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段九思是一名大盗,哦,当大盗那时还不叫段九思,叫段三刀,那个时候的段三刀可以说是凶名远扬,据说眼睛像铜铃一样大,四肢就像水桶那么粗,江浙这带的富商们,几乎个个都遭过他的毒手,不管请了多么厉害的看家护院,也不出三刀就败在他手上。还曾有一个富商高价请了一个据说是什么江湖高手排行榜上有名的高手来,结果被段三刀把他衣服脱的就留条裤衩绑在门口的石狮子上,还是被打更的更夫发现的,吓得那群富商们一个个勒紧了裤腰带,也不敢出门炫富了,生怕自己就被段三刀盯上了。
今天的段三刀有点得意,昨天的收获颇丰,整整劫了九户人家,他这段时间都可以休息了,不过有点太出风头,今天准备去蜀中避一避风头。摸摸坐下的马,慢悠悠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段三刀看见前面有个姑娘正在小摊贩前挑东西,那姑娘头上带着帷帽,穿着富贵,丫鬟跟在旁边手上已经提了不少东西了,“又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段三刀心里想着,正准备绕过去就见到一个叫花子冲上来找那小姐讨钱。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谁就凑上来,你这身上又脏又臭的,污了我家小姐的眼睛。”旁边的丫鬟捂住口鼻,一脸嫌弃的说着。
段三刀听着,本来悠哉的神情就变了,当年自己没人管到处偷东西的时候就是被这种达官贵人各种嫌弃,明明他们家里锦衣玉食,自己不就偷了他们个馒头就被打个半死,要不是师傅救他,可能早就死了。想到这,段三刀突然想去捉弄一下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段三刀一夹马腹,来到那位姑娘面前,手中刀柄一挑,姑娘的裙子就被掀起来了,由于带着点冲击力,那姑娘没站稳,直接倒地上了,丫鬟赶忙去扶。
“你是何人,怎么敢如此不知礼数,毁我家小姐名节,看我不告诉我家夫人,她定要狠狠责罚于你。”丫鬟大叫。
“我好怕哦,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看到底是我该怕,还是你该怕。”
“你这个小人,你……”
“云香,不用跟他争辩,我们就当是路上被狗咬了,被狗咬了难道还要咬狗一口吗?”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姑娘突然开了口,帷帽因为摔倒的原因掉了下来,姑娘很年轻,十三四岁的样子吧,巴掌大的小脸,脸蛋红红的,可能是被气的。
本来是挺有气势的一句话,可是再看看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泪水要掉不掉的,涨红了脸说出这句话,段三刀突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想自己刚刚跟个小姑娘计较也不好,正准备说点什么,结果就看到小姑娘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掉下来了。
“哇!云香,我被欺负了,云香,我的脸都露出来了,云香,我摔得好疼啊……”
段三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那个义正言辞骂他是狗的千金小姐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那嗓门,真的是大啊,怪不得师傅说让他千万不要惹女人,不说别的,就说这哭起来,嗓门也让人受不了啊。
“小姐不哭,我们这就回去找夫人。”云香在一旁安慰着小姑娘,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段三刀,一副要跟他拼命地架势。
那小姑娘越哭越大声,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段三刀心道不妙,自己才犯下大案,现在暴露出来不是很容易被抓走,当初学艺不精时闯江湖被官差抓着打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反正就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可是这姑娘,一直哭,怎么办呢,段三刀看着这一直哭的姑娘,感觉头痛不已。
人越来越多了,段三刀心一横,双臂一捞,把小姑娘捞到马上,夹下马腹,跑了。而这小姑娘呢,此时真是有点不好受,被横着放到马上,肚子就在这马鞍上颠的自己好难受,开始还有力气哭闹一下,到后来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段三刀终于停了马,把小姑娘从马上一抱下来小姑娘就开始吐,那吐的怕是胆汁都要出来了,段三刀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刚才这姿势,确实不太好。
那小姑娘吐完,又开始抽抽搭搭的,段三刀无法,只得凑上去跟小姑娘道歉。可还没等他开口呢,那小姑娘哭的更凶了。
段三刀的长相吧,虽然没有大家传的那么吓人,但也绝对算不上英俊,江湖草莽,膀大腰圆,一脸凶相,还有被家里的老人拿出来吓唬小孩子的,可能是我把小姑娘吓着了吧,段三刀心想。
“小姑娘,你别哭了,我跟你道歉,当时你哭的太大声了,我怕人太多我就不好走了,没办法才这样,你要是怕我,我把脸挡着你是不是就不怕了。”段三刀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蒙上面巾。
结果呢,那小姑娘哭的更凶了。段三刀被哭的头疼。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哭?”段三刀一吼。
小姑娘好像是被吓到了,哭声停了一会,然后就更大声了。然后段三刀就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哎,你不哭了,你看我打鸟给你玩。”段三刀说完,拿个石子一丢,还真的打了一只鸟下来,段三刀走上去把鸟提过来,还是活的。
小姑娘哭声慢慢小了点。
“那我们再打一只兔子?”段三刀手一挥,又打了只野兔。
小姑娘慢慢没哭了,就还在一抽一搭的,不过那眼睛盯着段三刀的手,眼睛还是水汪汪的,不过里面多了些好奇。
在段三刀又打了几只动物后,小姑娘终于没哭了。看来有效,段三刀心想,正准备再来几下,就被小姑娘拦住了。
“你别打了,他们都受伤了,没有治疗到时候都会死的。”小姑娘声音还是颤颤的,手也有点抖,但是那眼睛就这么盯着他,显得好像很有气势的样子。
段三刀收回了手,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又想逗逗她。
“你说让我住手就住手,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我可是准备把它们养起来吃了的,不然你来跟他们换,你来代替它们被我吃啊,像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肉肯定嫩的很,”
“你……你……你”
小姑娘你了半天也没个下文,眼睛一红,又要哭了。
“别哭别哭,我逗你呢,我不吃人的,你叫什么呀小姑娘,住在哪,我等会把你送回去。”
小姑娘一直没答话,段三刀正准备再问一遍。
“王九儿。”小姑娘看着他,眼睛有点红,“我叫王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