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穆的步伐越发沉重,楼兰有些为难的开口,“穆累了吧?我的脚伤已经好很多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的。”
“不行,就快要出林子了,回去再休息。”穆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了楼兰的提议,“对了,今天你找到遗址所在地了吗?”稍稍托了托楼兰,穆再次加快了步伐。
“恩,虽然天太黑不能看清全貌,但是很多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已经证明了一个大概,我们稍微休息一天,后天带上必要的用具再去。”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楼兰不禁面露笑意。
“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吗?你回来得很晚。”想起先前那种担忧又无挫的感觉,穆搂着楼兰的双臂不禁紧了紧。
懊恼的垂下头,楼兰显得有些忿忿不平,“真是的,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什么样的林子没钻过,居然摔下了土崖,好在坡不算陡,只是把脚给崴了。”
行走的步伐猛然一顿,“什么?你摔下了悬崖?”穆的声音有着掩藏不住的颤抖。
“啊啊,没事没事,没那么夸张啦,只是一个小土崖而已,不算高,坡也不陡,我被斜长在坡上的树给挡住了,并没有摔下崖底,不然上来恐怕还要费些功夫。”听出穆的担心,楼兰赶紧嬉笑着拍了拍穆的肩,从后面搂住了他。
发现穆定定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楼兰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伏在他背上,她看不到他此时那如星光般闪烁不定的眸子,碧绿的水光之中,掩藏一抹幽深的难测,轻轻放下她,在楼兰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之时,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楼兰一时呆了,脑子里闪过千百个说辞,却始终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只能愣愣的接受着他有些窒息的拥抱,许久,楼兰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背,低语了一句“我没事。”如果不是冬天,如果她没有穿那件厚厚的大衣的话,她或许……能感觉到肩头的湿润。
当他们终于步行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好在老板有在窗台下放备用钥匙的习惯,不然还真是进去都难,洗了澡,两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楼兰刚一挨到床就怎么都叫不醒了,看着她脸上难掩的疲惫,穆也不忍心叫醒她,取来药箱小心翼翼的给她处理了脚伤,看看表已近3点,拉了被褥躺下,穆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尤为漫长,当楼兰慢慢转醒的时候,屋外已经艳阳高照,摸出手机一看时间,楼兰吓了一跳,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下午4点,有些唏嘘的伸了伸舌头,楼兰习惯的向身旁看去,早已空无一人,以前都是自己最早起来的,似乎是早已养成一睁眼就看到他的习惯,眼下不见了他,心里莫名的一慌,该不会是又离家出走了吧?
楼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慌忙跳下床,脚刚一落地,楼兰就痛得龇牙咧嘴的跪在地上,“好痛!”
刚刚推门而入的穆一进来就看到楼兰倒在地上,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往桌上一扔就奔了过来,“楼兰,你没事吧?怎么摔下床了?”抱起楼兰将她重新安置回床上,穆的视线顺势落到了她受伤的脚上。
“穆,我还以为你又离家出走了。”如同被遗弃的小孩般,楼兰眼眶一热扑进穆怀里就不撒手。
被楼兰熊抱得不自在的穆很是无奈,楼兰什么时候也有如此小孩子的一面了?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坚强的、不屈的、遇事沉着冷静,能让人安心依靠的,可是看着这个抓着自己就不松手还一脸委屈的姑娘,穆一时真无法把她和楼兰联系到一起,只得顺了顺她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我不是答应过你了么?永远不会离开。刚才我只是出去买点吃的,这样你醒来就能有东西吃,看你的样子估计也没法做饭了。”
“真的?”楼兰干脆撒娇到底,目光忿忿的抬起头来看着穆。
穆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向着桌上一瞥,顺着他的目光,楼兰果然看到桌上堆着不少吃的,不禁脸稍稍一红,这才松了手。
“脚伤没事吧?一会儿我们还是去看看医生比较保险。”轻轻拉起楼兰的脚踝看了看,肿已经消得差不多,看来没有伤得很严重,只是软组织挫伤。
“医生?不要不要!”楼兰一听穆的话立即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看医生?她才不要呢,“我没有伤到骨头,这点扭伤稍微擦点药酒休息一下就好了。”
若在其他情况下,穆肯定不理她的话直接把她给送到医院去,可当他一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不禁心下徘徊,看出他神色中的不对劲,楼兰推了推穆,“穆?你神色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定定的看了楼兰一会儿,穆才缓缓开口,“刚才我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我们被监视着。”
“什么?亚尔曼的人?”闻言楼兰大惊。
长舒一口气,穆将视线转向了窗外,“应该是,但是除了亚尔曼的人,貌似还有另外一股人马也在监视着我们。”
“什么人?”
缓缓摇了摇头,穆也眉头紧锁,“不知道,但肯定不善。”随即想了想又说道:“楼兰,我看我们还是赶快转移住地比较好。”
低下头略一沉思,楼兰深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锐之光,“不,我们就住在这里,既然我们已经被监视,那么我们转移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不如按兵不动,等待敌人的变动。”
有了楼兰的决定,穆也索性放心住下来,她说的没错,与其自己先动,不如静待时机,这一住,又住了三天,楼兰的腿伤也基本痊愈,天天变着花样的给自己煮药粥吃,扬言非要把自己的体寒给扭转过来,虽天天吃粥,但因着楼兰花样百出的做法到也不厌烦,穆也索性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