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她和他隔了一个保温箱的距离。
满月,她和他被各自的父母小心翼翼地抱着,看着对面的小肉包,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地拉在一起,惊诧了旁人。
百日,她和他抓周,两个已经长成小肉团的小玩意儿紧紧抱在一起,不顾父母用零食引诱,众人调侃:这两只小家伙是要结娃娃亲的节奏啊!
一岁,她已经学会走路,他还在爬的道路上缓慢前行着。于是,一只萝卜丁拉着另一只萝卜丁的手在众人已然如此的眼神下走过了三岁。
四岁,她和他迈进幼稚园的大门,在她的努力成果下,荣幸成为了园霸。他翩翩少年,眉清目秀,被推举成了园草。
七岁,小学。
她和他继续传承了幼稚园的光荣传统,校霸与校草的故事正式谱写。
九岁,家里。
她高烧39度,父母都不在家。他一把背过她,走了好久,才到医院。那个晚上,凛冽的寒风吹得脸上生疼,大片肌肤都显了红色,却未让她冻到丝毫。
十一岁,吾家少女初长成。
她第一次来例假,他迫不得已去给她买卫生巾,少年在售货员阿姨“关怀备至”的目光里迅速完成任务,面上窘迫至极,红晕晕染了那年的晚霞。
十二岁,小考。
安静的教室,奋笔疾书的“沙沙”声,愁眉苦脸的她,和窗外的白云蓝天构成他眼中的一幅画。
十三岁,初中。
有人给她递了情书,平生不喜打架的他第一次动了手,有些朦胧的情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惑。
十五岁,中考。
“你这道题又错了。”他揉了揉眉心,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她郁闷地看着他:“都快中考了,怎么补得上去嘛?”他顺好她的乱发:“我帮你。”少女心悸,从此心中住了一个少年,往事皆如云烟,缭绕心间。
十六岁,高中。
她和他很幸运的在同一所学校。少年与少女心中各怀心事,不露于齿。
十七岁,大灾。
他父亲死于车祸,那一年,成了他家的禁忌。她坐在他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他。他感觉到少女的体温温暖了他。
夏夜微凉,还好有你。
十八岁,成人礼。
她将他堵在角落:“我喜欢你,无关风月,只关乎你。”他愣住,旋即,他侧过身包围住她,倾身低吻:“年少众多欢喜,皆因于你。”
十九岁,大学。
四年青春转瞬即逝,我的青春只关乎你。
二十二岁,毕业季。
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段,一个要出国留学,一个要留校实习,她不会耽误他的前途,他不会浪费她的大好时光,分手这两个字说起来看上去无比轻易。
可谁又知道背后的不舍与难过。
二十五岁,我还在这里。
她留在大学当了一名教师,守着迟暮,盼着拂晓,等着未归人。
二十七岁,忘怀。
她穿着婚纱,如梦似幻的场景曾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只是新郎不是他。一切如愿,不得奢求。
同年,他回到这里。大学里的那棵法国梧桐树依旧繁茂如初,她和他却物是人非。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听说你嫁人了。”他看着她,不明深意。
“嗯,我挺好的。”匆匆一眼,便是经年。他只知,她嫁为人妇。却不知,她第一次忤逆父母意愿逃婚,与家中再无联系。
二十八岁,重新开始。
他跪在她面前:“往后余生,交给我。”她泪流满面,只是点了点头。他欣喜,她如愿。
同年,大喜。
他拥着她,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终于,从年少到现在,时光荏苒,我看过的万里山河,无一不是你,无疑不是你。
三十岁,延续。
他在手术室外焦急徘徊,手术室内,她满头大汗,过了好久,一声啼哭放下了众人的心。她也终于挨不住闭上了眼睛。“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他低吻在她眉心。
她浅笑:“我也一样。”
后来好多年,她和他走过了他们一起走过的曾经,看过了年少的风花雪月。
每日清晨,看到睡在旁边的你,便觉得余生都有了盼头。
或许我们之间错过了好多年,但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们相逢不晚,在依旧年轻的岁月里明白流年似水,故事不休。
往后老树盘根,花开花落,薄如蝉翼的流云,都有我陪着你看。
坐在老树下,听渔歌号子,
站在苍山顶,看云雾缭绕。
原来你喜欢我这么多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