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三天,宁霄是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顶着黑眼圈就上朝,刚商量完军武,就有一群吃饱了撑的棋子,在那说三道四,不是说宁霄年纪就是说资历,搞得好像他们有人可以代替去打仗似的。
满腹诗书却在这里大做文章,皇上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之心,这才赏赐了些东西,可这就挡了一些人的财路,赵大人早想要宁霄现在住的那处宅子,钱大人眼巴巴的望着宁霄现在的位子,孙大人和李大人都在武官中安插了人手,要是宁霄没回来,还指不定鹿死谁手呢。
宁霄不愿处理这些人情世故,可容语不行。
王妈妈年纪大了,禁不起长途跋涉,容语就留了些人守着宁府,还可以照顾王妈妈,打理东莞街的产业。皇上赏了这新府邸,宁霄和容语就觉得没必要住以前在京城的房产,再说了那久宅子也住不下从东莞街带来的人,容语和宁霄住了正院,宁钰和宁温玉还要两院子,府里的下人还得安排好些地方住着,要是老房产还真不一定住的下。
这大宅子本是前朝一文官的旧宅,可后来晚年告老还乡,非要回到老家去,这宅子就归皇上了,赵大人心里惦记着,亲自向皇上请求翻修,为将来的有功之臣造一个好去处。皇上没多想就同意了,赵大人亲自监修后,本想有一番作为,就好升迁上去,再暗地里求求皇上,让自己的门生刘大人的妹妹,吹吹枕边风就把这处宅子赏给自己了,谁成想刘大人被贬他妹妹失宠,宁霄回京,宅子还到了宁霄手里。
容语最操心的不是府邸,而是宁霄要上战场,虽然当初宁霄是武状元,可都过去了那么多年来,宁霄老了,宁钰大了,还有了宁温玉,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说不准这明日之事。
“齐心,待会儿你再去瞧瞧,还有哪些地方没安排好的……”容语总觉得心里不安,“夫人!您已经做得够好了,真没漏下什么,要不就早点休息吧。”齐心是容语从宁府带来的人,那是身世清白信得过的。
齐心当初是容语的婢女,被容家人随便许配了人家,那汉子染上了赌瘾,没钱时对齐心是非打即骂,齐心熬了几年,实在过不下去了,本想一了余生,没想到容语还惦念这她,多方打听到她过的不好,容语还让宁霄想办法把齐心买到了宁府,那汉子拿着钱就走根本不在乎齐心的死活,后来听说那汉子输光了还欠钱,被打残废了在街上乞讨呢。
“哎,宁钰好久没在我面前转悠了,又是冯云带她出去了吗?”容语不愿让宁钰看到自己烦忧的模样,索性就托冯云带她逛逛京城,也好适应一下,毕竟这次回来就不一定会回到东莞街了。
“是,小姐还寻了好些菜谱,也不知道怎么弄来的。”齐心知道菜谱是人家的做买卖的宝贝,但每次小姐总有办法弄到,真是厉害。
宁钰也没花什么心思,就是以一物换一物,宁钰在南方长大,还被宁霄带着到处玩儿,会好多方言,这京城好比一锅大杂烩,什么地方的人都有,碰到南方人就跟他们说南方话,套套近乎,宁钰试过,大多数的都想吃一口南方菜,可这边的饭菜就是没有家乡味。
宁钰才搬来,手上就有好些南方才有的作料,做些小菜那是不在话下,凡是尝过的就没一个舍得撂筷子的,游子身在外,心中想念的还是家乡的一口饭菜。
宁钰收集食谱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冯云也是在宁府见识过了,早在宁钰下手前,冯云就打点好了,不然仅凭一道菜,人家怎会把吃饭的手艺交给宁钰呢,这事儿宁钰不必知道,宁钰也不会知道。
宁钰玩了几天,可她也不是完全不关心宁霄,她收集了菜谱后,马上回府研究了一下午,做出来一本行军的菜谱。从京城到山海关,地图上看似还没有南居到京城路途的一半,但大多是山路,而山海关北靠燕山,南岭渤海,地势险要。
宁钰没有一身武艺可以陪宁霄一起行军打仗,可有一身厨艺还能聊表孝心,给宁霄的菜谱是宁钰唯一能力所能及的,除此之外宁钰和冯云还招集了一票厨娘,做了些宁霄能带走的干粮,风干腊肉,风干牛肉,川味香肠,腌酸菜,酱白菜,大烙饼,人参蜂蜜……宁钰都准备了些,光看这些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宁霄要去卖特产呢。
宁霄出发的这天,皇上站在城门上,目送宁霄出城。“待将军归来之日,朕为将军解战袍。”这是皇上跟宁霄说的最后一句话。
宁霄和妻儿道别后,一身戎装,手提红缨长矛,座下汗血宝马,那英姿勾起了好多陈年旧事的回忆。
“将士们!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宁霄一番豪情状语,引起军中将士热血澎湃,恨不得马上就上阵杀敌。
“必胜!”
“必胜!”
“必胜!”
十万大军齐发声,振聋发聩,宁霄下盘使劲,身下的战驰嘶鸣一声,前蹄高提宁霄紧握缰绳,肩上的红披风迎风而舞。
战驰向前奔驰,宁霄回头遥望,在哪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宁温玉,身旁站着宁钰的容语,只望了那么一眼啊,宁霄的眼眶就湿润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待到功臣名就,许你一生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