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沉默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思雅山。”
就到一切开始的地方,结束他的一生吧。
被派到安和公司暗中保护她的人给顾北然打电话的时候,顾北然正在开会,手机因为要随时接受到关于安和的消息而没有关机,只是调成了震动模式。
当顾北然看到来电人是他派去保护安和的人的时候,心中顿时惴惴不安了起来,他连忙走出办公室,只留下屋内面面相觑的股东。
这是…什么意思?正开着会呢,就这么走了?在这个工作狂眼里,还有什么会是比工作还重要的事?
众人交头接耳的纷纷猜测,顾北景见状,立刻起身,装作痛心疾首地向众股东示意,轻声说到:“大家先看这份文件,我去看看顾总要做什么。”说完他起身推门出去,走到正在窗户旁听电话的顾北然旁边,顾北然看到顾北景,心中一阵烦躁,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安和的事要紧。
只听电话那边的人焦急的说:“顾总,是属下办事不利,您三叔带着十几个人把安小姐带走了!”
“你说什么!?顾奉庭把安和绑架了!?”顾北然有些恼怒,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语气中的焦急不比电话那头的人少。
电话那头的人被他这么一吼,刚想连连称是,可是忽然想到是安和用刀架着顾奉庭的脖子出去的,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是安小姐把您三叔绑架了!”
顾北然:???
“到底怎么回事?”顾北然冷静了不少,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人着急的吞了好几次口水,说道:“您三叔带着十几个人进了安小姐办公室,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小姐出来用刀抵着您三叔的脖子,留下十几个人,他们两个开车走了,但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去查监控,告诉我准确方向,你只有五分钟时间。”顾北然冷冷地说道。
“哟,安和被绑票了啊,你找她的时候别忘了带上我啊,诶!”顾北景听到顾北然的聊天内容,慢悠悠地说道,可是顾北然根本不理他,提起长腿向楼下走去,顾北景只得小跑着跟上去。
而另一边,安和顾奉庭二人已驱车到了思雅山,来到了山崖边上。
“安和,你都想起来了吗。”被带到悬崖上的顾奉庭不安的向安和询问道,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
安和不想回答他那没有营养的话,只是阴冷的笑了笑,用力的摁住抵在顾奉庭脖子上的刀,冰冷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压出了几滴鲜红的血,滴在地上,砸出了漂亮的血花,她犹如阴冷的毒蛇一般,悠悠地说:“顾奉庭,你绑架我,将我折磨的生不如死,毁了我的声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你一直踩在脚底下的人来报复你的时候。”
顾奉庭听到这话的时候,觉得安和一定是疯了,他不敢说出什么刺激她的话,害怕她手上用力割破自己的喉咙,也害怕她将自己踹下山崖,他毫不犹豫的相信,被仇恨蒙蔽了的安和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安和,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当年的事有些误会,我想……”顾奉庭咽了咽口水,出声试图稳住安和的情绪,没想到安和越来越激动,直接呵住了他:“闭嘴!我之前饶过你这么多次,可你呢?你让我生不如死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你就去偿,命,吧。”安和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出了后几个字。
如果顾奉庭此时能看到安和的表情,一定会被吓得失禁,安和的脸上还哪有少女本该有的明媚,漂亮的五官透着阴冷的神色,整个人就像受到危险,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悠悠地吐着信子,随时都能喷射出致命的毒液。
“有什么事,我们放下刀子再说,要了我这条命,也不能解决什么事,你说对吧?”顾奉庭为自己的生命极力争取着。
可安和却听不下这些话,一心只想让顾奉庭偿命。
“安和!不要!”就在安和要将顾奉庭一脚踹下山崖的千钧一发之际,顾北然的车及时赶到,他连忙下车出声制止,当然,就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死皮赖脸跟来的顾北景。
安和被声音吸引,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顾北然,这时顾北景也下了车,看到安和挟持着自己的父亲,他一下子变得焦急起来,出声大喊道:“安和!你快把我爸放下来。”
“你也是来劝我放过这个禽兽的吗?”安和没有理会顾北景,在她眼里,他就跟跳梁小丑一般,却只是将头转向了顾北然,语气带着些凄凉的询问道。
凭借着顾北然对安和的了解,他又哪里看不出来安和现在的情绪已经崩溃,陷入了非常不理智的状态,他也不敢说重话,只是柔声劝慰道:“小和,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亲自杀了顾奉庭是最不理智的行为,你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让自己的手上沾染上人命,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闭嘴!”安和听到顾北然的话,自嘲般的笑了笑:“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不就是想救出顾奉庭吗,又何必假惺惺的装作是为我好,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既然你们那么不想让他死,那我就偏要让他死!”
说罢,安和一脚将顾奉庭踹下了山崖,整个思雅山都回荡着顾奉庭的惨叫声。
“爸!!!”顾北景对着顾奉庭掉下去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呐喊着,然后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安和:“你个恶毒的女人!我要让你偿命!!”
他向安和奔去,想要将安和也推下山崖,而刚才还阴森森的和众人对峙的安和,在将顾奉庭推下山崖后,理智突然回笼,呆呆的立在原地,震惊般的消化着自己杀了人的事实。
眼看着顾北景就要碰到安和了,顾北然连忙跑过去推开顾北景,然后抱住安和,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抓着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安和,又像是在安慰着自己一样不停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安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