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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屈辱

夜,有月,本该是黑色的夜一片惨白。雨奴跃上屋脊,躺在瓦片上欣赏夜色,风吹枯叶,流水在呜咽。

他伸手摸出那封信,在月光下展开。

“时间三月十八,日出,地点,十里长亭,任务,护送公主和亲。”

看完信,他掏出火折子,将它烧成了灰,为什么是三月十八,那一天一定是个黄道吉日。雨奴笑了,这次不是杀人,只要不杀人,做什么他都愿意。

确实没错,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一轮红日慢慢的升起。风和日丽。

十里长亭,两辆马车在等候,一辆华丽奢华,而且宽大,另一辆载着粮草。此去路途遥远,人要吃饭,马也要吃草,看来,他们想的很周到。

雨奴没问,他知道公主一定在车里面。所以他坐上车夫的位置,一扬马鞭,马开始迈开步伐。拉粮草的那辆马紧紧的跟在后面。

八匹好马,不但强壮,而且听话,听话的马通常都是好马。听话的人确不一定是好人。

他们要去天边,要去草原,要把美丽的公主送给可汗。

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慢慢的落下。虽然有月光,但雨奴还是停了下来,就算人不吃,马也得吃。

他将马匹卸下,舀了些河水,又将搬了些草料喂马。雨奴知道,一定要把喂好,接下来的路还得靠它们。

虽是三月,依然很冷。冰雪还没完全消溶。他就捡了些干柴生起一堆篝火。

“外面冷,何不在车里来坐坐。”

车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用问,这一定是公主,除了他,再无别人。

“不了,我还是在外面保护公主。”

“就算你不愿进来,也应该帮我拿点吃的吧。”

雨奴笑了,他怎没想起车里的人也应该吃饭。于是他拿了些干粮,打开车门。

一个女人坐在温暖而柔软的车座上,她的面前摆着一个小炉,木炭正跳着欢快的火苗。而火炉上竟然烧着一壶茶。茶正在沸腾。果然,车里比外面舒服多了。

“你是公主?”雨奴的确没想到她是公主,他不但认识她,而且很熟悉。花漫雪怎么会是公主?

“你没想到?”

“是的我确实没想到?”

“我是不是公主我说了不算,但皇帝说了算。”

“你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听说他五十多了。”

“很多事我都不愿意,可我不得不做,很多事我想做,但不能做。”

雨奴微笑:“你也有愿做的事?”

花漫雪微笑:“当然有。”

“比如我想谈场恋爱。”

“哦,跟谁?”

“跟你。”

“我?”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喝过酒吗?”

“那忘一个人又是什么感觉?”

“你戒过酒吗?”

花漫雪微笑。说道:“你只爱一个女人吗?”

“也许是的。”

“那你只喝一种酒吗?”

“不,我喝过很多种酒,有老酒,有烈酒,甚至是毒酒。”

“它们味道都一样吗?”

“味道不一样,但有一点绝对一样。”

“哪一点?”

“喝多了都醉人,甚至要命。”

花漫雪又笑了:“假如有个女人摆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心动。”

“也许会,也许不会。”

“哦?”

花漫雪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的脱,直至最后一丝,不挂,她慢慢的靠近他的胸膛。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堆干柴,一团烈火。

马儿还在吃草,篝火还在燃烧,天地间,如此安详静谧。除了那辆剧烈摇晃的马车。坚固的马车也许承受遥远的路途,也许不能承受这剧烈的晃对。

良久,她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尽。她的心跳依然激烈。

花漫雪搂着他的脖子,嫣然一笑就道:“你还是动心了。”

“是的,有的事情非得已,有的事情不自已。”

“但你并不爱我,你我只有欲,望”

“欲,望也是爱的一种。”

花漫雪满意的笑了,她虽然满意,但并不满足,于是把嘴伸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还要。”

马儿闭上眼睛睡觉了,篝火只剩木炭在燃烧。天地间似乎只有风声,或许还有女人的呻。呤。

他们一路并没遇到坏人,甚至人都没见几个,这一路只有花漫雪陪伴,如果可以,雨奴愿意就这样走下去,哪怕是天涯。他们足足走了两个月。终于到达。

雨奴看见了远处无数的白色的帐房,在天地间,在白云与绿草间,在盛开的格桑花旁。

他有些伤感,这将是花漫雪的家,这意味着离别,离别本来就伤感,但人总会离别。

“到了。”雨奴无限沮丧。

“到了。”同样沮丧的还有花漫雪。

越来越近,车轮辗过青草,带着泥土的芳芳。

一条长长的羊皮白毯从中间最大的毡房向外延伸,一直延伸到雨奴的马车前。马车停下。可汗亲自迎接。他带着粗旷笑。嘴里说着雨奴听不懂的话。但雨奴知道,那一定是好话。

雨奴打开车门,扶着花漫雪走下马车,花漫雪踩在柔软而又干静的羊毛上,向着他的大王款款走去。她笑的很甜。

这一刻,雨奴无限空虚。吃醋通常是女人的事,其实男人一样会吃醋。

这一刻,可汗很满意,谁见了这样的女人都会满意。

夕阳西下,草原上燃起了冲天篝火,一群人围着可汗跳舞,可汗搂着花漫雪的腰,来了兴致,他似乎突然年轻,桑老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他也开始跳舞,粗旷的舞蹈,高亢的歌声。响彻云霄。

雨奴却没有跳,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本不应该在这里,可她偏偏在这里,格桑。格桑也在跳舞,她看起来跟花漫雪差不多大。

格桑也看见了雨奴。向他走了过来。

“是你?”

雨奴撕了块羊肉,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肉味鲜美,就是差点盐味。

“是我。”

“你怎么来了?”

“护送公成亲。”

“哦,来了就别走了。”

“为何?”

“你看草原的天多宽广,你看草原的天多蓝,你看草原的汗子多雄壮,你看草原的格桑多美。”

“草原再美,终究不是我的故乡。”

“我叫父王封你做个官。”

“不用。”

“我叫父王把我嫁给你。”

“不用。”

“我留不住你?”

“留不住,要走的人终会走。”

格桑倒了一碗酒,递给雨奴,说道:“尝尝草原的酒。”

“不用,我戒了。”

格桑叹了口气,一个连酒都能戒的人果然是个绝情的。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和江南的月亮比,少了几分诗意,多了几分粗旷。可汗倒满酒碗,举起一饮而尽。嘴里说着什么,雨奴虽然听不懂,但他猜的到,应该是今夜就不陪你们喝了,要洞房了。

雨漫雪在甜甜的笑。

刀光一闪,刀在手上,刀在胸膛,刀在花漫雪的手上,刀在可汗的胸膛。谁也没看清她怎么出的手,甚至谁也没有想到她的身上有刀。

她的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有的笑醉人,有的笑要命。

和亲,原来是一场刺杀。雨奴没有想到。

“走”花漫雪向雨奴大喊一声。人已经飘出。

十几个大汗追了过去,雨奴跟着花漫雪狂奔。

毡房外,有一匹骏马,雨奴翻身上马,一把将花漫雪也拉上了马。

骏马在奔跑,身后利剑在呼啸。箭矢如狂风般的卷向雨奴,雨奴将花漫雪护在怀里。

剑已在手,一剑斩出,数十只利箭被斩落。

又一支箭羽飞了过来,这一只,特别快。剑光一闪,箭已拦腰断开,箭矢却突然脱离箭杆,射在了雨奴的肩膀上。雨奴没想到这是一只子母箭。

“你中剑了?”花漫雪问道

“没事,没射中要害。”

“你在,我总是那么踏实。”

追兵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到了身影,只有雨奴的骏马依旧在狂奔。

雨奴渐渐放松紧崩的心,他笑了,死里逃生的笑。

骏马突然向前栽倒,雨奴拉着花漫雪从马上跃起。

马掉进了陷井。雨奴额头冒出了冷汗,花漫雪已经不像花漫雪,因为她正在向地上瘫倒。

“你怎么了?”雨奴问。

“酒里有毒。”花漫雪已经十分虚弱。

雨奴突然想睡,他知道,此刻他一定不能睡。

“箭上也有毒。”

花漫雪没想到,雨奴同样没想到。

一匹骏马从远处飞奔而至。很快就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男人翻身下马,他的目光冷酷,冷酷的无情。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刀,弯弯的的如同月芽。

雨奴强忍着睡意。

“你是谁?”雨奴问。

“乌兀尔。”

“你肯定不是来救我的。”

“的确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杀你。”

“为何?”

“因为你们杀了我父亲。”

“可汗是你父亲?”

“是的。”

“该杀,为父报仇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

乌兀尔笑了,:“你确实与众不同的。大多数人大概会求我饶命。”

雨奴苦笑。“我也想求你饶命,但你一定不会”

“当然不会饶你。”

“好,请快点。”

“你似乎很想死?”

“不,我并不想死。”

“哦?”

“人,生不由己,死亦不由己。而我又何必留恋生死。”

“看来你看的很透彻。那你想怎死。”

“痛快点,一刀就行。”

“我并不想让你这样死?”

“哦?”

“我想让你死的非常痛苦。”

“随便,忍忍总能过去。”

雨奴感到精神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想倒下,他知道,箭上的毒已经深入内脏。但他依然忍着,因为他此刻一定不能倒下。

花漫雪更加不好,她已经迷迷糊糊,却又倔犟的睁着眼睛。

乌兀尔拿出一条铁链,将雨奴的手双手捆了起来,他想反抗。但手像没有骨头一样柔软虚弱。

乌兀尔开始脱衣服,他的动作很慢,但还是脱完了,他又撕开花漫雪的的衣服。

雨奴的血开始沸腾,他心在燃烧。

“你做什么?”

乌兀尔笑了,笑的很恶心,“我说过我会让你很痛苦。”

“求你,放过她。”

乌兀尔并没有听他的话。

雨奴看着他侵入她的身体。

这是一种屈辱,没有人能接受这种辱,雨奴更不能接受。有些事并不是他不想接受就不接受的。

雨奴开始挣扎着不让自己倒下他拼命的想挣脱铁链。铁链磨破了他的手腕,钻心的痛让他有了一丝精神。他开始更加用力。咔擦一声,那是断裂的声音,断的不是铁链,而是他右手的骨头。

一切都结束了,草原上吹来清凉的风。吹过满地的格桑花,吹过雨奴凌乱的头发,吹过他愤怒的眼睛。而他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乌兀尔站在雨奴面前看着他,他的目光高傲,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讥笑。

“你我很不开心?”

“是”

“你很想杀我?”

“是?”

“但你又杀不了我?”

“是”

“我喜欢看你不服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未必。”

“你手断了,又中了毒了,而且手还绑着,你怎么杀我。”

“是的。”

“这样,我松开你的手,跟我来次决斗,这样公平吗?”

“当然公平。”

乌兀尔解开了他的铁链。

雨奴用手握剑,他右手断了,所以握剑的是左手。

乌兀尔笑了,因为他看到雨奴的手在颤抖。剑也在颤抖。

雨奴的剑不但在颤抖,而且炙热,炙热的像块烧红的铁。他的剑想杀人,他的手想杀人,他的心也想杀人,比任何时候都想,他热血在澎湃,热泪在奔腾。

剑已刺出,带着热浪。剑光扫过,乌兀尔倒下了,甚至方圆数丈的花草也跟着倒下了。

雨奴也倒下了,他再也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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