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二人做出多过反应,只听得一阵阵嗡嗡声从远处袭来,一阵阵“吱……吱”的尖利啸声让马建国头皮发麻。
“白茹,这,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一群会飞的耗子?”马建国面色铁青,疑惑地望向白茹。
白茹虽然表面镇定,但她也被这一群来袭火信子吓了一跳,“它们的叫声和老鼠类似,但是它们远比老鼠可怕,如果它们已经成功吸血,并且完全变成了红色,才能称得上是火信子,这样的状态,毒性远不是绿色状态可以比较的。”说着,白茹四处打量,当她望到那一片不浅的水潭时,连忙拉着马建国就向水潭奔去。
“怎么了?”马建国一惊,但是他并没有挣脱白茹的手掌,随着她向前方不远的水潭跑了过去。
虽然那水潭看起来没有多远,可要是真跑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这里可不是柏油马路,水潭附近灌木林立,由于此处土壤水分含量比较高,在这附近还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通往水潭的路,并不好走。
二人狂跑几分钟,踏着脚下的各类植物,跌跌撞撞地来到水潭旁边。白茹偏过头,对上马建国的眼睛,迅速张开嘴巴说道:“马守城,咱们立刻躲进这个水潭里,那群蛾子虽然毒性很高,但它们毕竟是飞蛾,怕水!看样子它们也只是成群迁移,并不是冲咱们来的,咱们跑得已经足够远了,不可能被它们盯上。但要是不小心被它们发现,咱们肯定活不成了。”
说着白茹没等马建国有什么表态,就脱下自己的背包,马建国的背包在营地那边,手里只有一把步枪,他便一勾手,将步枪放在水潭边。
马建国刚想直接跳下水,但他在入水前一刹那,一下子收起了继续下跃的动作,歪过脖子,望向白茹。看嘴型,他想说‘小心’,原来他顺着水潭的倒影,马建国看见有一只鲜红色的蛾子不知道为何,竟是没随着大部队的阵型,而是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已经到了二人身边。
那只蛾子飞的很快,可当它飞到水潭边时,却兜了个圈后,突然下落,一下子直挺挺地撞在了白茹的肩膀上。白茹也感觉到了肩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歪头去看,只见那只蛾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旁边四、五厘米远,就是白茹的脖子!
这蛾子要是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就能碰到白茹脖子上的皮肤。若是落在手臂上、腿上,若能心狠一些,割肉断臂以求自保。可如果被它碰到脖子,狠起心割上一刀,就算没有蛾子,这条命也会瞬间丢了半条啊。
马建国心急如焚,刚想从水潭边跃起,用兜里的干粮把蛾子打落,但白茹却做了一个不要动的手势。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凶蝉,反手握住,一抬腕子,就直直地朝肩膀上的火信子猛地扎了过去。
不得不说,白茹手上还是有真功夫的,金蝉一脉有着一身特殊的功夫,并且对手部的培养,可以算得上异常灵活。对于翻刀杀人、探墓捞宝这方面,更是手到擒来。
这种功夫被熟悉的人,称之为‘金蝉决’。
在流传下来的《金婵策》的上半部分,有着详细的训练方式介绍,虽然训练的内容并不算及其另类,但是必须从五岁开始培养,坚持练习超过十年,才能够彻底掌握。
无数年后,当马六甲从他爷爷手里真正接过《金婵策》后,略读一番,他才猛地发觉到,原来在他五岁时,爷爷的提前退役,绝不是一个偶然。而真正的原因,也并不是马建国对他所讲的,所谓身体不适的一些托词。
那时他才明白过来,爷爷对他的强制训练,绝对不是作为一个老兵,一时兴起去调教晚辈,而那些被他认为是海军的特别训练方式的功夫,其实也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马六甲还在幼年时,就已经被他爷爷,在心底深深地刻下了金蝉绝的训练方式,以至于成为一种习惯,被他终身修炼。这也为他能够有资格成为‘铁手金蝉’一脉的继承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只见白茹的手掌速度极快,电光火石间,凶蝉的锋利刀刃,就被她狠狠刺入火信子的肚子里了。白茹一击得中,手掌猛地翻起,就将火信子甩在了地上。
马建国很吃惊地看了看她手里的凶蝉,他竟是一时间有些恍惚,看来白茹所说的金蝉一脉定然远没有她口里描述的那么简单,抛开那些使命和这些古老的传承,单从白茹的功夫来讲,就已经能说的上是凶悍得离谱了。
马建国作为一个侦察兵,他们的训练非常艰苦,远超常人,也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搏斗技巧,可看了白茹露的一手,马建国顿时觉得自己刻苦训练得来的那些功夫,和白茹相比,竟是显得有些幼稚。
白茹见马建国有些发怔,就朝他瞪瞪眼,然后一脚将他踢进了水里,随后,她也连忙跃进水潭,屏息潜入。
一入水,马建国才反应过来,他们后面可是追来了一大片火信子,他也从白茹的口中得知了这群蛾子的恐怖,马建国连忙探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后,就低下头隐没在水下。
这个水潭面积很大,像是一座小湖,在大兴安岭地区的深林中,有水并不稀奇,很多水源都是呼伦湖的支脉。但是能形成这样一方可以和小湖媲美的水潭,也能算得上是一处别致的景观了。
但二人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写旅行笔记,因为透过湖水,只见一大片红彤彤的身影聚集在水潭之上,透着眼前的潭水,虽然视线有些扭曲,但上面的景象还是能够大体辨认的。
这群火信子的规模很大,就算是潜在在水潭里,马建国还是能听见大片的翅膀扇动声。这东西虽然个体比较小,可是它们喜欢结队而行,就像一片蚁潮,人畜走兽不得不避其锋芒。
更棘手的是,这些东西都是有毒的,只要被它们碰到了身上的皮肤,短短几秒钟,触碰的皮肤上就会泛起一片红疹,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全身会涌上一阵奇痒!可还没等中招的人去伸手挨个搔抓痒处,他就会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了。这种毒能迅速引起一种恐怖的神经性过敏反应,会瞬间麻痹人的感知和脑子,会让人在短短一分钟内失去意识,然后丧命。
若是没有吸过血的绿色信子,被它咬到或是碰到皮肤,立刻输入血清或者解毒药,还是有些效果的。
如果事态严重的话,断臂断腿来求生路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这仅限于绿色的信子,它们只要吸了血,变成红色,被它们碰到就基本上是没救了。而那些品质很高的火信子,只要被它们碰到任何裸露的皮肤,人畜就会立刻暴毙,甚至不会泛起红斑,也不会有什么外在的变化,连断手的时间都不会有的。
二人小心翼翼地在水下潜伏,上面的蛾群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个普通人的闭气时间,在一分钟左右,马建国二人虽然身体素质比较好,也很难达到两分钟。
时间过得很快,可马建国二人,却感觉似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缺氧的窒息感,往往会让人的意识变得模糊……
就在两人马上就憋不住的时候,水面上的火信子却突然间一哄而散,眼前的那片血红色一瞬间就全部飞走了。
二人心中大喜,连忙将头探出水潭,大口大口地呼吸。抬头向后看,只见那群红色已经飞的很远了,只能在视线里,看到一个红色的小点。
他们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呼吸调整顺畅后,就撑着岸,翻身出潭。
仰面躺在草地上,二人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裤腿上沾染的污泥了,对视向往,皆是苦笑。可不管怎么说,虽然狼狈,可终究还是没有死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
马建国感到身上的衣服都紧紧地裹在身上,煞是不舒服。就略微直起身子,想站起来,脱下衣服拧干。
可就在他刚刚站起后,一个抬头,瞬间让他手足无措。
就见那刚刚二人藏身的水潭中央,一只通体雪白的蟒蛇探出水面,半截蛇身人性化地立起,俯下身子,眼睛狡黠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