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王身形急退，落于金莲之前，双手抬起，一道血色的光幕升起，阻隔着满天金光。
小离跟一叶连忙退回门后，这金光真的要闪瞎他们的眼。
从入夜就没能睡着的村民们今晚可谓是提心吊胆，只是最终也没人敢推开房门。
“阿爹，天亮了吗？”一个小孩子小声问道。
“会亮的。”一个中年男子回答。
他双手合十，神情一如往常，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雨之中，只有他知道那棵菩提落了一片叶。
“佛说轮回。”他轻轻说道。
如果从天界往下看，就会看到人间盛开了一朵千丈高的金色莲花，片片莲叶之间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我靠，谁搞得这么大的阵仗？”天蓬在百里之外感应到了这股力量，有些惊疑不定。“人间什么时候这么危险了？不行，得找帮手。”
九万里高的天界，妖王挥着棒子打的开心，突然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股力量，有些熟悉…”
当这朵金莲盛开时，天地间顶尖大能都是有所察觉，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他们脑海中，“这个力量的主人或许会在以后的某一天真正会让天地低头。”
那一天的到来或许还要很久，而此时真正面对这份力量的，是血妖王。
他的血海已经被挤压到周身三丈，终于趋于稳定。
“秘法吗？”血妖王眼睛眯起，有些震惊。
在妖族也有一些秘法，可以通过消耗本命为代价获得恐怖的力量，先前蝠妖所用的便是其中一种。
刚才他血肉尽消的情形看起来就特别像，但血妖王不明白的是，如果是以血肉为代价，为什么还能再长出来。
准确的来说，那种感觉更像是脱胎换骨后的重生。
“滋滋！”
血妖王猛地回头看去，发现身后那朵金莲消失了，与此同时蝠妖的身影也消失了，好像那个地方原本就空无一物。
满天的金光散去，天地重回寂静。
他放下手，转身就要离开。
“了不起。”血妖王沉声说道，“不过，你以为可以这样离开吗？”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血妖王，平静说道：“血债血偿，很公平。”
“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我来报仇了？”血妖王说着，血色的长袍猎猎作响。
“可以。”他点点头，没有反对。
“就一招，我不会再留情，是生是死便看你的造化了。”血妖王语气凝重，原本有些苍白的皮肤瞬间变得血红，周身的妖气没有再遮天蔽月，反而全都收回到体内。
他转过身，双手合十，佛珠挂于手腕，再无其他动作。
三息之后，血妖王猛地瞪大了眼睛，右手推出，顿时一片血海自他袖中飞出，犹如海骇浪涛天。
“血海大界！”血妖王喝到，一改平时的慵懒。
如果说先前交手时的血海是气，那么现在的血海是真的变成了一片海，最恐怖的是血海中似乎有些无数冤魂在悲鸣。
他终于动了，双手在身前各画了一个圆，两个圆就像在空中开了两个洞一般，将血海吸收了进入。
血海滔天，有了归处。
片刻之后，天地重新归于平静。
血妖王的脸色变回苍白，眼中也多了些疲倦之色。
他的脸颊又瘦了一些。
“了不起。”血妖王又重复了一遍，看了那块空地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有阻拦，因为觉得血妖王还不错。
这一次，似乎真的结束了。
小离和一叶连忙跑了出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快了，他们除了担心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阿难阿难，你好厉害呀！”小离笑眯眯的抱着他的胳膊，“刚才我好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一叶则是关切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转眼向东方看去，原本漆黑的夜空被一道光线切开，一如天地初开时的那道光。
原来，是天亮了。
“哇，日出！”小离瞪大了眼，“好漂亮。”
一叶的心里莫名有些感动，关于黑夜，关于黎明，关于天地，关于世人。
“哎？小叶子你哭什么啊，阿难不是好好的吗？”小离好奇的问道。
他笑了笑，轻声说道：“你可以开始修行了。”
“是，师父。”一叶双手合十，认真行礼。
“哇，这么说以后小叶子会变成第二个阿难吗？”小离惊叫出来。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需要，做自己就好。”
一叶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一刻钟后，太阳彻底从地面升起，阳光有些暖，有些耀眼。
村子里，终于有了声响，有了生气。
“阿爹，天亮了！天亮了！”小男孩的声音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好了，好了，快去看看村东的那人怎么样了。”男子说道。
“好！”小男孩答应的干脆。
没过多久，他们便看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小男孩穿的破旧，一双眼睛却纯净如湖水，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用有些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们就是昨晚在这儿睡觉的人吗？”
昨晚根本没合眼的小离不开心的说道：“臭小子，你们倒是睡得香，妖怪还不是我们打跑的？”
小男孩听到妖怪被打跑了顿时开心起来，拉着小离的衣袖问道：“姐姐，你们真的把妖怪打跑了吗？”
被叫姐姐的小离眯起眼开心说道：“放心好了，以后妖怪都不会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呀，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叫水根，阿爹让我来喊你们去家里吃饭。”小男孩如实回答。
“你这么一说…”小离望向他，“阿难，我饿了。”
“那就去看看吧。”他笑着说道。
水根开心的在前边带路，穿过村子时，很多房子都打开了门，有些好奇的眼光落在他们身上。
水根的家在村西，还没进门水根就大声喊道：“阿爹，我把他们领回来了。”
“知道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干练，眼底却有些疲倦的男子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跪伏在地。
“多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