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有什么使不得的?胯……胯下之辱,我都已经受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够难道我的?嗯?”
就在逄阿准备闭眼时,似乎想到什么,阿秦放在腰带上的手一顿。
“好像……好像还是有的。比如……比如说我摘不下来天上的星月,无法让时间倒回嬴异人丢下我们的……时候,如果时间能够倒回的话,我一定要在那个时候杀了这个王八蛋!”
听到嬴异人的名字,逄阿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目光。
阿秦顿了顿又道:“还有!我要……如何做方能让师父爱上我。你……你能不能告诉我?”
逄阿看到阿秦就像是路边摇尾乞怜渴望食物的小狗,这一刻阿秦眼中不见平日的戾气,水盈的眼就像是窗外的明月极其明亮。
“姑娘……”
逄阿又一次想要抽回手却是徒劳。
“嘘!”
阿秦朝着逄阿眨巴着眼:“莫要叫我姑娘。师父……师父说,这世上不能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乃女子。如果被第四个人知道的话,那人只会是死人。”
如果不是今夜月色明亮,逄阿只会觉刚才他所看到的阿秦只是他的错觉。因为此刻阿秦水盈的眼中已经不再是小狗渴望食物时的表情,而是属于刺客般的冷森。
现在他活下唯一的念想便是再见那蓝一面。其他的事,皆与他无关。
逄阿道:“姑娘,你坐到我的手了。”
“你的手?我怎么……可能坐到你的手?”
脑袋昏昏沉沉,阿秦不愿站起身来,便扭动着腰,从而感觉屁股下面是否有一只手。
阿秦的柔软在逄阿手背上碾来碾去。
逄阿笼罩着月光的脸刷的一红。
这一回不待逄阿说话,阿秦便是一声尖叫。
她惊慌地站起身大喊道:“我的床上为何会长出一只手来!”
就在阿秦弯下腰想要看清床边的那只手时,逄阿已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手收了回去。
“咦。手呢?”阿秦望着床边用力眨了眨眼,“我方才明明坐到一只手来着!”
阿秦随即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向逄阿道:“喂。你……你可有看到刚才我坐到的那只手?那只手……很是修长。从大小上看几乎可以包住我整个屁股。你……可有看到?”
阿秦只顾着用力回想那只手的形状,并未注意到逄阿越来越红的脸色。
这是逄阿第一次触碰到女子那处的柔软,不过好在这姑娘已经喝醉酒,逄阿轻咳了一声道否认:“没看到。”
“没看到?”
阿秦说罢,蓦地将自己的脸凑到逄阿面前。
一张英气的脸突然在逄阿跟前放大,逄阿清晰地看到阿秦修长墨黑的睫羽就像是蝴蝶一般轻轻颤动,殷红的唇就像是新鲜采摘的蜜果。
带着酒香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只要阿秦微微抬头便能吻上逄阿的唇。
除了当年那蓝救他的那一幕,从未有女子这般靠近过他。
想要推开阿秦,然而当逄阿回过神来,他的双手已经落在阿秦的胸前。
因为是夏天的关系,衣料单薄,而逄阿因伤口感染高烧未退。
隔着裹胸布传来逄阿掌心的灼热。
阿秦愣愣看着逄阿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双手,她英气的长眉皱得更紧。
这个时候,逄阿亦是看着自己的手后悔不跌。
但就在逄阿想要收回手时,阿秦却用自己燥热的小手压住逄阿的手。
更糟糕的是逄阿竟在此时想起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正在换衣服的阿秦站在自己跟前的画面。
就如同现在这般,女子的身体,在遇见阿秦之前,他没见过。
女子身体的柔软,在遇见阿秦之前,他更是没有触碰过。
可是这一瞬,阿秦却用力压住他的手不肯放,甚至还眨巴着眼问他:“喂。你说我的胸是不是很平坦?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逄阿觉得自己的手就像是放在烙铁上,现在他只想离开阿秦小手的牵制。
脸庞泛起红潮,逄阿轻咳了两声,违心地说:“甚是平坦。”
阿秦瞪大眼睛问:“真的?”
逄阿用力点头,继续违心回答:“真的。”
看到阿秦开心地扬起一抹笑,逄阿长松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以为阿秦这样便会放开他的手时,变脸比变天还快的阿秦突然冲着逄阿愠怒地大喊道:“你骗人!我明明是有胸的!”
这一刻望着阿秦水盈的眼,逄阿呼吸变得紊乱,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当初与父王对弈时还不知所措。
天色渐亮,躺在床上的逄阿只觉自己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夜。
一宿未眠,眼中布满血丝的逄阿侧头看向睡在他身旁的阿秦紧皱了皱眉。
似乎察觉到逄阿的目光,睡梦中的阿秦蓦地睁开眼。
这一瞬,就像是看到天上下红雨,阿秦躺在逄阿身旁神情一怔。
逄阿尚未反应过来,阿秦抬起的手便重重落在逄阿脸上。
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中响起,告诉着阿秦她不是在做梦。
“你怎会在这里!”
没有理清思绪,阿秦便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野兽冲着躺在她身旁的逄阿大喝道。
仿佛早已料到阿秦的反应。
不论是刚才挨了阿秦的耳光,还是现在听到阿秦的大呼小叫,逄阿皆是一脸淡然。
“姑娘。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
问她自己?
醒来时,望向逄阿满是血污极是恶心的脸,阿秦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听到逄阿淡定的话,阿秦一愣之后,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逄阿深受重伤,就连翻身都做不到,又怎会将喝醉酒的她抱上床。
也就是说,实际上是她喝醉酒后爬到他身旁的。
喝断篇的阿秦试图努力回想昨夜她都会逄阿做了什么。
但用力想了半晌之后,阿秦却沮丧地发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姑娘。你……可不可以将你的手脚拿开。”
听到逄阿的话,阿秦又是一愣。
发觉自己的手还紧揽着逄阿精壮的腰,自己的腿搭在逄阿修长的腿上,阿秦的脸蓦地一红。
就像是被烙铁烫到,阿秦迅速收回她的手和腿,就像是逃命,立即跳下床跑出了小屋。
昨晚喝醉酒之后,她到底对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干了什么!
她是不是将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当成了师父,所以紧抱着这男人不放?
在小路上奔跑的阿秦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懊悔。
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怎么能够和她宛如天人的师父相比!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在喝醉酒之后,将这样的男人当做是自己的师父。
她要洗掉那男人身上的气息,洗掉昨晚发生的事情!
被自己昨晚喝醉酒后的行为恶心到,气喘吁吁的阿秦跑到湖边一头便扎入湖水中……
小屋内,动弹不得的逄阿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得到休息时,却再次听到有脚步声。
“公子赵,我听人说这便是嬴政买的屋子。”
赵成站在院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小屋门口随意栽种着几株柳树,柳树前面放置着用青竹所制用来计时的地漏,石桌上亦是放置着青竹水壶,简朴雅致布置与嬴政府中的奢侈华丽大相径庭。
赵成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人说:“此处真是嬴政用来藏女人的地方?”
另一人却又道:“嬴政他乃是不举,怎么可能藏女人!”
话音一落。
一同前来的几人皆是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有人道:“娘亲被人当做狗,自己却连狗不如。公子赵,这处定不会是嬴政藏女人的地方。他哪里有那样的功能!”
赵成闻言觉得在理。
他睡过的女人一双手也数不过来,但他却未听说过嬴政睡过哪个女人。
他们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若非有隐疾,怎能忍住不碰女人。
就在这时,一人又笑道:“定是嬴政看到自己的娘亲被人当母狗骑,所以自己便被吓痿了!”
这人说罢,又是一阵大笑声爆发而出。
赵成朝着留着一条缝并未紧闭的木门看去,他道:“既然已经来了,进去看看再走。”
赵成说罢,便抬脚走到木门前。
“你们做什么!”
就在赵成准备推门而入时,一道好似在哪里听过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赵成转头寻声望去,他脸上的表情随之一怔。
这女子不是他苦寻的白衣姑娘又是谁!
此时见自己的小屋被平时欺负她的那群人所包围,身着一袭白裙的阿秦提着装有鲫鱼的竹篮走到神情呆滞的赵成面前再次问道:“你们闯入我家想要做干什么?”
清风袭来,柳枝摇曳。
赵成呆呆地看着惊鸿一瞥之后,他见之难忘的白衣姑娘走到自己跟前。
见白衣姑娘紧皱着她英气的眉质问自己,赵成连忙摆手,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伴道:“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方才……方才我和同伴经过此处,无意中看到一个鬼祟之人进到姑娘屋中,我们众人怀疑他乃是贼人。”
似乎白衣姑娘并不相信他的话,上下打量着他,质疑道:“贼人?这青天白日哪里来的贼人。我看你们这一行人才像是故意打扮成贵公子掩人耳目潜入我家中行窃的贼人。”
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白衣姑娘误会。赵成连连摆手:“姑娘。你误会了。我乃城东赵大夫之子赵成。”
害怕白衣姑娘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赵成慌忙从腰间取下刻有自己姓氏的玉佩递到白衣姑娘面前。
“姑娘你看。”
阿秦故作半信半疑之态从赵成手中接过玉佩仔细打量。
她诧然道:“你真是公子赵。”
赵成长得风流倜傥,家中富贵。但凡知晓他身份的女子皆像是发情的母狗恨不得扑倒他。
见白衣姑娘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赵成以为眼前的白衣姑娘也如同之前的女子一般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想要与他共赴云雨。
就在阿秦将玉佩抵还给赵成时,赵成故意握住阿秦柔软白皙的手不放。
暴露在外的手背都如此柔软,更别说包裹在这白裙中的其他地方。
就在赵成将目光移至阿秦胸前时,一道响亮的声音突然在院中响起。
脸上一片火辣。赵成就像是看到天边下红雨一般瞪大眼睛看向站在他面前收回手的阿秦。
完全没有想到公子赵竟然会被一个平民女子扇耳光,安静的院子里众人见状不由齐齐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终于又能扇赵成耳光!
看到脸庞浮起红掌印的赵成,虽脸上写满愠怒,阿秦却在心里乐开了花。
也不管被她扔在地上竹篮,她迅速收回自己肿成猪蹄一样的手藏进衣袖中。
从赵成看到她女装的第一眼,从赵成色眯眯的眼神,阿秦便敢肯定,赵成并没有认出她来。
站在院子里皆是她的同窗,这些人有几斤几两她自然知晓。
若是换做三年前她没有遇到师父的时候,别说这里所有的人,单单是赵成便能够将她打趴在地上,让她从他胯下爬过。
但是上天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送来了师父。
师父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习武,教她奇门八卦。
现在的她别说是赵成,这里所有的人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对手。
一番权衡之下,她这才敢对赵成动手。
在看到赵成被她打了之后,众人皆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是了。
公子赵是赵大夫的独子,顾忌赵大夫的权位,赵成只有打人的时候,何来被打的时候。
赵成震惊不已的目光,让阿秦瞬间忘却了昨夜的痛苦,今早的目光。
她厉声喝道:“滚。”
安静的院中有人发出低语。
“完了,完了!这女人竟然敢打公子赵,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阿秦怒瞪着眼睛看着赵成,时刻准备着在赵成出手时拧断赵成的胳膊。
谁知在阿秦诧然的目光下,赵成紧抿的唇边竟勾起一抹笑。
他随即松开紧握住阿秦拿着玉佩的手道:“姑娘,是赵成鲁莽。这玉佩就算送给姑娘赔罪的。”
不仅是阿秦,周围众人听到赵成的话也同样是惊诧地为微张着嘴。
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姑娘。
这赵国的女子看上去弱柳扶风,皆跟病猫一样。
不似眼前这白衣姑娘,英气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比星辰更加闪耀的眼。
让他恨不得想要吻下去。
这样的女子让他见之难忘。
他一直派家丁寻找这白衣姑娘的下落,却一直未曾找到。
想来天不负他。
今日终于让他发现这白衣姑娘的踪影。
就在方才,他见白衣姑娘目光灼灼盯着他的时候,他甚至心里有一丝失落。
原来这白衣姑娘也不过如此。
却未想到,接下来所发生的这一幕。
就在阿秦发怔时,赵成问道:“赵成有个不情之请,敢问……”
师父说过人要懂得审视夺度。
如今她扇了赵成一耳光已经很满足。对赵成的千刀万剐,戳骨扬灰的报复,她会在成为七国之王那日再对赵成动手。
现在就让她暂时留着赵成这条狗命。
赵成的话还未说完,阿秦打断他的话道:“既然是不情之请公子又何必说。请吧。”
阿秦冷着脸说罢朝着门口做了一个手势。
意思是让他滚。
众人见阿秦拒绝公子赵的不情之请不仅又一次倒吸一口冷气。
这姑娘是不是傻!
众人皆看出公子赵对这白衣姑娘一见钟情,然而这白衣姑娘却将公子赵拒绝得彻底。
就在众人听到阿秦的拒绝,质疑她是不是傻的时候,见赵成不走,阿秦不再多看赵成一眼,直接推门而入,将一行人关在门外。
大门已经被阿秦关上,见公子赵还站在门口发呆,有人不由说道:“公子赵,若是你喜欢这女人,我们这便破门而入。将这女人绑在床上,公子赵你先来。我们再嘿嘿嘿……”
那人一脸猥琐地发笑,不想下一瞬他猥琐的笑声便止于公子赵朝他挥来的拳头下。
一声闷哼,那人被公子赵狠狠一拳打在地上。
完全没有料到公子赵突如其来的举动,那人一脸茫然地看向对他拳打脚踢的公子赵嘴里连声喊着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