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景色还在沉睡,山顶上的观景台已经露出了半张脸。一真匆匆忙忙的回到东阳武馆,欧阳雁南和沈峰早已在四部处等待。
欧阳雁南眉头紧锁,看着一真拿回来的匿名信,然后问:
“你清不清楚这是谁写的信。”
一真思考了一下,如实回答道:
“前天早晨,我在八方饭店起床的时候,发现这封信就在桌子上。”
沈峰在旁边忍不住的问道:
“出什么事了?”
“你看。”
沈峰接过信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欧阳雁南起身走到窗边,
“看来,我们的计划是被人给识破了。”
沈峰把信轻轻的折好:
“从信的笔迹来看,像是……。”
“嗯!是他的。”
欧阳雁南没等沈峰说出来,抢先接过了话。
“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一真想了想说:
“有一个黑衣人很奇怪,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出现。我去追他的时候,他使了暗器,所以没有抓到他。”
欧阳雁南追问道:
“那是什么样的暗器?”
“像粉末一样的东西,咪到眼里火辣辣的,顿时眼睛干涩,疼痛无比。就是那人在我不注意间,突然转身撒出来的。”
沈峰摸着下巴接道:
“听你的描述,很像是慕容城奇异暗器中的魔鬼红,这种植物只有他们那里才能生长。”
一真惊奇的问:
“是一种植物?”
沈峰接着说:
“不错,那魔鬼红结的果实只有核桃大小,成熟后红艳欲滴。把魔鬼红结的果研成粉,然后再和石粉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就成了那施于你的暗器。这种东西如果魔鬼红的比例调制过高,不慎吸入进去即刻会肺部溃烂,非常痛苦的死去。所以,研制魔鬼红的人需要非常小心。并且前些年由于这种植物的危险性,慕容城已经禁止百姓私自种植。”
欧阳雁南道:
“看来用这暗器的人和慕容城应该有些来往。”
沈峰好似想起了什么,问欧阳雁南:
“那何不问一下慕容公主呢?假如她手下的人私通通州的势力,那此等事对她也极为不利,。”
“这个倒也是。不过还需要斟酌一下,毕竟单凭一种暗器,没有有力的证据。如果就这么唐突的告知,也显得不负责任。况且慕容公主继位不久,她一定疲于应对权位的稳定,真的如果是空穴来风,那岂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嗯!有道理。我看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救出上官馆主。”
欧阳雁南看着一真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危机四伏,他转身对着沈峰说:
“看来这一切比我们想象的来的要快啊。”
沈峰靠在椅子上摸着下巴应声道:
“的确如此!”
欧阳雁南把四部处的守卫喝退,然后关上门小声的对沈峰说:
“看来我们内部不干净呀。”
沈峰惊讶的问:
“你觉得会是谁呢?”
“不好确定,不过我感觉这个事来头不小。”
“那,上官馆主怎么办?”
“首先,馆主被抓的事情,不要声张。再者,要把隐藏在我们中间的人给引诱出来。最后,营救馆主的事要秘密进行。另外把放出去的影子统统招回来,今晚在密洞商议部署。”
“我看那个巴吉……。”
“他不会有那种头脑,眼睛只盯着利益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那,那他身边的司马相十分可疑。前些日子他说请假返回老家了,跟踪一真的那个黑影会不会是他?”
“他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凭一真的本身,如果是司马相的话,那他肯定逃不掉。”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司马相比较可疑,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离开东阳武馆。”
“嗯!”
“另外,他和那个巴吉最近老是去铜机部。并且之前雪儿姑娘不是给我们汇报说,处机试飞机械翼的时候发生了故障,怀疑是他们吗。”
欧阳雁南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斜视着眼睛说:
“既然他们要这样做,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呢?”
“我认为还需要静观其变。”
“我觉得还需要引一引呀。”
“那通州那边的事情,你觉得会是那种可能。”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看来就连我们的线人都已经动了,真的可够毒辣的。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少林武僧院即将举办的武功交流大会,背后是军部在运作。”
“其实,我也有这种预感。表面上看通州府和少林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背后谁说的准呢。”
“嗯!这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只是我们还没有察觉而已。”
欧阳雁南对着墙上的一幅画陷入了沉思,那画里有一颗大树,树下坐着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其中一个人正襟危坐,手里拿着茶壶在倒茶;另一个人,却是偏袒右肩侧卧而坐,手里拿着一把芭蕉扇;还有一个人盘腿而坐,手里拿着横笛还似正在演奏,这个人比较特别,背后却藏着一把斧头。
“欧阳教练,欧阳教练。”
沈峰看着欧阳雁南对着墙上的画发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抱歉!”
“你知道这幅画是谁赠送的吗?”
“这还真是问住了我,这是谁送的?”
“这幅画是当年在庆功宴上,薛炎赠与馆主的。你看那落款的印章,正是薛炎所印。”
欧阳雁南贴近那副画仔细观看果然如此,不过脸色骤变,生硬的说:
“哼!挂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
沈峰看出了他的表情变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心里在想,这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怎么会让他如此的生气。欧阳雁南好像要掩饰刚才的失态,转怒微笑的说:
“这幅画让我想起一些事,抱歉抱歉!对了!你现在先把影子召回来,今晚密洞见。”
“那好吧,欧阳教练,我先告退。”
“嗯,好!”
沈峰离开了四部处,欧阳雁南取下了那副画,把它倒过来看,惊奇的发现。哪里是一颗大树和三个人,分明是一个人头兽身的怪物。看到这里欧阳雁南异常的愤怒,几乎想把那副画撕碎。
思绪回到了黄河滩消灭少林精英,薛炎在通州府亲自接见了上官沐辰,欧阳雁南和沈峰也一同前往,大殿内歌舞栩栩,推杯换盏。与匈人这么多年的战斗,使他们早已忘记了这样热闹的场景,不禁个个感动的痛苦伶俐。
在喝的酒酣耳热之际,薛炎从王座上走下来,搂着上官沐辰一定要痛饮几杯,旨意是感谢上官沐辰解决了他的心头之患。薛炎对上官沐辰的热情和赞许,让一旁的欧阳雁南心里很不是滋味。挫败少林三十八高僧的是他,然而薛炎却对他很淡薄,这让他心里非常的气愤,碍于当时的情面,他只是在席间默默的喝闷酒。
上官沐辰看出了欧阳雁南的心事,走过来拉着欧阳雁南到薛炎面前说:
“大王,这是我的得力守卫军教头--欧阳雁南。被少林引以为傲的三十八高僧,就是他一人搞定的,在此次打败少林的战斗中,他可是立了大功啊。”
薛炎却不以为然,瞥着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欧阳雁南,冷冷的说:
“噢!……。快!赏杯酒!”
恭候在薛炎身旁的侍从,不紧不慢的斟了一杯酒递给欧阳雁南,欧阳雁南接过酒后一饮而尽,说道:
“多谢!大王!”
“爽快!”
上官沐辰预期着薛炎会对欧阳雁南表扬有加,可是结果却是一杯酒了事,本想着为他出头,可是反而又把事情弄的更糟。回到席位上,上官沐辰拍着欧阳雁南的肩膀小声的说:
“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是这个老狐狸故意使的伎俩,目的是想离间我们君臣,只有我们君臣不合,在通州的地界他才能安心。”
“上官君!没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为了我们的复国大业,这又算的了什么。”
“嗯!好兄弟!”
上官沐辰肯定的又拍了拍欧阳雁南,起身离席又四处敬酒去了。可是欧阳雁南嘴上不说,心里却种下了怨恨,一时郁闷就猛灌酒,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就喝的不省人事。
直到他在床上醒来时,才知道昨天喝多,这是他第一次喝得如此之醉,醒来后头痛欲裂,感觉天旋地转。他跌跌撞撞的去厕所,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上官沐辰。上官沐辰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非常精致的盒子,连忙迎上前来询问道:
“你现在好点了吗?”
“睡一觉好些了。昨晚,真是有些失礼,还请上官君见谅!”
“这个不必计较!哈哈!喝的尽兴就好!你再回房休息下吧,我们下午动身去嵩山。”
“这么快就去啊?”
“昨晚我和通州王聊了一个晚上,讨论在嵩山建立武馆和接下来对少林要采取的措施,这对我们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时间,这就是之所以急着动身的原因。”
欧阳雁南突然想起半夜去过一次厕所,回来时晕晕乎乎的,摸错了方向,竟去到了寝宫,被守卫拦了下来。他记得当时与守卫发生了争执,差点就要动手。幸好薛炎及时出来,才得以制止冲突。后面上官沐辰也从里面跟出来,两人在欧阳雁南面还在继续谈论着,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谈论饕餮的事,当时欧阳雁南甚是一惊。后来他被守卫架回了房间,不过饕餮的事令他心神不宁,可还是抵不过酒劲又睡了过去,上官沐辰说起昨晚和薛炎在一起,他才想起此事。
然而,从这幅画的寓意,原来上官沐辰和薛炎早已知晓这饕餮和人的关系,后来他所做的事,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难怪薛炎用冷淡的态度对他,他开始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