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道:“我们大星帝国的律法规定,男人过了十三岁,就可以娶妻生子,女子过了十四岁,就可以嫁人。在狼牙祭十天的猎杀结束后,将会在西关城天星祭台烤狼肉,喝美酒进行庆祝,在这三天三夜的大庆之时,天下的美少女,只要年龄在十岁至-三十岁之间,均可以通过各郡府报名,各府选出二十名优秀女子,由父母陪同,前来参加‘丢罗帕’节。丢罗帕节这一天,大星朝将有三千名各族的女子,在西关城天星祭台上载歌载舞,皆时,我们西关城所有的客栈都会住满来自各地的客人。”
李黑虎道:“这就是你说的婚姻大事么?可是他们怎么相亲呢?”
李忠道:“庆祝这三天,每天晚上会在天星祭台上燃起九十九堆篝火,所有的少年少女均可以面对火堆随意围坐在一起,每一堆篝火边围坐的人群中,相互传递一枚手鼓,在手鼓的敲打声中,一位少年或者少女在众人的背后绕圈子奔跑,将自己的罗帕丢在心仪的人背后。随着鼓声停止,背后有罗帕之人必须起身追逐丢帕之人,如果追不到,就会被罚喝酒或者表演歌舞技艺武功等。所有的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了解自己相中的人。如果觉得特别喜欢,就会追着喜欢的人,每次把罗帕丢在那人身后,连丢三次之后,如果被罗帕丢在背后之人没有逃到另一个篝火堆中,那么这两人就会相互中意,去见女方的父母。”
“哇,挺好玩的!”李黑虎道。
“可是二叔,如果是有几个男子同时喜欢一个女子,或者几个女孩子同时喜欢一个男子,那怎么办?”李蝶儿忽然问道。
“哈哈哈,那就看各自的缘分了!”李忠笑道:“如果是几个姑娘喜欢同一个少年,那还好办,只要双方愿意,可以一起娶回家中。年长者为妻,其余为妾。但若果几个少年,同时看中一个少女,那就要通过‘拉姑娘’和‘敲红绳’来决定了。”
“什么是‘拉姑娘’‘敲红绳’?”
“拉姑娘,就是姑娘将两只手伸开,从背后将两只手绑在一根扁担上,再用两根绳子拴住扁担的两头,那些喜欢这个姑娘的少年就从两头用力拉,谁能拉到姑娘,谁就胜利,是失败的那个就淘汰出局。”
“这么简单?那岂不是谁力气大谁就能赢?”
“也不简单。那两根绳子拉得太紧,姑娘的胳膊就会痛,因此,真正喜欢姑娘的那位少年,即使力气再大,也不会用全力去拉绳子。当然,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中间绑着的姑娘自己才能感觉得出来。”
“哦,原来如此!那‘敲红绳’呢?”
“敲红绳,就是将几根红绳系在一个毛竹搭的五丈高台之上,将高台放在天星台的太极池中,拿木棒子的姑娘一个人站在高台之上,少年们则从竹台子下面,沿着红绳往高台上爬去,谁先爬上竹台谁就能赢得姑娘的芳心。当他们爬过三丈高的地方,姑娘如果见到自己不喜欢的少年领先在前,就会用木棒子猛力敲打红绳子,直到把红绳子敲断,那个他不喜欢的少年就会跌落到水中。”
“那万一有七八个少年喜欢这个少女,岂不是敲不过来红绳子?”李蝶儿红着脸问。
“哈哈哈!”李忠大笑,说道:“所以很多姑娘就会随身藏一把小剪刀,实在来不及,就一剪刀把红绳子剪断。如果连剪刀都剪不过来,那就是天意了。”
三个少年见李忠说得有趣,不觉神往。
几人边吃边聊,不觉过了两个时辰,慕容婉妃怕李蝶儿舟车劳顿,让她先行洗漱歇息,又命管家李相宜给鲁三升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并吩咐两个小丫头服侍,一个唤作紫嫣,一个唤作小雪,长得粉雕玉琢。
鲁三升和李黑虎却没有睡意,李黑虎带着鲁三升在李府闲逛。这李府是一座老宅子,占地五十多亩,前后院古木参天,大大小小的房子有几十处,虽然不似江南园林的俊秀,但是古木流水,也是十分精致。
李黑虎自小住在此宅,自然十分熟悉,他本想带着三升尽情游玩一番,可惜夜色深沉,走了半圈,只看到几头拴在石柱上的环睛乌龙兽,两人只能作罢,各自回房歇息。
一到房间,两个小丫鬟正在房门口静候鲁三升回来,慕容婉妃平时治家有方,两个丫鬟十分机灵。鲁三升是施慕容婉妃新收的义子,她们自然十分巴结,一见鲁三升进屋,一个紫嫣忙去里厢房木桶中倒上热水,另一个白雪上来将他衣服袜子脱了,又要来脱他贴身小衣,鲁三升从小到大,只在幼时被娘亲洗过澡,平日里都是用水胡乱一冲,那受过如此待遇,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心怀羞耻之心的年龄,当下臊得满脸通红,死活不肯脱小衣。只让那白雪放满热水,拿了毛巾,就赶紧关上厢房木门,让两人在外面等待。
两人本欲给他搓澡,那料他如此这般面薄,惹得两个小丫环咯咯乱笑,心中倒也觉得夫人新收的义子憨厚淳朴,不觉在心中亲近了些许。
一夜酣睡,第二日,天气晴朗,空中几只巨大的秦岭雄鹰盘旋飞舞,倏的坠落,也不知道叼了哪里的山兔野鹿去了。
鲁三升被一泡尿憋醒,一看已是日上窗台,赶紧起床,紫嫣白雪送上热水毛巾,鲁三升刚说了声:“谢谢两位姑娘!”
却见两个丫头慌不迭的拜倒:“鲁少爷,您可折煞我俩了,您可千万不能向我们道谢!我们是李府的丫鬟,夫人让我们俩服侍少爷,如果让管家知道您向我们道谢,可不得了了。”
鲁三见自己一句道谢,竟急得两人快要掉下眼泪来了,赶忙道:“你们快起来,好好,我不谢就是!”
鲁三升不知,这官府人家,最重的就是伦理辈份,长幼尊卑,主仆之分,按照大星朝的律例,官府人家的奴仆,大都是家中人犯了罪,本要连坐处死或者流放,但鉴于年龄幼小,便被官府收做官奴,转卖给各地府衙州县大小官吏,凡是买进仆人的主人,对仆人具有使用和买卖权,仆人若有越矩之事,主人甚至可以先斩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