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改善夫妻关系。
「聿恒,我们去旅行好不好?」也许透过一次放松的旅行,有助修补感情。
傅聿恒想也不想地驳回。「你怀孕快七个月了,出门不方便。」
「可是,你老是忙工作,好久没有陪我……」
「我有工作,当然要天天上班,不像你是家庭主妇,整天闲在家。」
说得好像她闲得无聊,故意闹他似的,她讷讷道:「我是怕你太辛苦,你老是加班,连假日都去公司,工作这麽多吗?」
「一向很多。」
一阵静默,见他无意开口,她只好自己找话题。「那位郭依佩小姐,最近怎麽样?」
他眉头缓缓聚拢。「你问她干麽?」
「我不能问吗?」他表情为何如此防备?
「她很好,你妈放过她之後,她做什麽都很顺利。」
「聿恒……」她咬唇。「我只是想关心你,多了解你在公司的情况,如果说错话让你不高兴,我道歉——」
「我没有不高兴……」但也不觉得高兴,她的柔顺像一种温柔的暴力,好像逼他吞忍不满,他对无法和颜悦色的自己厌恶、对唯唯诺诺的她厌恶,这婚姻让他厌倦……
他叹口气。「抱歉,我只是累了,想睡。」
他躺上床,不再说话。
她不敢再说,决定改以行动表示。怀孕後,她许久未下厨,隔天她做了便当,中午时刻让司机送她到公司,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但进公司前她打电话到丈夫办公室,秘书说他已前往员工餐厅用餐。
她独自进入员工餐厅,很自然地望向过去他们常坐的座位,他果然在那里。她不禁扬起嘴角,刚踏前一步,忽然发现与他同桌的还有个年轻女孩。
她的微笑凝结——那女孩极美,乌黑长发,雪白标致的瓜子脸,崇拜地望着他。他聆听女孩说话,点点头,露出微笑……
他的笑容像甩了她一巴掌。
她不记得上次他对她笑是什麽时候,他却对那女孩笑,神情放松自在,他的眼神温柔专注,婚前他也常常那样望着她,听她说话……这些为什麽全给了另一个女人?为什麽他和那女人在一起,彷佛比在她身边快乐?
他——喜欢那女人吗?
那女孩的美让她失去当场质问的勇气,她转身回家,等到丈夫回来才问他。
「今天我去公司找你,在餐厅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她就是郭依佩吗?」
「嗯,是她没错。」
「她很美。」他表情毫无心虚,是真的问心无愧,或者已太习惯对她说谎?「你和她常常一起吃饭?」
「几乎每天都会,以前是我请她吃午餐,她现在有稳定的薪水,就不让我请客了,还坚持把之前的餐费都还我,我们边吃午餐边讨论公事——」
「你……很喜欢她?」
他瞄她一眼。「你想说什麽?」
「你猜不出来吗?」她希望他驳斥,嘲笑她乱想,但她会相信他吗?那女孩比她美得太多,他曾说爱她美丽的心,也许心的美丽,终究比不上外貌的楚楚动人……
「我知道,但我们只是吃饭而已,你别乱想,好吗?」
「可是你已婚,老是和女同事一起吃饭,不太对。」
「怎样不对?我结了婚就不能交异性朋友吗?何况旁边还有一大堆人,我们是能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吗?」工作一天,他是为了谁如此疲累?为何要面对她这些荒谬的质疑?
「既然只是朋友,」她咬唇。「之前她被调职,你反应不必那麽大吧,毕竟她还是在公司里……」
「所以呢?你要我怎样做?」他疲倦地道:「承认我和她有暧昧——虽然根本没有——跟你道歉,然後疏远她,你要的是这样吗?」
「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可以解释……」
「我解释了,你会信吗?我和她只是朋友,没有其他,所以我也不懂要解释什麽。」他涩然道:「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不,她已不了解他,为什麽坚持护着那女孩?她是他的妻子,他真正该在意的是她,为什麽他重视那女孩胜过她?
信心动摇了,她不再如以往全然信任丈夫,她开始查他的勤,在上班时间找藉口打电话找他,但他很快便看穿她拙劣的伎俩。
「我不是说过我最近忙,不一定回家吃晚饭,你干麽还打来问?」
「我只是想先确认你回不回来,我好提前准备菜……」
「要回去我会提早告诉你,你没接到电话,就表示我不回家,好吗?」
有时接电话的不是他,是声音甜美的郭依佩。「是傅太太吗?副理他现在很忙,有什麽事我帮你转达——」
一次、两次她还能假装不介意,但次数太频繁,她忍不住问丈夫:「为什麽都是郭小姐接你电话?」为什麽郭依佩总是在他身边?
「我有时候跟客户说话不好打断,也不能让手机响不停,所以要她接。」
「她不是做内勤吗?什麽时候会陪你出去见客户了?」
「因为我欣赏她,把她带在身边磨练,我怎麽做工作还需要报备吗?」
「聿恒,我只是好奇问问,你别这麽凶……」
「如果这麽不相信我,你要不要乾脆跟我来上班,亲自监视我?」她一次又一次不信任的来电,耗尽他的耐性,也伤透了他。
他知道她怀疑他和郭依佩有暧昧,但为什麽要他为了自己没做的事辩解?他把全副心力都投注在工作与她,假如她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他,他还能怎麽办?
丈夫冷酷的反应让白瑷琳难过,但她选择相信他——虽然内心的一角不太确定,可她依然爱他,还想要这婚姻,就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