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茹俏皮的面庞,马建国微微摇头,绞尽脑汁,他也没找到哪怕丝毫,和她口中的“铁手金蝉”类似的记忆。
见他的眼睛里透出的皆是茫然,白茹哧地一笑,说道:“你不是这路上的人,你不知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马建国点点头,“那,能不能对我说说这些东西?”马建国很自然地问出这句话,随即,他微微一怔。
马建国突然想起,他自己刨根问底地打听人家一个女孩子,是否有失礼貌,想着,马建国尴尬地笑笑。
白茹显然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但也没什么额外的表示,见到林子前方,有个不小的水潭,她便拉着马建国,躲在了一旁的灌木里。
二人坐在一个比较大的树墩上,白茹张开了嘴,“说到‘铁手金蝉’,其实这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个称号。”
白茹略显神秘地眨眨眼睛,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乌金色的古刀。
这把古刀通体暗金色,并不太长,其实若是说的更准确些,它应该称之为一把乌金匕首。这把匕首的擎握处,是一只雕刻细腻的金蝉模样,煞是漂亮。虽然通体颜色并不光鲜,没有那种寒光逼人的感觉,但刀刃上花纹细腻,精美异常。
望着白茹手上的古刀,马建国赞叹连连,这刀的确非常精美,总让人会自动忽略它原本的功能,而只关注到了它的艺术性上。
“这匕首,叫做‘凶蝉’,这是一把邪刀,凶蝉源于战国时期,是秦国的白起将军请当时最优秀的工匠打造的。据我奶奶说,凶蝉是将军的贴身刀具,杀人无数。其实,它原本的颜色是很漂亮的纯金色,可随着将军连年征战,染血过多,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白茹望着手里的古刀,面色显得不太自然。
马建国听后,冷汗连连。这凶蝉,得杀过多少人,才能把刀染成这样的颜色啊。
白茹吐吐舌头,又说道:“这刀,是我奶奶传给我的,而且,它也有些更深的含义。奶奶说,当年白起将军攻城略地时,在最初的那十几年,得益于秦国财力雄厚,部队兵强马壮,势不可挡。可随着连年征战,即使是强如秦国,也有些吃不消。为了筹集军饷,将军秘密组建了一只特别的军队,并且将那把凶蝉,赐给了军队的首领。这只军队的使命,并不是交战,而是从世界各地,网罗金银财宝。最开始的时候,军队是打捞沉船来筹集军饷的,但是这种方式及其困难,效率也非常低。所以慢慢地,军队就改变了任务方向,开始依靠盗掘古墓来积攒财宝了。”
马建国被白茹惊的张开了嘴巴,“盗墓?”说着,马建国的眼神很是吃惊。
白茹点点头,“这只军队很隐秘,在大秦消亡时,表面上,他们和王朝一同殉葬了。但不知为何,这只军队的首领没有死,而是做出了一个影响深远的抉择。他盗墓无数,经验丰富,并将其总结成了一套书籍——《金婵策》,随后又建立了一种盗掘陵墓的规矩,这些规矩,在他死后的百年内,被后人发扬光大,形成了一门称作‘铁手金蝉’的盗墓门派。而他的后代,也通过传承,以凶蝉为信物,隔代相传……”
望着滔滔不绝的白茹,马建国分外惊异,那岂不说说,眼前的这位姑娘,是‘铁手金蝉’的传人,而她的工作,就是盗掘陵墓?
似是看到马建国眼中的异色,白茹苦笑,“我能理解,我第一次听我奶奶说这些时,我也很吃惊。我小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这些秘辛。在我奶奶去世的前夕,她才把凶蝉交到我的手中,奶奶说盗掘古墓会损失家族命脉,所以金蝉一脉,在死前才会进行传承。而且选择的方式是隔代相传,传于长孙或者长孙女。”
马建国点点头,白茹的话有些让他脑子很疼,虽然他父亲是东北地区的国画大家,他也算是书香世家的公子,但马建国参军比较早,文化底蕴也不深厚,而那时的小年轻对旧社会的遗留没太大好感,同时也对这些另类文化没详细的概念。听白茹说这些秘辛,虽说他有些难以立刻消化,却也可以很坦然地接受。
马建国若有所思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洋鬼子带着你了,听你所说,盗墓是你的专长,既然他们要找你说的那种蛾子,带上你,肯定事半功倍。”
突然,马建国一怔,问向白茹,“那你们究竟找到那种蛾子了吗?”
“啊,你说火信子?”白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敷衍了一句后,表情悻悻。
马建国见她如此表情,浅笑道:“我知道了,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是找到了……”还没等他说完,却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马建国顿时猛地站了起来。
他偏过头,直接对上白茹的眼睛,双手猛地扯住她的衣袖。
白茹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听得马建国慌忙问向她“要是像你说的那样,班长他们,就是被这群蛾子攻击了?那群洋人带着这些蛾子?”
并没有挣开马建国的手,白茹缓缓点头,眼神有些黯然地说:“没错,的确找到了,可是我们找到火信子的时候,它们还是卵状,被藏在这山里的一座古墓中。但那群外国人的情报有误,这蛾卵若是接触到空气,竟会开始慢慢孵化。”
白茹的面色有些惊魂未定,“刚刚把卵带出来时,那群老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用纸包分装好,保存在几个教授的包里。为了防止丢失,有一个教授还把他的那个纸包,放在了衬衫的口袋里。就在昨天,队伍扎营修整,谈话间,那个教授突然大叫一声。”白茹微微抿嘴,晃晃她被马建国仅仅抓着的胳膊,哼了一声,马建国才连忙放开白茹的胳膊,搞得自己耳根微红。
白茹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叫声很突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大家都去扶他时,我看见他的心口居然在流血!”说着,白茹皱起眉头,“我虽然经常出入陵墓,死人都不怕,当然也不怕血可是那个教授表情很痛苦,不断地惨叫,弄得我心里麻麻的。有几个雇佣军的人走了过去,把教授按在了地上,用刀划开他的衣服,结果看见他的心口居然密密麻麻地全是小红点。”
白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心口很恐怖,像是被无数钢针扎过一样,不断流血。教授衬衫的兜里鼓鼓囊囊的,那些军人就把他的口袋也划开了,这一划,就出事了。那口袋是有拉链的,把口袋一划破,里面顿时飞出好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孵化出的小飞蛾。深绿色的小蛾子口器很长,它们将口器插进教授的皮肤里,吸了他的血。”白茹咧咧嘴角,一阵恶寒。
“然后呢,教授怎么样了?”马建国好奇地问到。
“教授的确死了,但是除了他以外,还死了好几个人。那蛾子是深绿色的,可吸了教授血的那几只蛾子,它们身体的颜色,竟然慢慢变成了那种稍微透着点红色的绿,非常诡异。但凡是被它们碰到皮肤的人,都死了,而且非常痛苦,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白茹似是心有余悸。
马建国的心一沉,“那刚才,空地那边,是不是有蛾子被孵出来了?”
白茹点点头道:“没错,紧跟着教授,又死了好几人,才把那些蛾子用衣服打落踩死。几个雇佣兵要用火,把那些卵都烧掉,但是剩下的教授全都不肯,死命地护着那些卵。”
可还没等白茹说完,变故陡然发生!
只见伴随着像是磨牙般的翅膀震颤声,铺天盖地的血红色飞蛾,竟是朝着二人,全部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