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门前,戴着白手套的手中送出一把尖锐的螺丝刀,瞬间就将门给打开了,好似回到了自己家一般轻车熟路。
听到响声,楼兰匆忙擦了擦手,将洗了一半的盘子挪到一旁跑了过来,撞上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楼兰顿时头皮发麻,打劫?
但很快楼兰便发现了异常,那些人并不拿任何东西,只是砰的关上房门,将自己和男人团团围住,而且从他们一进门视线就锁定在男人身上来看,他们恐怕不是普通的劫匪那么简单!
一群人中,走出了一个淡黄头发,看上去很精干的一个高个男人,楼兰迅速判断了一下,这个人应该是行动的指挥者,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走向男人,楼兰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想要挡在男人身前,却被两把冰冷的枪毫不怜惜的给挑倒在沙发上,楼兰有些担忧的看向那个如冰雪般寂静的男人,意外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仇恨和敌视,他和来犯者的对视,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目光也可以有如此的震慑和力量,和他之前的温润如水截然不同。
楼兰稍稍坐了起来,由于太阳穴和后背正被枪给指着,她尽量放慢动作,以安抚闯入者的神经,就在这时,左手在沙发的夹隙里触到了一件硬物,楼兰顿时心中一喜,是手机!
太好了!掩饰住心中的狂喜,一边假装镇定的转向那个为首的高个男人,用流利的法语说道:“这里只是一个穷女孩的出租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你想要什么就拿去好了,请不要伤害我和哥哥!”
其实楼兰早就看出来这些人根本就不为钱,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麻痹对方,楼兰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快速的在手机上按出了报警电话,由于楼兰背靠在沙发上,因而刚好可以藏住左手的动作,楼兰默默的在心里计算着电话接通的时间,心想着要找点什么来说,让警察明白这是个报警电话,并且弄清楚屋子里的情况。
转机来了,那个为首的高个男人有些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向楼兰,那笑容直看得楼兰心里发毛,然而更令楼兰震惊的是,那人说出的并非法语,而是字正腔圆的德语!楼兰并没有正规学过德语,因此根本听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听懂了一个单词——撒谎!
什么?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根本就认识这个不曾说过话的神秘男人?楼兰一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到手里已经拨通的电话,楼兰灵机一动,大声骂道:“你们这十一个德国坏男人,闯到我家里来用枪指着我和哥哥干什么?隔壁的圣斯都超级市场可是有人的,你们如果开枪的话,一定会把警察叫来的!”
楼兰一阵看似很没脑子的乱骂,却聪明的将所有必要的信息都透露给了警察,包括自己房子坐落的位置和闯入者的人数,以及他们手中有枪和人质数量也一并说得很清楚,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话电话那头是否听清楚了。
接下来,楼兰听到了两天以来那个男人的第一次发声,干净纯净的嗓音如同流水潺潺,顿时为这危险的空气注入了一丝清澈的活力,“名单已经被我销毁,放了那个中国女孩吧,我和她并不认识。”
他说的是德语!楼兰又是一惊,难道他也是德国人?可是很快楼兰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他的五官绝对没有德国血统,那他到底是什么人?这些闯入者又是什么人?
从两个人不多的对话中,楼兰模糊听懂了几个单词,好象这些人是要找一份什么名册,但这个男人说已经没有了。听到这里,楼兰微微簇眉,到底是什么名册能值得这些人大动干戈?从这些人整齐的队列和行为,楼兰甚至有些怀疑他们有可能是德国的军方人员,至少受过军事化的正规训练。
然而,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让那个德国人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一拳招呼了过去,巨大的响声,简易的木头桌子连同男人都被摔了出去,楼兰一声惊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了过去,凭借常年习武的身手硬生生的在男人落地之前接住了他,自己却被巨大的惯性撞得胸口一闷,疼出一声冷汗。
淅沥哗啦一阵子弹上堂的声音,这冰冷的声音顿时如同惊雷,楼兰近乎本能的抓住摔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地一滚,藏到了大床的另一侧,一阵细小的声音划破空气,听到了床垫被打出洞来的声音,原来他们的枪都装了消声器,根本不担心会引来旁人。
这个认知使得楼兰心里一沉,暗自一咬牙一掌将坍塌的小矮桌拍了出去,作为掩护整个人飞身而出,一个漂亮的空中扫腿踢掉了四五个人手中的枪,脚尖轻轻一点地,再次一个空翻避开射向自己的子弹,拳头却转向那德国男人,只有制住了他,自己才有生机!
却不料那男人比自己反应更灵敏,迅速一个侧身避开楼兰的拳头反手一抓,楼兰左手被擒住,手上一使劲,楼兰蹲身向下一个扫腿,迫使他不得不后退,右手同时迅速出招直抓对方咽喉,如此一来左手重获自由。
听到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楼兰有些诧异的悄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也会武术,他一个人对战六七人显然很吃亏,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身上和脸上也挨了不少拳脚,不过幸而那些人似乎并不打算杀死他,所以都收起了枪,楼兰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要不是他自己肯定后背中枪了。
一时的分神,楼兰腹部吃了一记重拳,那德国男人的力量大得惊人,虽然已经运气抵抗,却还是整个人摔了出去,后背重重的撞在床沿上,喉头一紧,腥甜的味觉涌上舌尖,淡蓝的床单上顿时绽开朵朵殷红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