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舒隐入人群中,脑海中回想的是江以川的脸庞。
听到他出事的那一刻,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去帮他。
可是转念一想,如今的她去了,也只能是帮倒忙吧……
南舒陷入了一阵迷茫,望着这红枫飘散的街道,心底翻涌着五味杂陈,不知脚落何处。
突然,手机震动声响了。
“喂,南小姐,我是阮管家。特地向你的经纪公司要了电话,请容许我如此唐突……”
听到“阮”这个字,南舒心一紧,“阮管家,有事吗?”
“我们家老爷要见你一面,房间在住院区十三楼的VIP室,请快些赶来。”
闻言,南舒马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赶到阮天成病房时,看见阮天成躺在病床上,脸色十分糟糕,旁边站着满脸泪痕的阮管家。
“孩子,过来,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模样。”阮天成甚至都提不起手。
南舒抿了抿唇,将围巾与帽子摘下,凑得近了些。
“以川他眼光不错,你真的很漂亮。看你脸面不错,不像是那种善于心计之人,作为他的妻子,一定会很贤惠,我放心了。”阮天成眼中有着慈祥。
他从来不关心娱乐圈的事,自然不知南舒,就算之前跟着江以川见过一面,也并未放在眼里。
“不要说了……我已经和江以川没关系了。”南舒自嘲一笑,微微低下了头。
“那新闻我也看到了,孩子,你真的信他是那种人吗?”阮天成直勾勾的看着她。
南舒毫不犹豫的摇头,随后却又突然顿住了,“我哪敢在您面前评价他……”
“那个录音,只给你们听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压根就不是那样的。那天,我确实告诉他,若你们俩赶紧生出一个孩子,我便给他70%的股份。可他拒绝了,拒绝的很干脆。”说到这儿,阮天成的情绪有些激动,咳嗽了起来。
南舒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他的背。
“你一定要相信!他并不是那种会为了钱而拿感情交易的人。他尊重你,在他心目中,你定是比那70%的股份还重要,他不会像我一样做错事,你们绝不会步入我的后尘……”他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只有忏悔。
他的后尘?
南舒心中虽说有疑问,但还是没问,只是静静的听他说完一切。
“孩子,别哭,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落泪,要是知道这……恐怕又不来看我了。”阮天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手慢慢垂下,眼中有着落寞。
世人都说阮天成在商界叱咤风云,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之人,可今日这单独见面,她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极度渴望亲情的老人。
“南舒,你能明白我这种感觉吗?”他又紧接着问。
南舒点了点头,“在我记忆中,父亲一直是空白的。如果他能有您一半好,我想我会很幸福。”
“那你能叫我一声父亲吗?”阮天成喜笑开眉。
窗外阳光正好,南舒从泪水中挣脱出来,无论出于什么情感,她都对着他轻声喊道:“爸。”
阮天成眼角瞬间渗出了泪。
如此纯粹的嗓音,令他幻想到年轻时期,一家三口在花海中游玩的画面,若那个时候江雅姝没有出事,江以川也一定会这样喊吧。
“现在董事会那些人定是已经坐不住了,特别是我家的那三个。等我一断气,他们就会用此事做文章,拿来陷害以川。我猜你现在很想去见他吧?”阮天成微微一笑。
南舒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有些发酸,“谢谢您今天告诉我这一切,作为他妻子,我必须得去与他共同面对敌人。”
这时候如果有办法帮助江以川,她会奋不顾身。
“好,有骨气,有资格成为我们阮家的儿媳妇。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请求。”阮天成缓缓说着。
“您说。”
“我想见一个人,她住在下一个楼层的8号室,可以川他一直都不允许我去。你现在是我儿媳妇,你一定能代替他做决定。”阮天成眼中有着渴求。
南舒点了点头,与阮管家一起将他放到了轮椅上,推着他出了病房。
窗外阳光一片澄澈,倾斜在地板上,将四周都照得暖暖的。
阮氏集团董事会上。
看见江以川的到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有阮半夏泼辣的喊道:“江以川,你总算来了!”
“刚刚我们在说你有谋害董事长的嫌疑,这罪你认吗?”阮钒接着道。
“荒谬,你们兄妹俩就这么坐不住么?谎也编得如此不像样。”江以川淡淡的说着,自顾自坐在了位置上,这份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孤傲,冷得人无法接近。
“自从你回来,我们父亲就生病住了院,在此之前都好好的,这事铁定与你有关,你可别不赖账!”阮半夏挑了挑眉。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道理大家都懂,你们这是把董事会的人们当成傻子吗?”江以川冷冷的回应着。
“对啊,你们阮家人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只是空口无凭,很难让人信服啊。”刘副董事长看来是站在江以川这边的。
其余的股东们皆是一语不发,他们是想多观察事态,现在还不好站位。
“谁说没有人证了,我们便是最好的证人!”赵景芝站起身来,眼中有着狠色。
“之前婚礼上,我们曝光的那段录音是真的,江以川,这你可不能不认吧。”阮钒顺势开口。
“没错,我当时在场,那录音确实是阮天成的声音,江以川,他既然能为了70%的股权,而随便找个人尽可夫的女子结婚,这足以证明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能做出谋杀亲父之事,那也不稀奇。”
此话一出,董事会瞬间就有了两极化之分,有些人觉得有道理,慢慢的朝赵景芝方向靠拢而去。
江以川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舆论,他只担心南舒的名声,不带一丝感情道:“请注意你们的言辞。”
“江以川,难道我们说错了吗?南舒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还是说,你因为被劫婚,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恼羞成怒了?”阮半夏添油加醋地说着。
“说到这个,我们还知道那个带走她的人身份呢,可不就是当今最火的天王巨星……孟皓宸吗?”阮钒也加重了语气,嘴角噙着一抹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