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河,也不知道自己在密室呆了多久,他甚至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他知道出密室的机关是通道进门口左边从下往上数第七块砖。
第一次读完信,他无法接受弟弟的死讯,从小兄弟俩的感情就特别好,魏清河比魏清海大上一岁半年,相仿的年龄让兄弟二人祸一起闯、骂一起挨。
魏清河还记得,魏清海出门前与他的对话。
魏清海:“哥,这次只是童试,我肯定是没问题的,也不远,我就不拉着你陪我一起去了,没几日我就能回来了,等院试、乡试、会试,额,哦对,还有殿试的时候你可都要跟我一起啊!我们可……”
魏清河:“得了你,还殿试!”
魏清海:“嘿嘿,你别打我头啊!我走了啊!”
“走吧走吧,可别考砸了。”
“你别乌鸦嘴啊,哥。”
……
而这告别,变成了诀别!
魏清河第二次看信的时候,逐渐接受了父亲信中提到的事,他知道父亲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他眼中的父亲不严厉却也是个严肃的人,更不会信口雌黄。
父亲要自己活着!
信的字里行间都透漏着,魏勤山最想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魏清河随了他的心愿,他不出去,期盼着从那黝黑的暗道口出现的会是父亲的熟悉的身形轮廓。
虽终不见天日,但魏清河知道好几天过去了,他心中的希望逐渐熄灭。
……
“玉妹,真没想到这府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下室呢!”
“哥~,好黑啊,我们还是上去吧!我怕。”
“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儿么,前面好像就到头了,哎?是个地下室!肯定藏了好东西!我可先进去看看咯!”
“哥,你慢点儿,哥,我看不见啦!”
两个陌生人声的到来,打破了魏清河藏身密室的死寂。
原本正无念生死,昏沉着的魏清河听到人声后,身体一震,坐着的他下意识想要坐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显得不听使唤、有些沉重。
是他太久没有好好动过了。
一阵亮光,使得魏清海抬手挡了一下眼前。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骇人的尖叫。
“啊——!死人!”高瘦的年轻人来到地下室,原本想着肯定藏着金银财宝、奇珍异品。不曾想,油灯照亮大箱子角落时,披头散发看不清脸,坐靠在箱子上有个人!
还没等看清,已经被吓得个半死,直觉告诉他,肯定是个死人!
跟在后头的女子,倒是没有闻言就跑,而是传来询问声:“哥!哥?你别吓唬我啊,你没事吧?”
怕什么怕,不就是个死人吗?高瘦的男子给自己壮了壮胆,在玉妹面前自己可不能丢脸,他闻言转念一想:“没事,没事,就是这儿有具尸……”
尸体的体还没说出口,他就看到他口中的死人动了!
冷不丁又是一声嚎叫:“啊——!”
“你是谁?”魏清河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到自己都快不认得。
“啊?我?我?你是人?是人装神弄鬼的,吓、吓、吓唬、唬谁呢!我,我现在可是惠城主府少主了!”高瘦的年轻人被吓得不清。
“哎?你!我说你,推我干嘛!”
魏清河听到最后对方说自己是惠城府的少主,大脑顿时清晰了几分,也不知何来的气力,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向出口冲去。
这是在后头的女子已经来到高瘦男子身后,被一并推了开去。
“哎?是谁?”
冲出暗室之后,明亮的环境让魏清河睁不开眼……
……
又是光,刺眼的光,打断了魏清河的回忆。
紧接着魏清河感到一股暖流从左肩膀汇入自己的身体,暖洋洋、酥麻麻,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片刻的享受之后,一个声音呼唤着魏清河,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悦:“小子,你可以醒醒了!”
魏清河发现自己是躺着,平躺在一棵大树底下,看清了正站在自己脑袋正后方低头向下看的人脸。
是码头唤自己少爷,自称老奴的那个老人。
老人摇着头,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对着魏清河的鼻子,摇着右手食指。
“你说你,好好地一个小伙子,学什么不好,学乞丐?不过不要紧,你先起来!怎么?准备躺一辈子不成?”
说罢,也不等魏清河自己动,老人右脚背在魏清河右肩下一带,将魏清河像踢毽子一样抬了起来。
魏清河只觉一股力扶在身后,不轻也不重,刚好让自己刚好站起来,稳了稳腿脚的工夫,老人已在眼前。
魏清河觉着是不是自己还是在做梦,眼前的老人与之前码头上自己看到的那位,两者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儿!
眼前这位,歪着身子,花白的头发,皱着稀疏的黑转白的眉毛,仔细地端详着魏清河,用着一副显得有些滑稽,不该出现在老人脸上的表情。
看了一会魏清河之后,像是检验完毕似的,老人点了点头:“小子我觉得你不错!”
啊?魏清河脑子里一万个问号?连悲伤都淡了几分。
“哦对,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是谁了。嗯哼!我呢,算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名号就不提了,老朽复姓诸葛,名伴星,诸葛伴星,我呢,没别的事,就是准备收你为徒!”
这下,魏清河的脑子可算是彻底清醒了!
魏清河张开嘴,可能是说了太多遍,改不了口,张嘴开口又是那个字:“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