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的第二境界“无穷”,鬼王屡试不爽,打的李穆桦毫无还手之力,她根本无从预测鬼王会在何处出现,用的是什么招式,几个回合下来,李穆桦身上添了些伤,玄水渗入体内,如同烧酒淋在伤口上,疼痛难忍。
玄水对于人来说就是一种毒,会蚀筋腐骨,若侵到五脏六腑,非药石可治。
李穆桦用真气将尽数的玄水逼出体外,若没了鬼王的攻势,她能全部逼出,眼下她只能半途而废,不然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方取了性命。
李穆桦将伞放于身后,两掌运游间,风四面八方向她吹来,这招并非何种招式,而是以风作眼。风吹拂着李穆桦每一寸肌肤,她不需要四处观望,只需感受那处的来风被挡住便可以。
她飘起的青丝无力落下,她便知晓鬼王出现在后上方。她化成两个身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袭来的玄水正好落空。“双飞燕”,两位李穆桦同时劈出一掌,两道风柱穿透了鬼王的身体。
没有击中要害,鬼王丧失了一些玄水,又使出“日食”。与此李穆桦后脚后翘,将三檐紫罗伞踢到空中。喝道:“开!”鬼王还未将自己吃尽,反被撑开的三檐紫罗伞吸入其中。李穆桦即刻收伞。
这时道反和僧正也消灭这一队鬼兵,二人走来时,脸上带着疲惫,刚想坐下休息时,李穆桦喝住二人道:“先别急着躺下,巳,你准备好‘念佛三昧’,待会我将伞中的鬼扔出,你即刻将他控住。午你准备好符箓,巳控住他时,你上前封印他。”
道反和僧正无奈得很,杀了这群鬼兵对自己并无益处,莫不是皇上的指令,他们也不想如此奔波劳累。虽是不想,但李穆桦的命令只好照做。
李穆桦见两人做好准备,撑开三檐紫罗伞,一道黑影被抛出来。鬼王待在伞中不过片刻功夫,而他却觉得仿佛已经度过几个春秋。他被僧正念力所缚住后,鬼王才反应过来。他运转玄水想要挣脱这念力的束缚,但一句句念佛的梵音让他头疼欲裂,自己的功力竟发挥不出三层。
道反见状,一张符箓朝鬼王脑门贴去,不到一寸的距离,鬼王张嘴一吸,将符箓吸入肚子中,吸力猛增,势要将道反一同吸入腹中。僧正一急想要拉住道反,无意间松开念力。鬼王失去了束缚,功力全开,用劲全力吸气,道反和僧正双脚已经离地。
“嗖”的一声,一道风镞钉向鬼王眉心处,鬼王顿觉不妙,脑袋一凹,躲过致命一击,无意闭上了嘴,道反和僧正急忙脱开。
“你瞧瞧头上是什么!”李穆桦提醒鬼王道。
鬼王抬头一瞧,一把三檐紫罗伞旋转在空中,缠上了一道旋风,越刮越疾,越转越快,越盘越大,越吸越黑。旋风急速下移,坠向鬼王。
“不好!他会吃掉自己,逃跑!”道反声音几乎被风声盖过去。
李穆桦方才与鬼王交过手,虽不知道鬼王是什么鬼术,但是她明白其中的规律,正如她所说道:“我在等这个机会!他只有空腹的时候才能吃了自己,而吃了自己又不能再吃其它!”
旋风夷平三座屋子,镇上一片狼藉,风熄时,正好天色微启。
镇上的人陆陆续续归来,恰巧瞧见这一幕。街景仿佛是经历了一次洪水,让人无法想象此处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客栈老板跪在一片废墟中,哭吼着:“我的客栈啊!这可是我一生心血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客栈老板说至激动处,不停捶着地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人越来越多,叽喳叽喳地讨论的此处变化的原因。
道反怕众人误解,上前解释道:“各位父老乡亲,昨晚此处鬼邪作祟。我们与众鬼相斗,不慎波及街上几处屋落。不过恶鬼已经被我们消灭,此后镇上就太平了!”
“我看你们才是恶鬼!”客栈老板推开几人,走出来,吼道:“大家不要信他!昨晚那女的非要住客栈,我好意相劝,她反倒威逼我。昨晚镇上就她在,搞成这般模样,定是她所为,我看她定会妖术!要不然教那鬼上了身!你们还记得上个月的事吗!”
相比道反的解释,客栈老板的话更让镇上的人相信,毕竟这几人并非此处的人,而造成此处的损失,又要找谁理论,群众中有人牵头:“定是这妖女所为,还有他们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没错!若不是被鬼附身,哪能把此处弄成这样!”
“妖女滚出此地!”
“妖女赔钱!”
......
见有人牵头壮胆,群众叫骂声此起披伏,久久不能平息。有的人还将菜篮的菜向他们掷去,第一个这么做了,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鸡蛋、石头、木棒能扔的,都捡起来往他们扔去。
道反和僧正护在李穆桦前面,轻易地挡下扔来的东西,比起暗器飞刀,这些对他们来讲,并不看在眼里。道反调侃道:“首座,早不该为民除害,折腾了一晚上,还落得这么多骂名!”
“这群刁民!真是瞎了狗眼!首座只要你一句话,我替你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僧正知道出家人要有修养,但这般强加罪名,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众人又被僧正一话惹怒,吼道:“你说谁瞎眼!”接着将手中的东西更有劲往他们身上砸。
僧正正要上前拽几个出来教训一顿,以儆效尤,不料,李穆桦开口道:“杀了一群饿鬼,不是因为这里的人,而是饿鬼惹恼我!反正我也解了一口恶气,何必跟一群傻子急眼,眼下不必闹出太大动静!我还有事情要做!”
李穆桦从身上取下一锭银子,掷到空中,哗哗落下。顷刻间,叫骂声停顿,众人推推搡搡、争先恐后抢着落在地上的银子,全然顾不上李穆桦几人。
镇上起了一阵风,李穆桦三人消失在群众的视野中,也不知道三人如何离去,只看到又一处屋落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