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臣看了看正在嘚瑟的殷荣，又看了看在一旁尴尬地杨复，这杨家挣钱的手段，自己倒是不怀疑，但是这鄨县真的有那么好？毕竟鄨县的穷苦之名可是由来已久，多少任胸怀壮志的县令都是意气风发地去，愁眉苦脸地回。自己还是对殷荣的说法表示怀疑。
殷荣一看王令臣的样子，就知道他还并未相信。不过换做是自己，许多年前听杨复给自己说的时候也是不信的，后来还是见识过了许多的实证，才慢慢相信的，所以这一次王令臣领鄨县县令的时候，自己第一时间便是想到了杨家。
“憨憨呀，这就是你无知了，你不懂的不代表别人也不懂，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殷荣很好地把握了机会，再次嘲讽了王令臣一波。
王令臣很是不爽地顶了回去：“你懂吗？还是你能做到？你不也是从别人那知道的，我敢打赌，到现在你也就只是知道而已，至于怎么做，怎么个好法，你绝对的一问三不知。”
“嗨呀~我这个暴脾气，姓王的，敢不敢赌，春晓阁一晚。”
“哟哟哟~瞧你那抠搜样，再加一顿晚宴，我跟你赌了，来不来。”
“来，老子怕你哟。杨复，给本公子上，好好教教他，让这个憨憨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殷荣被王令臣这么一撩火，脾气也上来了，输赢不重要，现在这面子不能丢。
“殷老二，你还要不要点脸了，我说的是问你，可没说问别人。”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他杨家是我殷家的附庸，自然也是我殷家的人，我殷家上下一体，不可以啊。”
王令臣被殷荣这不要脸的样子惊到了，没想到就为了那一点赌约，居然能不要脸到这份上，真的是让王令臣叹为观止，不得不服。殷荣如同一只战斗胜利的公鸡，嘚瑟地从王令臣面前抖过去，然后给杨复示意了一个眼色，要杨复给自己好好长长脸。
杨复全程旁观，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也知道自家未来的贵人就在眼前，只是之前经历了那一番尴尬之后，王令臣还要不要自己这就是两说了。不过突然殷荣提到了鄨县发展的独到之处，这可是在给自家争取机会了，还是二公子好呀。
不过怎么说着说着就不对劲了，好好的一个未来城市治理发展规划，突然就成了春晓阁一夜风流了。嗯~嗯！刚刚二公子说啥？我来？我来什么，二公子看我干嘛，还在看着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刚刚没说话呀.....
“杨复，你走什么神呢，要你给本公子好好说道说道鄨县的发展大计，你在干嘛？”殷荣连续两次使眼色给杨复，杨复都无动于衷，这杨复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整个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殷荣只好出声点醒杨复。
“啊啊~啊！鄨县的发展大计啊，那个、什么、这个啊，就是上次我和公子说的那个经商的方法嘛，是吧？”最后两个字杨复还着重拖了尾音，然后偷偷看了一下殷荣的脸色，确认一下自己说得对还是错。
“嗯，没有错继续，给我们王大公子，王县令好好说道说道，这个经商的计划策略，让王县令开开眼。”
“额，这个经商计划嘛，就那个募集商队，然后去南岭进水果、木料、草料、粮食等东西，然后拖回来卖，能卖不少钱。”
“就这样？还有呢？”
“经商不就是这样吗？还应该要什么呀？总不能安排什么人，选什么队伍，准备什么东西事无巨细都要说吧？”
“你这也叫计划？这不就是一个商人挣钱的方法吗？我用得着你来告诉我？我随便拖一个过来都知道，我要的是计划，计划你懂吗？”殷荣几乎是咆哮一般地吼了出来。
“二公子，你就别和老仆我开玩笑了，你觉得我像是有弄出计划的样子吗？那都是二公子你们这些个读书人的事，和我们这些人可没关系。”杨复一脸无奈地辩解着。
“你是说，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计划，而那些你原来和我说的鄨县的优劣势什么的也都是你瞎说的？”殷荣压抑着随时爆发的怒火，盯着杨复看着，只要这时候杨复回答错一个字，殷荣绝对会暴起伤人，殷二公子腰间的剑可不是装饰品，那可是真会抽出来杀人的。
“二公子，二公子，息怒息怒，这个你说的计划，老仆我是真不会，不过鄨县的那些个好坏的问题，这个倒不是瞎说的，不过不是我说的，是黑白商会的人告诉我们的，基本很多有资格的商户都知道这些。”杨复见状不妙，赶忙解释，今天自己这小心肝一会天上一会地上的，真心吃不消了，还是把一切都老实交代，至于后面怎么决定就和自己没得关系了。自己年纪大了，还想以后能颐养天年，可不能早死了。
“黑白商会？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巴西郡以外的商会吗？哪里的，主事人是谁？”殷荣一听杨复的解释，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好在还是确有其事，自己也算不得丢人了。
“额，二公子，黑白商行的人你也是见过的，就是我们巴西郡本地的，主事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
“我见过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见过这个什么黑白商会，我连名字都没听过，怎么会见过。”殷荣努力地回忆了一下，确认了自己确实没有见过一个什么叫黑白商会的，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那家神秘的商队？”
杨复连连点头，“嗯，就是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名字，老仆看他们商队的旗帜是半黑半白的，就喊的黑白商会，也方便点。”
“如果是他们这事倒是有点难办了。”殷荣一听杨复确认是的，便邹起了眉头，不好办呀，看来自己一开始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那般轻松容易的。
“诶诶诶~我说你们两在打什么哑谜呢？这刚说到找那个分析鄨县的人，怎么突然就一个个都邹起眉头，开始在这打哑谜了。”王令臣其实一开始就不在乎输赢，反而内心更期盼自己输。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了，也就是寻个开心，但是自己输了，能得到的就是一个鄨县的发展方略，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这么多年以来，鄨县的方略经过数代县令的累积，都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难以实施出来，现在一个还不知道的方略，却能让殷荣这般在意，说明他肯定见到过最直观的结果，并且这个结果是成功的，所以自己其实比殷荣更希望他赢。
但是这一会，这两个人都开始打起了哑谜，自己完全在状况外，都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这万一要是错过了，那可就真的亏大发了。这才出身打断询问。
“憨憨，你不知道，这个黑白商会，很神秘，就这么说吧，他们是巴西郡唯一一个不受我们殷家掌控的势力。不过有一点还算好，就是他们很安分，除了行商，其他从来不碰。所以从初次几次交锋我们受挫以后，就放弃了，毕竟没必要和一个安分守己的摇钱树相处得不愉快嘛。那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殷荣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告诉了王令臣，毕竟以王令臣和殷家的关系，这点小事，也不用太过在意。
“你是说你们和他们交过手？然后还吃亏了？不会吧，堂堂巴西郡郡守，昭云伯坐镇的地盘上居然自己吃了亏？”王令臣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着，这种情况太反常了，就好像一个身强体壮的人和一个身体瘦弱的人比举重，还输了一样。
殷荣也是很尴尬地呵呵一下，就王令臣刚刚这么一嘴，换个人来，老爹能抽出墙上的碎骨刀一刀给砍了。也就王令臣这臭小子能不忌讳，有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和王令臣，到底谁才是老爹的亲生儿子。
“小公子，这个不可说不可说，不过这黑白商会确实来得神秘，他们不似一般的商会一般，组织严密，分工明确，人手充足，而且经商手段十分高明，并且路子还广，明明在巴西郡上都已经被殷家盯上了，但是他们在巴西郡依旧通行无阻，这其中的水之深，可见一斑啊。”一旁的杨复见殷荣不好意思开口，只能自己帮忙解释一番了，毕竟主辱臣死嘛。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黑白商会来头怕就不只猜测的那般简单神秘了。王令臣听过杨复说的话，心中第一闪过的对象就是今日自己遇上的自称隐门墨家的人，两者都符合组织严密，分工明确，人手充足，影响和底蕴都不小。
如果真是这样，那看来巴蜀的水远远超过自己想象的深，这一旦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今时不同往日了，原来的自己，是王家的二公子，出了事，也是王家在顶着，现在自己为一方县令，出了事就只能自己扛着了，想着想着，王令臣也是头疼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