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叛军快到后门了!”
“快!大家快去前门上车!”许观棠环顾一圈,却发现那些下人已然不见了大半。
许观棠搀着沈青妆急忙向前门走去,走至前门看到携弓箭的府兵,许观棠又吩咐一些人去支援后门,不必恋战,火起则退。
许观棠刚上车,便听见府内传来放箭的声音,抓住车窗框的手不禁紧了一些。
“李管家,走吧!让大家尽量不要出声。”
一路无话。
沈青妆看着许观棠一直抓着车窗框,怕她过于慌神,便开口道:“嫂嫂莫怕,咱们行这一路未见有叛军,定能平安。”
许观棠抬头,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道:“我倒不是怕叛军,就是突然想到,我好像,烧了国公府......有点怕。”
沈青妆:“......”
“郡主,太庙到了。”
许观棠回过神来,被绿苓搀着下了车,刚下车,却看一位披甲的男子带着几个小兵走了过来。
“国公夫人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太庙尉长孙明策作揖。
“长孙大人客气了,我与二夫人今日本想在这太庙之外向梁家列祖告喜,却未想到有小厮报说,这京城里出现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军兵,烧杀抢掠的,竟连我家院子也给烧了,他们害怕的紧,前来向我禀报。国公爷如今身在前线,我一妇道人家回去怕是有难,于是无奈之下便只好带着二夫人前来太庙避难。”先把烧国公府的事栽在叛军身上吧,嗯!
“烧杀抢掠的军兵?”长孙明策突然紧张起来,“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我何必冒罪闯太庙,再说这要是谎报,可是重罪。”
“说句高攀话,下官与国公爷曾一起在沈太傅家里念过几年书,与国公爷、将军算是同窗,沈太傅又是二夫人的祖父,今日夫人前来避难,下官定是不能不救,夫人且随我来便是。”长孙明策一边为许观棠带路,一边又派了些人手去打听情况。
安置完梁府的人,长孙明策开始犯了难,去打听的小兵回来说确实是有叛兵进了城,且有一部分已经朝太庙来了,长孙明策自然不信许观棠今日是碰巧避难,朝太庙来的叛军怕是来要人的。
国公夫人,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昌平郡主,他若是将人交上去怕是等国公爷回京追问起来他难以交代,不交人若这叛军真是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杀进太庙,就他这点兵力也是难逃一劫,左右都是难。
“大人,国公夫人想找您去大殿外一叙。”
“知道了,请夫人在殿外稍等,我马上去。”
长孙明策到大殿外时,许观棠正在殿外坐着瞌睡,长孙明策尴尬咳了两声,许观棠方才睁眼,一脸尴尬,她这几日确实没有睡好。
“长孙大人,我平日里深居院里,对这些军队的事情不甚熟悉,敢问大人一句,京城可有充足兵源抵抗叛军?”许观棠首先开口。
“回禀夫人,东边战事吃紧,国公爷此番领兵,本就是调了京城在地方驻扎的部分禁军与厢军,刚才我派去的人回来说,叛军有人身着禁军衣制,怕是有人勾结京城里的禁军才发动了这场叛乱,如今能用的地方禁军与厢军没有调兵令是不能进京的,为今之计,只有西北领兵的大皇子和在东境作战的国公爷能调兵前来平叛。”
“西北各部虎视眈眈,北境蕃军不能离开北境一刻,只有国公爷能调兵援京了。”许观棠若有所思。
长孙明策突然对许观棠刮目相看,他原先只是听说昌平郡主愚笨守拙,今日一看,谣言竟都是假的。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东境战况不明,京城主持大局之人也不曾有,请国公爷出兵,尤为困难。”
“长孙大人,我可以写一封家书,让梁府府兵持家书求援国公爷,只是这一路艰险,长孙大人可否能借出些人手护送?”困难倒是不困难,在她的记忆中,梁清平对她极好,听她落难且有逆贼威胁朝廷,是一定会出兵的。
“夫人所说是一妙计,只是叛军已向太庙方向攻来,去东境最快来回也须三四日,我们一干人等怕是抵挡不住。”
“长孙大人,拖延时日交给我便是。”许观棠心里已有些办法,只是现在她还有些事情需要预备一下,“只是要烦请长孙大人帮忙先去城里带大夫稳婆过来才行,二夫人这边怕受到惊吓。”
“夫人放心。”长孙明策舒了口气,有人担着拖延叛军的事情,若是太庙真出了事,倒也好交代。
许观棠回屋已是寅时,绿苓与青晚早已准备好服侍许观棠休息,许观棠却未有入睡之意而是在床前发了一会呆。
从今夜起,怕是要凶险度日了。
“绿苓,你去把先国公爷的牌位与太祖国公爷的牌位请到太庙大门前。”
许观棠倒要看看,这群不忠不孝的豺狼虎豹,还敢踏着梁家先祖的牌位进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