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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而高雅的歌声在我的耳边流转,由浅变深,这一次不是梦中那样仅有模糊的印象,而是清清楚楚的能听见音节与声色,可那温柔清亮的女孩声音所发出的一个个动听音节,是我从未听过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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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国家的外语吗?还是某种地方方言?
迷迷糊糊之间,手脚与身躯又找回了一点感觉,让我又有了切切实实活着的感觉,努力睁开眼睛挪动身体,忽然感觉肌肉比以往轻松了许多。
回过神来,我环顾四周,顿时咽了下口水,四肢都有些僵硬。
此时我所在的地方又不同于刚才的巨树天地,而像是电影特效中或者纪录片中宇宙那样的黑紫色天幕。
其中碎碎的星河光点在不知多远处盘旋升落,璀璨而瑰丽,可在这梦幻般的美景中,却有不和谐的东西蔓延伸展,在空中绽放出翠色的生机,柔美的线条弯曲交叉,而叶片尖端又好像是刀般锋锐。
我身下所躺恐怕正是一片有哑光色泽的金属触感叶片,其上艺术般的花纹印记曲线柔美,颇有生命力的翠绿色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可对我来说,他只是在我眼前展开的一片无尽的绿色,不知边缘在多远之外,如果没有头顶那略显端倪的几枝几叶,我恐怕察觉不到我是在什么环境之中。
像支撑我脚下大陆一般庞大树叶的枝条在远处同样也有,遥遥望去好像很是普通,可我略一想象他的体积,便不知该如何思考。
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现在能够清楚的看见那远方的枝叶弯曲,向着不知名的深空探去的景象,也能清楚的察觉到,在其他的叶片上,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提醒,察觉到了什么变故,在这震撼人心的景象面前僵硬的身体慢慢动作,脖颈机械般的转动,回首望去。
下一刻,我停止了思考。
神山一般,却远比山岳带给我的磅礴感更为惊人。
那是一颗树,一颗树顶化身万千的树,也就是我脚下枝叶的源头。
枝叶在它的中心层层分叉,可有些向上生长的枝条到了顶端,却变得奇异而迷人。
一根枝条通体斑驳,各种各样的颜色在其上流淌变换;一根枝条越向上越是虚幻,最后几乎消失不见;一根枝条半是霞光半是昏黄,黑夜与黎明仿佛融为一体;一根枝条周身有着灰色的雾气氤氲,有些阴冷的味道。
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枝条”,如锁链一般发寒、如水晶一般晶莹、如利剑一般锋锐......
此刻我心中忽的想到了一句话——以身化大道。
这世界一般的神树躯干平凡而古老,岁月的味道与普通的树木没有什么区别,可它的枝叶却化身万千,一应俱全。
我沉浸在这又是美丽又是震慑人心的景象中,忽然之间,脚下的绿叶通体发亮,那刺目的光彩几乎要将我吞下......
我再次醒来。
刚刚从自己的床上坐起,便被这明明很熟悉却完全不同的屋子所震惊。
这......究竟是梦?还是什么?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原本明亮的房间,我正对的窗户连带着那片墙壁已然消失不见,已经入夜的天空中,皎白的月光毫无遮拦的倾泻而下,而其他方向的墙壁、衣柜、抽屉柜、椅子,无一幸免,全部被不知品种的植物占据,或者不科学的说是寄生,因为那些藤蔓,枝叶,花朵,他们的根系牢固的生长在那非生命的物体之中。
植物除了床上我躺下的一个小范围内都纳入囊中,让我有些恐惧,可植物的洁白花朵在月光下又荡漾着温柔的美丽,满屋子的绿色与皎洁花色,又让人感到生机与自然的奇迹。
我此刻已经被这世界的变换与一个接一个的诡异景象冲昏了头脑,看着这好像植物星人入侵般的景象实在有些茫然,而且对于这些不知危险系数的植物我实在不愿意去触碰,可忽然之间,那种有些呼唤和感应的直觉再次出现,抬起头,我看向了窗户之外。
忍着心头惊悚的感觉,我试着触碰了下床边的藤蔓,过了几秒,感觉没有什么血管爆裂或者呼吸急促的现象出现,才颤颤巍巍的试着下床,踩在被藤蔓穿插的地面上。
出乎意料的,藤蔓的脚感还算温和,有种踩在瑜伽垫上的感觉,而它的表面也不像普通植物那样满是灰尘土屑,而是非常干净。
一走一扶的来到原本的窗前,向外看去,这世界,已然变了样子。
楼房,街道,餐馆,警局,网吧,商城,都被无穷无尽的绿色海洋所占据,如果非要形容他们的样子,那大概是NieR系列中被巨大的树木与藤条侵占的楼房样子,可与游戏背景不同的是,游戏中的建筑只是人类的离开导致的自然回归,可如今这漫山遍野的绿色植物与坍塌的建筑、破败的城市,怎么看也不是“自然的奇迹”能解释的。
我正在懵着的时候,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破碎,坍塌声从我窗前响起,我正犹豫是否应该后退逃开,只见数根规模惊人的藤条从前方空旷的地面拔地而起,他们仿佛有灵智一样,从地面破土而出,途中破碎了众多楼房建筑,巨大的混凝土砖块与断裂的钢筋中植物们几根扭曲着交集,最后在我面前汇聚出一条盘旋曲折的道路,仿佛世界在迎接着我的苏醒。
我心里此刻还有许许多多疑问,这个世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只有我所见的区域,还是整个地球都搞起了绿化?城市中的人又哪里去了?我的父母亲人,同学朋友都怎么样了?
我没有察觉到那一点点在我心中忽略这些问题的想法,念头转移到了面前的“绿色大路”上。
小心翼翼手足并用的爬上了藤条,却感觉身体现在轻盈而灵活,原本感觉有些危险的攀爬此刻竟然有些得心应手,平衡性像是被更新换代了一般。
站起身来,看向藤条交汇后一个旋转弯曲指向的左后方远处,那里原本是城市高铁站,现在看去却是一棵金光璀璨周身光点环绕的神树,顶天立地遮天蔽日。那光华能与皎月争辉。
又粗又糙的树根缠绕着车站的四壁,却也有的从中刺入,把整个建筑整得千疮百孔。
神树周围无数有灵性一样的光芒跳跃舞动,叶片不时摇晃几下。若是到了白天,恐怕连我的家这边一大块区域都会被他的阴影所笼罩。
心里略微有了感应,我现在的目标,大概就是去到那神树之前。
深吸了口气,我迈动了脚步。
随着我的前行,脚下的巨藤也在不停的伸长,而越是走到空中,我越被眼前世界的奇观所震撼,如果说之前的神奇世界是让我在害怕的同时感到了神秘的魅力,那么现在这熟悉而陌生的世界才是真正让我的三观受到了葱鸡。
我上过学的幼儿园,跟朋友一起玩耍过的广场,都已经变成了生命的温床。
我边走着,边能听见土地道路被植物冲破,大块的水泥滚动砸下的声音,随后就是有数根新藤撑起我脚下不断伸展的道路,犹如护驾僚机。
人脸怪树,万道巨树,还有此刻的金辉神树,从早晨开始我的精神就一直在被这些植物所折磨,当下已经有些麻木了。
而这梦中梦的环节更是让我心力交瘁。
作为植物不好好光合作用净化空气,搞什么稻梦空间?
没有走太久,这条路返校的路上我已经走了无数遍。那棵神树越走越近,其上金碧璀璨的光彩与周身环绕的光芒也越来越清晰。
金色的光华来自貌似是烙印在其上,却被我清楚的察觉到其实是一条条好像封印一样的光带缠绕在树干与枝叶上组成,与神树相比纤细的光带由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符号组成,在夜晚的世界中神秘而瑰丽。
而那生命一样的光团则是真的仿佛有着生命,他们都是通体浅青色,却深浅不一,一个个灵动不止,在神树四周飞舞跳跃,光芒时而明亮时而暗淡,就好像在表达自己的情绪。
起风了。
我不禁站定,心里本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如此高处被风席卷,总感觉会站不稳摔落下去,可当缕缕风流淌过我的皮肤,却感觉我的神经好像随着风的线条伸展了出去,我的感官好像也宽阔了许多。
没来得及品味那种感觉,脚下的藤路再次粗壮了几分,几个伸长已然将我送到了神树面前。
刹那间,神树光芒大作,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无色的连接上了我。
有些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你已经完成了传承,同胞。”
“我,会把所有缘由详尽的告诉你......”
“精灵一族等待你很久了,新的继承者、大祭司与王。我是...贤者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