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仑大人,我们这样骗他是不是不好?如果他后期真的不注资,云上的项目我真的拿不下来啊!”这几日,谢唯器打电话给廉钊,廉钊都已经不接他的电话了。谢唯器有些着急。
“这个项目你本来就吃不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明仑坐在书房的老板椅里抽着雪茄,泰然道。
“大人!这个项目不是您吩咐我要拿下来,说如果拿不下来的话会影响公司的进一步发展啊!所以我才这么努力!”明仑的话让谢唯器慌了。
“谢唯器,这么多年,我已经帮了你不少。你从一个小混混混到今天,谁都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你一声‘大器哥’,你心知肚明这是哪来的。人要知足,不能太贪心了。我帮你达成今日的成就,可是你做的事多少都没有让我那么满意过。你应该也心知肚明。”明仑轻笑,“既然我交代的事你做的不够好,那我只能重新找个人来完成我要做的事。”
谢唯器愣了,迟疑道:“所以……您选择了……宫弧焰?”
明仑抬起雪茄摇了摇:“我选择了人类的野心。你足够贪心,但是成事不足,野心不够,胸怀不够开阔,想问题永远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和大局,你太张扬了。”
“不!”谢唯器双膝跪地,膝行向前,“大人!我会改!您别放弃我!宫弧焰能做的,我全都会为你做!宫弧焰不能为你做的,我也都会为你完成!大人!你相信我!”
“谢唯器,你不用做的这么难看。”明仑眯着眼,冷冷地看着谢唯器,“这就是宫弧和你的不同。还有,”明仑缓缓道,“你知道这些年,你弟弟做得有多过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隐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没有人会告诉我?”
“大人!不!大人!”谢唯器绝望地连连叩头,“我就一个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大人!您手下留情!求求你大人!求求你!您不要动他!”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弟弟,所以,”明仑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我选择了宫弧。”
谢唯器僵住了身体,绝望地瘫坐在地,无助地看着明仑。
“你弟弟做的事,自有政府来和他算账,至于宫弧会不会帮你,会帮你多少,你可以去和他商量,我不参与。至于今后香榭的生意,你自行处理。这么多年,你也应该储备了不少资产,也饿不死你。”明仑站起身,缓步走到谢唯器身边,蹲下身,像抚摸宠物一样抚摸着谢唯器的板寸,“我忘了告诉你,云上的项目本来就是一个局,是我借机向政府邀个功,以后有什么好事,他们才会记着我,顺理成章邀我参与。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怕你说出去,相反,因为我要谢谢你,仰仗有你的配合,那个傻小子才会乖乖地进了你的圈套,一步一步,越陷越深。你可真对不起你的小老弟。”明仑站起身,怜悯地看着跪坐在地狼狈的谢唯器,“同样是弟弟,谢唯文仗着你这个哥哥在外面为非作歹,你跟着为他收拾残局;廉钊对你这么好,你还要诓他入局,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谢唯器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明仑,老泪纵横:“你……你就是个魔鬼!”
明仑吸了一口雪茄,对着谢唯器吐了一口烟,冷冽道:“我对你说过我是好人?你又做过什么好事?你别忘记了,你这香榭广场下面,有多少尸骨是你和谢唯文的杰作。我这几年向善,见不得这些血淋淋的场面,想过些清清淡淡的日子。我历数了一遍,宫弧焰那里不错,背山面水,清净。你这里,大隐隐于市,终归太喧嚣,太嘈杂了。”明仑抬腿向门口走去,背影翩然,像谢唯器初见他时的风姿卓越,高高在上,“香榭的所有产业我就不收回来了,关于香榭如果还有其他纠纷的,你自己处理吧。”总统套房厚厚的门沉重地关上了,也割裂了明仑对谢唯器的扶持。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谢唯器颤抖着手拿起来,手机里传来尹冰着急的声音:“谢总不好了!小谢总被抓走了!公安说国家现在扫黑除恶,市里要拿小谢总开刀!”
谢唯器无力抓住手机,任由手机扔在地上,站起身,发现书桌上留了明仑写的书法:“天要使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谢唯器一手扶住书桌,一手捂住脸,忍不住笑起来:“……必先使人疯狂……使人疯狂……是我疯了吗?我疯了多少年了吗?……”
香榭公馆最奢华的总统套房价值不菲的红木门板掩不住房间内传出的凄厉绝望的嘶吼。
******************
百科载:重庆,地处中西接合部,是承东启西、左右传递的枢纽,在经济发展总格局和西部大开发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和作用;东临湖南,南接贵州,西靠四川,北连陕西。大巴山横亘北部,巫山、七山和武陵山位于东及东南部。长江先横穿后纵贯全境,连带嘉陵江、乌江、綦江大宁河及其他支流,在山地中切出众多峡谷;特别是长江横切巫山,形成了著名的长江三峡。主城为三面环水的半岛,位于长江与嘉陵江汇合处,是由大江托起的著名山城。西北部和中部以丘陵、低山为主;地势从南北两面向长江河谷倾斜,起伏较大,多呈现“一山一龄”一山一槽二岭的地形,地质多为“喀斯特地貌”构造,因而溶洞、温泉、峡谷、关隘比较多。
瑞景国际总部办公楼背靠南山,直面长江和嘉陵江,周边环境是比香榭要清净些。
“焰哥,云上的项目你就这么放弃了?不会太可惜吗?”廉钊坐在宫弧焰偌大的办公室的会客室里,一边品茗一边问。宫弧焰的办公室也是敞亮的落地窗,足以俯瞰长江和嘉陵江。
宫弧待客的茶不错,茶叶的外形条索紧细匀直,色泽翠绿,峰毫显露,茶汤黄绿明亮,香气鲜嫩持久,滋味鲜醇回甘,是好茶。廉钊想着要给堂庭带些好茶叶回去,堂庭还挺喜欢这些。
“那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所以还是把这个项目让给谢总做嘛。”宫弧笑着,话里七分真三分假,“其实几年前我就已经意识到了房地产开发的弊端,所以这几年已经在着手布局其他行业上的投资了。这几年国家在力推基建,所以公司的业务重心也慢慢地从单一的房地产开发布局到其他基础设施建设上去了。这个项目做不成的话,正好我可以把预备投入这个项目的资金投入到其他项目上,比如说铁路建设,轻轨和地铁的建设。”
“听起来也很不错,而且,这样的项目,总是由政府买单。”廉钊轻拍了一下茶几,“对哦,这个思路不错。焰哥,你做下来感觉如何?”
宫弧泡着茶,为廉钊续上:“资金压力总是没有像做地产压力这么大,这些年,拿地的成本越来越贵,地产公司对流动资金的需求越来越大,周转的压力很重,我想做点别的缓一缓。这几年做了好几个铁路上的项目,只需要我们提供设备,有些连安装都不用,按照合同约定的时间节点就可以收款,资金压力骤减。当然,利润率和做房地产没得比,但是胜在资金回笼快,回笼的资金继续用来投资,这样算起来,有时候做其他项目比做地产还要划算。”
廉钊跟宫弧碰了个杯:“焰哥,有什么项目能用得上小弟的,尽管开口。有什么项目您来不及做的,随时吩咐小弟。”
宫弧道:“这些轨道交通方面的项目量确实挺大。咱们国家秉持要致富先修路的理念,将来二十年是交通事业的高速发展期。目前而言,参与的单位一共就那么多家,无论从业务量还是利润来说,都还挺可观。当然以后参与项目的单位肯定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我们之后也会尽量将相关招投标的条件设置地门槛高一些,尽量控制入围的单位数量,总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活干,有饭吃。”
廉钊点头,玩笑道:“焰哥考虑的是。就目前而言,有什么项目适合让小弟练练手吗?小弟不敢跟焰哥分一杯羹,也就尝个鲜嘛!焰哥吃香的喝辣的,也带小弟喝喝汤嘛!”
“目前来说我还是主要负责重庆境内的项目,近期打算往周边省市拓展业务,湖南、贵州、四川、陕西,目前都在考虑中。”宫弧焰道。
廉钊脑子急转,贵州、四川多山,无论修建铁路还是轻轨,难度很大,工程时间长;陕西气候干燥,经济条件不够好,相对而言,还是湖南最好,都是长江沿岸地区,湖南到上海也方便,可以随时回上海找杻阳。于是,廉钊脱口而出:“焰哥,那我去帮你开拓湖南的业务好了。”
“湖南?你行不行啊?”宫弧焰怀疑地瞅了廉钊一眼。
“您这话说得……反正你也得派人去啊!派别人去还不如派我去是不是?”被宫弧焰一激,廉钊更有些跃跃欲试。
“那行啊!”宫弧焰一饮而尽杯中茶,展眉,笑着叮嘱道,“你可不能给我把事情搞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