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封神起高台
李、申二人在客厅饮茶。庄丁进来禀告邀请客人已至前厅，柳元通告退前去应酬。
李白再次体会到仙识的重要性，此刻如果散出仙识，可以偷听一下柳元通与客人的谈话。仙识，实乃刺探商业机密、偷窥小寡妇洗澡必备仙术，咳，仙术无好坏，正邪存于使用者目的要正当。
午饭，又午睡后，李白总算补足了昨夜的睡眠，太阳已经偏西，估计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即酉时。方有德带着方寸金，亲自来请李、申二人。
方有德一边引路，一边说：“让二位仙长久等了。凭借柳庄主偌大颜面，此地县尊、县丞、校尉、里正等人，刚刚从县中赶来。请二位仙长主持封神大礼。”
申诚问道：“方壮士，怎么还请了校尉武官。”
“仙长有所不知。自从昨日入港靠岸，水手们就把二位仙长驾临的事，传遍了周围乡镇。此地守备校尉原想备份厚礼，前来拜会仙人。不成想，今日柳庄主请县尊前来观礼，一众武将听闻之后，便不请自来，只为一睹上仙风采。不只如此，周边各处有名望的乡绅族老，听闻二位仙长驾临，也都争相来拜。此为蓬莱百年不遇之盛事。”
从侧门转至前厅大院，只见院子正中已经用木板搭好三尺高台，台上设一张贡桌，桌上放置一小鼎，鼎内三柱香。这也太简单了，说寒酸也不为过。你柳元通好歹也是当地首富，彩旗招展、绣带飘扬、锣鼓喧天、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些排场都不讲究一下么。更何况，今天是你在凡世最后一天，荣升仙界第一天，不说请七七四十九个和尚、八八六十四个老道，至少安排四个怀抱木剑、阵旗的童子于封神台四角护法啊，怎么一点仪式感都没有。喜丧，咳，封神大典硬是让你搞成一个草台班子。
桌案就这样孤零零摆在高台中央。最起码，应该题写一幅对联“王母邀请驾鹤去，辞别亲人泪西游”，咳，咳，错了。应该是“李太白携榜封神，柳元通舍财归天”，咳，咳，算啦。没写对联就没有吧。
再看院子四周挤满壮汉，地方太小，挤不下的人纷纷蹲到房顶上围观，好不热闹。细一看，三十多个柳家水手，带着渔网就来观礼，想必刚打完渔登岸，其中肯定混入许多不良人暗探。又有四十多个衙役，各执水火长棍，腰配索链，想必刚捕盗拿贼而归。更有八九十个兵丁，腰悬日本武士刀，咳，是唐代横刀，身背箭壶弓弩，想必是刚操练而归不及解甲。人人面貌凝重，不苟言笑。
这气氛，怎么有些不对，不见喜庆，反而阵阵肃杀之气。
申诚拉了一把李白：“天师，柳庄主用心啦，你看院内都打扫干净，青条石上不见半点灰土。难得，难得。”
李白扭头看去，申诚满目透着惊恐。莫非是你抓不到沙土，无法施展土遁。我了个去，我的天罚剑呢。
伸手在袖子中摸到榆木剑柄，内心甚安，道：“超脱飞升，不沾凡尘。应有之意。道友，请。”
“天师，请。”
“道友，请先行。”
“不敢僭越，还是请天师先行。”
二人相互扶持，行至正厅台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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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堆人涌出正厅，立于廊下。中间众星捧月般拥着三人，左侧柳元通，中间人一身文官服，右侧人全身披甲。三人两侧又各列十名全身披甲武士，皆腰悬横刀，甚是威猛。再向后看去，老少青壮、高矮胖瘦黑压压一片。
不待李白看清这些人衣着容貌，柳元通已经急步走下台阶，拱手作礼：“让二位仙长久等了。周边乡邻听说二位仙长到来，皆扶老携幼前来瞻慕仙颜，想感受灵气仙光庇佑。容我给二位仙长介绍。”
“这是本地县尊，邓县令。这是本地兵备，刘校尉。陈县丞，林县尉，里正，保长，乡绅，族长。这些是我名下各处庄院商铺的掌柜、账房……”
李、申二人不停拱手作礼。
介绍完一圈人，李白一个也没记住，脑袋乱作一团，琢磨能寻个什么理由赶快离开是非之地。你个柳元通，仗着在当地有势力，有官府、军队撑腰，这摆的是鸿门宴，难道封神礼毕，还想把一万两银的酬金黑下不成。
柳元通此时转身对着黑压压的众人，深深一揖：“各位，我柳元通两个多月前出海，偶遇二位仙人出蓬莱、入中原，点化凡人升仙归神。特意请二位仙人来鄙人陋居，作一场法事。二位仙长愿意赐封我为一界小仙。今日请众位贵客前来观礼，并向二位仙长酬谢白银万两。”
观礼众人顿时炸锅。
有一老者急忙站出，问道：“柳庄主，你可查过此人身份来历？庄主一世英名，切勿糊涂。”
又有人道：“世间偶有听说凡人深山，得遇神仙。但从未听说可以赐封凡人为仙。野史札记中，秦始皇偶遇深海异人，求长生药而不可得。但那是后人所载，未必不是杜撰，当不得真。”
“老夫看这后生，刚及弱冠之龄，能修得什么仙术。放着功名正途不走，居然来此行骗。”
“是啊，是啊，年纪轻轻，不思自食其力，专思行骗。”
“庄主，勿糊涂啊。”
李白想分辩几句，却莫明内心发虚。一是没执行过封神，不清楚有什么神仙异象。二是自己卸剑术太水，施展片刻就耗尽法力。三是此处差役兵丁众多，精神心理压力太大。四是深受多年无神论教育，从内心尚无法完全融入这个修仙位面。
倘若后世，在大街上被人拉住，要被赐封神位，非大嘴巴抽他不可。李白内心不尽信神仙，自己却执行神仙事，容易精神分裂啊。
自己不说话，是有所顾虑。申诚，你可是经受过花果山降妖大战考验，从十万天兵队伍中走出来的正牌神仙，此刻为何也不站出来维护神仙声誉。
转头一看。申诚老老实实站在自己身后，一幅你们都看不见我的表情。你丫的，难道会隐身术？
得，关键时刻，人只能靠自己，神仙是指望不上的。
都怨自己主角光环太耀眼，一众乡绅把火力都向着自己喷。有火气大的年轻人已经挽起衣袖，抄起条凳准备动手。
不行，自己必须说几句，震慑一下这些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