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陆青云给爹爹陆中泡了一壶“端午红”,和翠儿一起听爹爹讲屈原大夫的故事,正听得紧要处,院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还有人在喊:“陆保头在家吗?”
陆中披衣提刀出去,见是手下一个地保快腿阿毛,快腿阿毛满脸紧张,说道:“保头,恐怕要出大事了!”
陆中说道:“不急,出什么事了?”
快腿阿毛说道:“刚才小人与王宝巡更,见一些提刀携剑之人,匆匆往项家庄庄方向去了!”
陆中眉头皱起,问道:“哦?有这等事,那都是些什么人?去项家庄做什么?”
快腿阿毛说道:“小人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前些日子扮做茶商酒商住在龙吟客栈,今日似乎约好了一起要去项家庄。小人隐隐听到它们在说什么‘蛤蟆岭,端午大会’水龙令重出江湖之类,小人听了也不太明白。”
陆中点点头,说道:“水龙令是什么事物?难道跟我水龙镇有干系?蛤蟆岭离此不远,待我与你去瞧瞧,这些江湖人不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才好。”回头对跟出来的陆青云说:“儿子,跟你娘说一声,我有公干,稍后便回,你们先行休息,你也不要出去乱跑。”
陆青云答应一声,望着陆中和快腿阿毛消失在黑暗里,关上门自回屋内。
蛤蟆岭在镇西七八里处,山路狭窄夜黑不能骑马,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地头。陆中隐隐听到庄中犬声吠吠,心中焦急,与快腿阿毛加紧脚步,直往项家庄奔去,庄主项太公正欲就寝,听了陆中一说,立刻召集家丁护院,先分配了人手护住项家大院。又派了两个精干的家丁和本庄两个地保,让他们领了陆中两人往蛤蟆岭一探究竟。
一行人悄悄摸到蛤蟆岭下,只见岭上火把烛烛,人影幢幢,陆中原本打算直上蛤蟆岭,见此情形,立刻放弃这个念头。他低声问两个项家庄家丁道:“可有小路通到岭上?”
一个摇摇头,另一个道:“左边有一处可以攀上去,但是到不了岭上。”
陆中微一沉吟,说道:“好,你带我们过去,大家不要出声音。我们区区六人,远不是这群江湖豪杰的敌手,且在暗中观察,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六人手脚并用,沿着左首一条羊肠小路攀上去,将到岭上,有一块大石突出,再也不能上行。大石与蛤蟆岭之间有七八丈阔的一片水滩,正是水库漫水泄洪之处。陆中隔着这片水滩望去,只见两人正在空地里一个简易松木台子上对打。
一人蓝衫飘飘,手持长萧,长萧忽的下划,击向对手小腹,那人挥刀急防,“叮”的一声,长萧击在刀背上,蓝衫人怪笑一声,借着长萧在刀背上一按之势,身子忽的拔地而起,右手长萧在空中抖出无数萧影。这漫天萧影如大网一般,向持刀之人当头罩下。眼见持刀之人无处躲避,围观者中数人发出惊呼!
持刀之人见势不妙,就地一滚,滚入水滩。
再看那蓝衫人玉箫落空,人却并未收势,萧首在硬石上一点,轻飘飘的落到一块圆石之上,屹然不动,面露微笑。
“好!”人群中发一声喊。
但见那持刀人从水滩中湿漉漉的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人群。
蓝衫人站在石头上,面露得色。眼光扫了一下全场,说道:“还有谁愿意跟在下打下一场?”
“玉面蓝箫!我不明和尚来会会你!”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和尚跳到场中,但见这和尚左右捏着酒壶,右手抓着几粒粽子,他几步来到玉面蓝箫面前,先灌上一口酒,又丢一粒粽子在口中,嘎巴嘎巴连皮乱嚼。
场边西首蛤蟆尾巴那头,一个少女见此情形,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说道:“爷爷爷爷,你看这和尚,吃粽子不剥壳!咯咯咯!”
他爷爷磕磕旱烟袋儿,说道:“这是南少林的不明和尚,人虽粗鲁,倒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原来这不明和尚和他师弟不白和尚这几年在百越地界做了几件响当当的事情,江湖人说:“不明不白,清清白白。”就是赞的他们两师兄。
那少女眼神灵动,听此一说,在不明和尚身上转了一圈,谁料不明和尚耳力聪慧,听老汉在评说他,转头往这边瞪来,少女见他故作凶态,伸舌拌了一个鬼脸,转头又去问她爷爷:“爷爷,阿月很少见你这么夸一个人,这不明和尚到底做了什么江湖豪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