吗?”
夜芓衣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自、恋!”
“好好好,师父最好看好不好?”柳言哄道。
“懒得和你说话。”转身便走了。
留在原地的柳言见夜芓衣走远了,才拍了拍胸脯,“呼,吓死了,还以为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话说穿嫁衣什么的……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怎么想的,居然会让自己的妹妹穿嫁衣给自己看。
真是童言无忌。
次日卯时
“夜姑娘。”访琴从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子,“有空吗?”
“嗯,进来吧。”夜芓衣正坐在梳妆镜前用发带绑头发,“什么事?”
“那个……家主让我过来传话,说是因为今天医馆来的病人太多了,医馆里的大夫忙不过来,所以他得去医馆帮忙,想问问夜姑娘,可不可以请一天假。”
夜芓衣在自己的左手手臂和右边小腿处各绑了个刀套,将两把匕首放进这两个刀套里,道:“他已经去医馆了吧?”
“是……”
“先斩后奏这招玩儿得不错。”夜芓衣一边说一边把别在袖子上的银针抽出来一根拿在手里擦拭。
“家主说明天会加倍练回来的。”访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