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狄进入王府,梁若云带了众人前来迎接。见宇文狄进来,梁若云也顾不得礼数,一下便扑到宇文狄的怀里,梨花带雨的道:“王爷,您终于回来了,云儿日思夜想,终于把您盼回来了!”
宇文狄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云儿辛苦了,本王也一直想念云儿啊!”
梁若云抬起头看着宇文狄,道:“王爷,您这些时日去了哪里?为何未与大军一同归来?云儿要急疯了,还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王爷了!”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宇文狄伸手一边擦去她的眼泪,一边道:“云儿放心,本王怎会出事?只是边境纷乱,本王在那里查探情况罢了。本王怎么舍得让云儿伤心啊?”又道:“好啦,云儿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本王心疼。”
梁若云忙擦了擦眼泪,道:“王爷回来,云儿只顾高兴,竟忘了礼数。”说着便俯身拜道:“云儿恭迎王爷回府。”她后面的纳雅和所有的侍妾也都跟着拜道:“恭迎王爷回府。”
宇文狄扶了梁若云,又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夏静瑶站在宇文狄的身后,看他哄着梁若云的情景,忽的便想起宇文狄失忆时对自己的样子。不是宇文狄没有那样的温柔,而是那样的温柔只是留给梁若云的。
众人的参拜声惊醒了夏静瑶,王府的规矩森严,她若失了规矩,梁若云定会抓住把柄为难自己,忙俯身道:“奴婢见过王妃,见过侧王妃。”
梁若云这才注意到夏静瑶。她见她跟在宇文狄的身边,可见宇文狄失踪的这些日子他们也一直在一起,又见她披着宇文狄的披风,心中甚是不快。这个贱婢不仅跟着王爷一同出征,竟还与王爷形影不离,真是令人恨之入骨了。心中想着这些,却和善的道:“起来吧。”
宇文狄转向夏静瑶,道:“你的伤还未痊愈,先回房休息吧。”
夏静瑶满心挂念着公冶邑,并未听话的离去,她站在那里抬眼看着宇文狄,轻声道:“王爷要如何处置公冶邑?”
宇文狄听了这话,原本温柔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道:“你倒是时时刻刻记挂着他啊。”转身吩咐道:“将公冶邑打入地牢。”
夏静瑶听他如此吩咐,又见他突然阴冷的神情,不敢再说别的,只是施礼道:“奴婢告退。”只要公冶邑不死,她就有机会救他。
宇文狄也不理她,与梁若云一同离去。
夏静瑶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本想着孟莲定会冲出来迎接她,可她走进院子,孟莲却并未出来。站在门口的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奴婢。十六、七岁,眼睛很有灵气,长的清纯可爱。
她见夏静瑶进来,施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夏静瑶看着她,疑惑的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我的房中?”
那奴婢道:“奴婢名叫莹儿,是来侍候夫人的。”
“谁叫你来的?孟莲呢?她在哪儿?”
“是艳管事叫奴婢来的。奴婢也不知孟莲去了哪里。”
“去把艳管事叫来。”
“是。”莹儿应着便出了房门。
少时,艳管事便来到夏静瑶的面前。
夏静瑶道:“艳管事,孟莲在哪里?为何不在这里侍候?”
艳管事微躬着身子道:“小夫人,您离府这么些日子,孟莲又不是主子,当然不能养在这里,她已被调去别处干活了。”
夏静瑶道:“如今我回来了,叫她回来侍候。”
“小夫人,这府里奴婢的调动是有规矩的。那孟莲已干了新的活,怎可随便调换,现在为小夫人新配了莹儿侍候也是一样的,请小夫人不要为难我才好。”
夏静瑶听她如此说,心里明了。艳管事向来与自己不睦,现下定是趁着自己不在,将孟莲调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
又问道:“孟莲被调去了哪里?”
艳管事道:“调去役房做杂役。”
夏静瑶道:“知道了,退下吧。”
夏静瑶打发了艳管事,自己来到了役房。她叫过役房的管事,问道:“孟莲在哪里?”
役房的管事姓杨,夏静瑶在府中如此特别,她自然认得,忙回道:“见过夫人,孟莲她被艳管事安排去做刷马桶的活了。”
这杨管事很是聪明,孟莲是夏静瑶的人她自然知道,夏静瑶的受宠在府中是出了名的。孟莲被调到役房,她本想安排她个轻闲的工作,可艳管事却非让孟莲去刷马桶,给她最脏最累的活儿,还三天两头的叫人找她的麻烦。这杨管事虽与艳管事同为管事,可艳管事管理着各等级的奴婢,又是王妃的人,权力很大。而杨管事只负责管理苦累的役房,所以根本无法与艳管事相比,更不敢得罪她。
可她又岂敢得罪夏静瑶,现在见夏静瑶亲自找来,忙说是艳管事安排孟莲刷马桶,把自己摘了出来。
夏静瑶听说孟莲被安排去刷马桶,又惊又气,她让杨管事带路,来到了孟莲干活的地方。
只见孟莲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头发乱乱的盘在头上,脸上脏脏的,似乎还有些红肿。她正跪在地上用力的刷着一个马桶。
夏静瑶看着她的样子,心中难过,自已不在府里,害得孟莲受到如此欺负,她忙走到近前喊道:“莲儿。”
孟莲抬起头,见是夏静瑶在她的面前,她揉了揉眼睛,“哇——”的便哭了起来。
夏静瑶上前搂住她道:“莲儿别哭,姐姐回来了。”
孟莲一边哭一边道:“姐姐,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姐姐出了事,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呢!”说着又“哇——哇——”的大哭起来。
夏静瑶搂着她道:“别哭,别哭,姐姐一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次日,夏静瑶起身便去找王府的总管家何康孝。何康孝从宇文狄立府,便在府中侍候,他虽是只老狐狸,对宇文狄却是忠心耿耿,所以深得宇文狄的信任。偌大的王府,成千的奴婢,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府中的下人们个个怕他,主子除了宇文狄,哪个也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夏静瑶之所以去找他,就是因为他聪明,又管得了艳管事。最重要的,他对夏静瑶一向是格外的和蔼亲切,比其他人对夏静瑶更要恭敬几分。夏静瑶虽不知为什么,却从心里觉得他一定会帮助自己。
何康孝见夏静瑶来找他,忙施礼道:“夫人要见我,使人来叫便好,何必自己前来?”又道:“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夏静瑶忙扶起他道:“何总管切莫多礼,我也只是个奴婢而已,怎受得起何总管之礼。”
何康孝笑道:“夫人莫要谦虚。夫人聪慧得体,又大方明理,确是王爷之良配,又怎会是奴婢呢?”
夏静瑶忙拱手道:“何总管谬赞了。您才是德才兼备,管理有方,材优干济之人。”又笑道:“您这样的人才,在我的家乡就是CEO了。”
何康孝道:“何为CEO?”
夏静瑶道:“便是首席执行官的意思,也就是说您是王府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最高执行长官呢!”
何康孝听夏静瑶如此赞他,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不敢!康孝只是府中奴才,着实不敢称什么长官的!”
夏静瑶道:“何总管也莫要谦虚才好。”
二人寒暄过后,夏静瑶道:“我今日来找何总管,有一事相求。”
何康孝道:“夫人客气了,有事吩咐便是。”
夏静瑶道:“您也知道我与王爷一同离京了一段时日,这段时日我房中的婢女孟莲便被调去了役房做杂役,现在我回来了,想将她调回我房中,我已找过艳管事,可她并未答应。那孟莲我用着极为顺手,还请何总管帮忙将她调回。”
何康孝低头思索片刻后道:“夫人,容康孝说句实在话。康孝倒是可以令艳管事将孟莲调回您的房中,只是您应该知道,那艳管事是王妃的人,王妃岂会同意?到了那时,哪怕夫人去求王爷,王爷也不会为了要一个奴婢这样的小事去命令王妃的。不如夫人直接去求王爷,王爷那样宠爱夫人,只要夫人开口,王爷定会答应,到了那时,王妃又怎能逆了王爷的意呢?夫人这样做便是占了先机,此事必成。”
夏静瑶听他如此说,想想倒确是有理。便拱了拱手道:“我知道了,多谢何总管。”说着便起身离去。
她知道何康孝说的在理,可现在让她去求宇文狄,她着实有些打怵。她刚刚逼着宇文狄不杀公冶邑,又因他的冷酷无情与他别扭。宇文狄对她一定是十分厌恶,从他昨日对她的态度便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为了孟莲她必须去,她不能让孟莲在那里受苦。
想到此,她便朝宇文狄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