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润南没敢问池天放,昨天晚上他和路天原一起,到底说了什么秘密,尽管她是他的未婚妻,但也没有权利跟资格过问他的私事,她也从来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何况池天放跟路天原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她要再疑神疑鬼,就太不受人待见了。
她无法理解的是,他们两个明明已经订了婚,而且她还戴着他亲手套上她手指的戒指,他们的身份已经是固定的(尽管目前为止,这场订婚仪式只是做给人看的),可自从汪天恕和路天原出现,这局面就彻底被打破,或者说偏离了轨道,变得很不寻常。
这两天来,她总算看出一点端倪来,汪天恕对她的照顾和体贴,居然不避讳池天放,经常会过来看她,除了问一些工作上的事,还会对她嘘寒问暖,让她倍感不自在,偏偏又拒绝不得。
而更要命的是,这些事池天放看在眼里,竟然一点生气或者不满意的样子都没有,甚至并不阻止汪天恕接近她,这态度还真是奇怪。如果说他是为了路天原,可他却又并不会对路天原有过分亲密的举动,简直、简直……
察觉到这一点后,夏润南很愤怒,也很恐慌,因为她觉得自己被夹在了这两个男人中间,她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会让她渐渐迷失自我。“不行,一定要跟天恕把话说清楚。”主意拿定,她干脆不等汪天恕来找她,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汪天恕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这种集团的运作模式,手上负责的这个大案子果然牵连甚多,不过有池天放亲自盯着,还不至于出什么纰漏,就是会让他时常忙到天昏地暗就是了。他正满桌子翻找资料,视线里多出一角天蓝色衣服,他一愣,抬起头来,“润南?找我?”
“是,”夏润南坐下来,视线在桌上扫了一下,“很忙吗?”
“还好,”汪天恕笑笑,有点不好意思,“我搞的定,你找我什么事?”
夏润南往后倚在靠背上,目光清凉,“天恕,你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说现在的。”
“呃?”汪天恕疲问的一愣,“知道……吧,你是天放的助理――”
“同时也是他的未婚妻,”搞不明白他是真忽略了,还是故意装糊涂,夏润南神情一冷,“我们两个已经订了婚,”她生硬地竖起右手掌,“这是他亲手给我戴上的戒指。”
汪天恕深吸一口气,把文件都放回桌上去,静静地看着她,“然后?”
“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夏润南收回手站起来,“我们都在总部,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明不白了,让别人逮到把柄,我们就都不好做,天放最在乎的就是华熠集团的声誉,我不想因为我……和你,让集团蒙羞。”话一出口,她暗里苦笑不已,怪不得池天放总爱拿这句堵她的嘴,原来这个理由说出来,绝对的“堂而皇之”。
汪天恕脸色瞬间苍白,好像很难受似的,抓了抓心口,可惜夏润南正背对着他,看不到,再开口时,他的嗓音已经有些哑,“我的心思没你想的那么见不得人,我只是想让你看明白,自己心里的人是谁。”
夏润南心里尖锐的疼了一下,握紧了拳,咬着牙冷笑,“那跟你有关系吗?”
“可是,我跟你的约定――”
“别再跟我提那个约定!”夏润南陡地回身大吼,声音大得足以震痛人的耳膜,“汪天恕,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当初跟我约定,给我承诺,不是说要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去找你吗?你是要给我留条退路,不是故意把我往绝路上逼吧?”
“我没有――”
“你有!”夏润南是着实被这两个男人给逼到杠上了,根本不听汪天恕要说些什么,吼得脸都涨得通红,“你就是在逼我!你明知道我和天放已经是未婚夫妻,还要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你还不承认?”
汪天恕惨白着脸看她,想要站起来,身体晃了晃,又坐了回去,呼吸急促而紊乱,样子很吓人,“我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你――”夏润南一下被自己的话噎住,好吧,她承认汪天恕确实没有做过什么,甚至从不没会勉强她半分,可她就是受不了他对她这种沉默的关怀和照顾,这会让她越来越心安理得,越来越拔不出腿的。
汪天恕笑笑,摇了摇头,“别这么恨我,润南,我从来不想逼你,我只是想你别勉强自己,不想跟天放在一起就早一点放手解脱,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好事。”
他这句话无疑成功地挑起了夏润南拼命压抑的怒火,先前心里那一点点的愧疚立刻被烧得无影无踪,“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跟天放在一起?我告诉你汪天恕,我喜欢天放,喜欢得要死,我要跟他在一起,死都不分开,你听到了吗?”
汪天恕脑子里轰然一响,眼前明明阵阵发黑,他的眼神却是出奇的平静,“是吗?这是你的真心话?”
夏润南喉咙里哽了哽,压下翻涌而上的不安,梗着脖了看他,“对,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你听清楚了是吧,那好,你那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再见。”
“碰”一声响,办公室门被大力关上,汪天恕身子一震,身体一软,伏到了桌子上。“……自作孽……”也不知道他在说谁。
怒气冲冲地走在回办公室的走廊里,夏润南还在气,但更多的是气自己,明明想要跟汪天恕好好把话说明白,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么重的话,故意曲解汪天恕对她的好意?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是那么维护她,从来没有做过半点伤害她的事,她怎么忍心说那种话来伤他?
可话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伤了人就是伤了人,收不回来的。本来想把事情解决,把对每个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可到头来还是狠狠伤了汪天恕,她算个什么,要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更让她烦躁的事还在后面,等回到总裁办公室,从敞开的门里正好看到池天放和路天原隔着桌子坐着说话,她知道路天原不喜欢看到她,就想等人走了再进去,就悄悄地站在门外,一声不出――而事实上,她是想听一听她不在的时候,路天原会说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