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厦深知此刻前往这店铺,很有可能吃闭门羹,便想了个法子套近乎打探消息。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心想难道真的得想个人要‘死’了?……
要不然?就说陈道之命不久矣?……
额,还是说有个朋友快不行了吧……
小镇不大,基本都知道开店铺的姓,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彼此的一些琐事。
白事店主姓蒋。身形微胖,贼眉鼠眼。外号‘蒋胖子’。
陈广厦背个手,假装一个顾客朝花圈摊位一直踱步审视。时而点点头时而抓耳挠腮,可真像一位有需求的‘顾客’哩!
做生意的不愧是做生意的,眼瞧生意上门了,点头哈腰的跑过去询问客官对什么有需求。
“陈老头啊,你看看需要点啥自己选啊,可以给你介绍每一种产品的长处短处!”蒋胖子谄媚道。
“花圈火炮暂时应该还用不上吧...”谈话间,陈广厦朝内屋棺材铺走去。扫视里面存放着大概四五口棺材。环境幽闭处存放着这等,倒也是让空气都有点阴冷起来。
“手艺不错啊,蒋胖子。自己学会打棺材的吗?”陈广厦不经意的问起来。
蒋胖子心想大生意上门了!顿时心中愉悦,很多时候愉悦的心情,总会让人心理防线失守。开心道:“那是那是!我师父魏槐魑!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响当?很响当吗?我咋这几年没听说过啊。”陈广厦故作惊讶。
蒋胖子心中敏感仿佛嗅到了某些苗头,却奈何财迷心窍太重!盖过怀疑心。大大方方道:“陈老头,你是不知,你刚来镇上没几年呢!我师父是木匠,鲁班术传人呢!就是那个‘缺一门’。”
“‘缺一门’?这不是鳏寡孤独穷,五弊三缺吗?这不是道家易经八卦奇门遁甲占卜术的诟病吗?”陈广厦故意打开其话匣子假装不懂问道。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都一样嘛,都是些术法。”蒋胖子打着哈哈笑道。
“你魏师父人呢?我想请他打制一口老房啊。”陈广厦机警的问到看其是否会漏出破绽。
奈何蒋胖子眼睛都没转动一下难言道:“他老人家十年前就仙逝了,哎。”
谈到此处,蒋胖子微微眯的像缝隙一样的眼睛星星点点,滴滴泪水。
陈广厦心中轻蔑,却言:“节哀顺变,已经过去十年了,但听闻你此言仿佛那天的痛苦就是昨天发生,历历在目啊,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不过最近也有一桩惨案啊,听廖家老人跟他亲家请来了端公,说他们的魂魄都被人拘走了。”陈广厦也是知道蒋胖子绝对不会去打探这事真或者假,便撒谎道。
蒋胖子皮哭肉不哭的叹声道:“哎,实在是太惨了……”
陈广厦深得人心险恶,便是知道蒋胖子是故作姿态,便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魏槐魑的信息,在这里是打探不出来的。但却是知道,这俩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没有真正的怜悯之心。
陈广厦寒暄了几句便说,改日再来。
但蒋胖子便真的信了此事……以为陈老头隔不久真的要死一位好友.....
连忙点头哈腰的送了客人,道了下次再来。
人做生意是真的精明,就是为人这块,真挺傻的。
陈广厦漫无目的的散步在河边,凝视着深处漩涡。
此河的来历,名‘河坝’。长江中游处一分支源河。很古老了,小镇无人时便已经存在。青色,深处,青的发黑。听闻河暗部有暗流。以前有一头牛,不小心掉进去了。在另外一个县城才找到。两地相隔八百里。实在是邪门至极。
陈广厦倒是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全部镇压了。
陈广厦是真的好人,可惜啊。总是在关键时刻来晚一步。
所谓行善事,就是得坏事来临之前就掐断源头。陈广厦却道经读太多,讲究一个随缘。
缘分呢?总是会对某些人迟来一步的。
好似,大正义。
想到此处便终了思绪,陈广厦不轻易间撇到一只青黑色癞蛤蟆。大概村头李寡妇屁股那么大,陈广厦将两者一经联系,便哈哈大笑。也未曾多想,殊不知这么大个蛤蟆?成精了没?
哎,这便是陈广厦之为人。愚善,不自知。沉浸善良其中,无法自拔,反而觉得自己是心肠好的大善人。
办案办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动静,便往事发当地走去,恰巧碰见廖家老人,凝视着逝去的儿子房屋,一把鼻子一把泪哭的让人心疼,令人唏嘘不已。
陈广厦,见此情此景却不知从何安慰起了。也只得在一旁唉声叹气静静地看着。
盯着焦干黑的如同煤炭一样的案发现场,陈广厦更是没了思绪,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就回了家,小憩一会儿。晚上再来查探一番,有没有人打道回府。
夜色降临的很快,打盹之后,月色悄然袭来,当晚的月色很美,不用手电油灯就已然看得清路面。好一个月黑风高夜啊!微风轻轻起,顺带着竹林松林作响,簌簌声飒飒声,夹杂着蛐蛐蛙声络绎不绝,倒也十分让人容易入眠。
陈广厦起身,朝廖家行去。
一跃而起,直上了三楼顶。呔!老侠好身手啊!
环视四周,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漆黑一片。
突然此时呼声狂啸,一阵阴风袭来,黑影接踵而至,恐怖的阴邪气息袭来。形身狰狞如同地狱恶魔一般,刀锋一样的利爪让人心中直冒冷汗。
陈广厦冷哼一声,随即脚下一震,如同牦牛铁蹄铮铮历声道:“魏槐魑,没个人形还要装腔作势吗!”
随即拿出来一根昆仑银针,:“你丢的是这个东西吧?也是用此物拘了一家子魂魄的吧?”
鬼物哑然失笑桀桀声让人骨颤肉疼道:“无知小儿,倒也是有点眼见力,还不赶紧还给你爷爷?”
话音未落,便电光石火一般冲去身前,来了一爪子,像是试探。
陈广厦也没能看清此鬼物到底是灵体,还是有实物。顷刻间,言出法随。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开!”顿时金光闪闪,包裹住陈广厦手臂,拳头处更加金彩照人。一拳随之呼应过去!两者相撞,电闪雷鸣。如同钢铁摩擦的火星,却又有雷火光交错。
“哼,狗东西,你果然是魏槐魑,只有鲁班术也才能带着‘雷’属性!”
“杂种!遽然堕落为邪门歪道!我唾弃你八辈祖宗!”陈广厦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道。
魏槐魑桀桀一笑,邪如鬼魅道:“证大道!寻长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关,也无瓜葛。”
“害人就是你的阳关道??”陈广厦挥起拳头,奋力砸下。
鬼影魏槐魑五爪成形,奋起反击道:“你又是哪个旮沓冒出来的无知小儿,廖家男人,坏我根基,将我苦心孤诣的计划打乱。岂能怨我无故害人?”
“只不过将一只小金蝉蛹,放入了当年他地基的正下方,被他无意挖出来踩死!我也不至于改他房间风水!”
“此等风水改变!并不会直接害人!若是日行善事,福源皆煽,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廖家五口,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左邻右舍都是极其厌恶至极!”
“我魏槐魑!只不过替天行道!世上安能两全其美!那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谁又曾歌颂过呢!”魏槐魑讲到此处慷慨激昂。
陈广厦一阵讷言,身形一阵摇晃。却没有反驳。当即念出咒语:
“上青云盖!左三金,车动龙转!斤刀斩妖,耳闻霹雳!万吓无停!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斩!。”
随即金光炸裂,陈广厦一记手刀,打的鬼影黑气消散!
“好一个紫薇大道!受教!”随即一阵身影消散,顿时逃离的无影无踪。
陈广厦表情冷凝,陷入沉思。思索着自己心里的源头。
是否真的是应验那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呢?
廖家,罪是有的!但罪不可死!
暗自决定,一定要杀了魏槐魑!鲁班术大能者!堕入邪道,此一番道行!若是铁了心害人!大事不妙!……
回家随即准备一番,明日启程追魏槐魑的踪影。
大概是要把店面交代给陈道之,帮忙照拂一下,不要让家里生太厚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