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说说林峰,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要紧关头帮了自己一把,于是在尽可能靠近光柱发射出来的位置下降。光束消退得很快,所以他在到达地面以后马上利用善逝铠甲具备的红外线传感器进行搜索——他认为,能够发射那样高功率光束攻击的兵器最起码得有一个平台或是自行载具,而且还需要冷却,体积一定小不了,也会有明显的红外特征。
在进行了三轮搜索以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反倒是因为肚子的叫声提醒了林峰,先前的战斗消耗了过多能源。这让平日里不太会照顾自己的他有些措手不及,沙漠里有什么能吃的呢?他是根本没有主意,只能根据在狩猎队里生活的经验照猫画虎地寻找起能够提供肉质的猎物来。
辛砬他们是什么都吃的,一路上不会让因为狩猎意外死亡的沙蚺和沙番白白损耗掉。只要彻底烤熟,别说都能吃得下去,竟然还很鲜捷,所以除了随身干粮也能时常跟着他们尝到荤腥。
是否洁净是信仰上的问题,而源于饥饿而带来的不适是身体上的问题。只要充分加热,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就是卫生的。
“不吃这个,你还准备吃什么?吗哪还是晚霞?你怕要成仙了哦。”这是寿隆杰的原话,估计也见是林峰才开这样恶趣味的玩笑。
两害相较取其轻,相信辛砬他们也是长久以来被生存需要所迫才就地取材的,所以林峰也只好从左翼取出脉冲步枪,调节到单发模式学起鲍历嗣的样子瞄准了一只沙番。
但他终究还是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关乎他这一枪开出去是否能有收获。枪响后,这个问题就有了结果,脉冲步枪射出的电浆团虽然没有击中沙番而是打中了它边上的山体,但是这已经足以把这只倒霉的家伙打得灰飞烟灭。
看着化为乌有的沙番林峰后悔莫及,他这才想起来鲍历嗣曾经告诉过他,“脉冲步枪打不了麻醉弹,而且只消一发子弹整只沙番就炸没了。”
这可怎么办?身上除了脉冲自动步枪就剩几根机械棍,总不能用机械棍来狩猎沙番吧?拿着棍子冲过去,还没靠近它们自己就会被发现了。
对了,脉冲自动步枪被收纳在左翼,而安瑟姆似乎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右翼里收纳着什么。
“她现在不在身边,要不打开看看吧。”
林峰满怀期待地对右翼做了和左翼一样的操作,但结果很让人失望,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个和左翼相同结构的支架。
“难道这只是为了对称而设计的功能吗?”
他在为此感到费解的时候,一只曾经只在刊物上见过的动物出现在视野里。那是一只棉尾兔,虽然也还不够达到“蹄分两瓣、倒嚼”的标准,但这种动物好歹吃的是素食,应该会卫生一些。
可手里没有合适的工具该怎么打?这棉尾兔的体型和沙番差不多,用脉冲自动步枪的话结果已经不需要再试第二遍了。
“丢块石头试试看吧。”
林峰从手边捡起一块岩石,但掂了掂分量觉得不够重,于是又换了一块更大的。
正当他瞄准了棉尾兔要丢的瞬间,突然感觉右手被什么人拽住了。按理说现在林峰正处于展开善逝铠甲的状态,臂力强得能垂直在奈姆鲁德车系的顶部装甲上开个口子。这时候能有什么人能够拽住他正在全力投掷的胳膊,该惊讶的应该是林峰他自己。他快速回头去看这个妨碍他“打猎”的高人,动作僵在即将投掷石块的样子。
那人松开手,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十分惊讶林峰的臂力,尽管制止了他投掷石头的动作,但自己的胳膊也被那股力量震得发麻。
动作僵持之际,周围的沙土都被这无处化解的能量振得飞起。
林峰看见他时表情先是惊愕,然后慢慢变成像是突然见到许久没有相见的故人时的惊喜样子:“小和尚,是你?”
晓河一边甩着发麻的胳膊,一边咂嘴道:“啧,要跟你说几遍,我叫晓河,是和尚不叫小和尚!你干什么呢?”
“哦,”林峰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像是小学生被老师抓到现行一样丢掉石头,两手藏在身后想要拍掉尘土,说,“打……打猎啊。”
晓河当然知道是打猎,总之没造成杀生,倒是被他那个样子逗得笑了起来:“哈哈,有你这么打猎的吗?拿石头丢。”
“脉冲步枪更不行啊,一发子弹肉都炸没了。”
“那这么大一块石头扔过去一砸也都砸得不能吃了,你虽然不是僧人我也不用僧人的标准来要求你,可也不能糟蹋生命啊。”
林峰有些为难地说:“我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吗?”
晓河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铝纸真空包来:“真拿你没办法。喏,我的干粮你取一些去吃吧。刚才打沙番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你对生命太没有节制了。要吃我不反对,但你自己都得不到好处,却欲伤两命,我可不会同意。”
林峰接过晓河递过来的饼干,拼命咬了一大口,看来是真的饿到极点了。可压缩干粮是只适合小口慢慢吃的,他果然一不注意就把碎末吸进气管咳了起来。
晓河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他:“怎么没见安瑟姆?”
“安瑟姆?还给易欣他爸爸了。”总算缓过来的林峰一边回答晓河的话,一边环顾着四周。
晓河叹了一口气:“怎么?你吃了我的饼干,还不想放过那只兔子吗?问你话呢,难道现在你是一个人在外面吗?”
“算是吧,我就在刚刚,才从易老的船上掉下来。还是想吃点肉啊……”林峰好像还是有点不甘心。
“行了,别想肉了。易老是I公社的航空公司老板易塞利吗?”
“是啊,是飞船。”
“我知道,刚才那飞在天上的航空母舰,就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你知道?好吧……刚才那个,饼干,还有吗?”
“还要的话就跟我到营地里来吧。”晓河一边把林峰引向一个被岩石遮挡的隐蔽处,一边说,“什么叫‘算是吧’,你过来慢慢说吧。”
林峰刚要迈腿跟上去,就看见那兔子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到几乎紧贴林峰小腿护甲的距离,正在闻他的气味,就像是在做严密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