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花房极大,梅花盛开,梅香四溢,另有许多不知名的花卉,争奇斗艳。
由于人很多,在瑞王妃的倡导下,各自散去赏花。冉墨小花默默地停在几盆花面前,并不是因为冉墨真的喜欢赏花,而是懒得走了,三三两两的人群从冉墨小花旁边走过,
“冉小姐好眼光,这盆一品红可是上品,最喜温润潮湿,阳光还要好,这瑞王府的花匠悉心栽培,才让这花在冬天开得如此娇艳。”行朔妹“热情”地介绍着,就跟炫耀自己家的花一样。
“咳咳咳,”冉墨没什么精力去打发行朔妹了,想用咳嗽让人远离。“瞧我这身子,还不如这花来的喜人。”
行朔妹看的都想吐,却不得不想办法给她难堪。行朔妹给了侍女一个眼色,侍女端起那小盆一品红,让行朔妹细细端详,眼睛不经意地朝四周看了看,说道:“冉小姐,你看这花朵里,”
侍女往前推了推,让冉墨看的更清楚,突然一声脆响,行朔妹高亢又惊吓的声音响起:“冉小姐,你怎么把这一品红打碎了呢!”
其他人都在赏花,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行朔妹这才用这百试不爽地法子,就算瑞王妃不罚,她如此丢人,还怎么有脸面再参加其他人的宴请。
“这是怎么回事?”瑞王妃锦衣华服,款款而来,年近三十的瑞王妃,一派皇家气势,周围众人皆安静了下来。
行朔妹刚才地一句,在脆响之后,可谓是人人都听见了,现在就看两人怎么解释了。
行朔妹率先解释道:“启禀王妃娘娘,臣女与冉小姐看那一品红煞是鲜艳,便想看看那花蕊,没想到冉小姐却不小心摔了一品红,这冉小姐身子一直不好,摔了一品红,也是情有可原,还请王妃娘娘宽宥。”行朔妹玩的一手好感情,明里说冉墨身体不好,暗里讽刺身体不好就别动花啊,看,摔了吧。
瑞王妃看向冉墨,轻轻问:“冉小姐,是这样吗?”
“回王妃娘娘,臣女自知身子不好,只是看花,从未碰过花。”冉墨施礼,不卑不亢,声音柔柔弱弱,刚好与“身体不好”二字合拍。
“那冉小姐的意思是说,我自己摔了花盆,栽赃嫁祸给你了?”行朔妹的眼睛里瞬间有了一些雾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姐姐做错了事,妹妹给姐姐求情,姐姐怎还污蔑妹妹?”
小花心里急得不得了,这一黑白颠倒的事,小姐这是第一次遇见,还有这么恶心的行家小姐,还有那个看着忠厚,实则为虎作伥的侍女,呸!
众人毕竟没有看到事情真相,不好发表评论,就是有那么几个人看见了,此时也不敢多言语,现在分明是行朔妹在让冉墨难堪,端看冉家大小姐能不能自救了。
“你手上为什么有盆底的泥土?”冉墨直视行朔妹的侍女,侍女一慌,手下意识地往后缩,突然反应过来,又立马作势撩裙子跪下,可这个动作即使再快,也都看到了。
哼!这招“诈”怎么样?我可是从一个叫阎王的男人和父亲冉起那儿学的,是不是被诈的头脑发懵!体无完肤!!
再伪装也是伪装。
侍女忙为自己辩解:“启禀王妃娘娘,奴从未碰那花,何谈手上有泥土,确实是冉家小姐不小心打碎的,奴可为我家小姐作证。”
花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两方谁说的对,谁说的错,怎么解决呢?
“不过是一盆花,比不得人,两位姑娘莫要伤了和气,”王妃的教养还是在那儿摆着的,这次宴请,也是打算相看各家小姐,没必要为了一盆花,惹得不欢。
“启禀王妃娘娘,”冉墨行了弯腰礼,轻轻柔柔地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此事说到底臣女也有过,令王妃娘娘痛失爱花,但臣女对养花之事一窍不通,臣女愿做一花盆,供娘娘栽种一品红,聊表歉意。”
人群中有嗤笑声,这谁家会缺花盆,这冉小姐不会身体不好,连脑子也傻了吧。只有一旁的武安,听清了那个“做”字,随后心里就发出想多了的警告。
瑞王妃笑了笑,心里舒畅了些,这一品红虽然所需的阳光,水分,温度,都需要花匠时时看护,是耗费不少精力,但是也不好真让一世家小姐赔花盆。
听武安说,之前行万空大街上惹了冉墨,被冉墨一顿揍,今天这花盆就在行朔妹面前被冉墨打碎了,还有那侍女的反应,这一切真是巧啊。
“冉小姐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花盆就不用了,”瑞王妃温和谦虚地说着:“梅花宴已摆好,大家一起去吃宴吧。”
宴席上,众人安静许多,连着看冉墨最不顺眼的行朔妹也端端正正地吃席。
“小姐,你为何要说送花盆?”小花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不解地问:“王府里也不缺花盆。”
小花想起那一阵阵嗤笑,不,分明是嘲笑,心儿就拔凉拔凉的,这回去咋和管家爷爷说,自己还帮不上忙。
“小花,你没看见王妃眼睛里那肉疼的样子吗?”冉墨可是看见了,虽然只有一瞬间。
“总归是因为我,让行朔妹拿了王妃的花害我,于情于理都该做出补偿。”不知道花盆会不会好用。
十日后,小花带着一个木箱来了瑞王府。
“管家,这是我家大小姐在赏花宴上说赔的花盆,您拿好。”王府管家只知道是有一盆一品红被打了,也听说有一位小姐说赔,当时他都觉得可笑至极,谁家会缺花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还真送花盆来了。
“敢问你家大小姐是哪家贵人?”王府管家还是要问清楚。
“是城东冉将军府上的冉墨,冉大小姐。”小花一五一十地告知,便转身告辞。王府管家留下花盆后,报给了王妃,刚巧武安也在。
“启禀王妃,刚才冉将军府上冉大小姐,派人送来了一个花盆,说是赔礼。”
“嗯,这小姑娘有意思了,说了不用,还真送来了,”瑞王妃笑笑,嘴上说着玩笑话,但心里对这冉墨还是有一丝喜欢:“武安,当日你看到了吧?”瑞王妃意指摔花盆的事。
“看到了啊,就是行朔妹的侍女摔得。”武安一副男儿坐姿,没大没小的样子,令瑞王妃也无可奈何。
“那把花盆给花匠吧。”瑞王妃这是收下了。
武安突然想到冉家的那把软剑,再联系上冉墨那个“做”字,出瑞王府后,又饶了回去,一个翻身进了后院,七拐八拐,进了花房,武安飞快地来到花盆旁,这花盆四四方方,比着打碎的那个还要大一圈,花盆边很厚的样子,瞧着有些笨拙,花盆底倒是和平常花盆一样,都有漏水的洞。
难道自己真想多了?
武安敲了敲花盆外壁,突然发现这花盆外壁竟然有两层,武安手动把另一边的外壁向上拉起,其他盆边也共同升起,手一松,花盆的上方就有了一个拼起来的盖的东西,盖儿中间刚好留出花的枝干,花盆四周的材料也不同,武安一下子兴奋起来,听到外间有人来,忙恢复原状,闪身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