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军队攻破子午关,进逼玄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蓝州刺史司马志耳中。
司马志一边快马加鞭上报羽国朝廷,一边急忙召集幕僚和各武将商议对策。
司马志帐下,司马志忧虑地说道:“昌国举大军来袭,和我们必有一场恶战。”
幕僚木梁道:“为什么非要经过蓝州,经过桥州不也可以进犯京畿吗?”
“胡说,”司马志道,“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只是,敌军来势汹汹,我们恐怕难以守住啊。我已经报告朝廷,并向邻州桥州求救了,相信桥州刺史也一定会派兵相助的。
蓝州将军许虎听罢,不以为然:“蓝州有玄水天险阻隔,又有让人魂飞魄散的游魂关把守,刺史尽管放心,这些杂种就交给我。我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司马志眉宇之中忧虑之色一分未减:“我素来知道许将军的威名,但是此战不可大意啊,十年之前,蓝州就是第一个陷落的。”
许虎粗声粗气地道:“当时是因为我还不是蓝州将军。陛下若是早有此眼光,也不至于十年之前蓝州被攻破。”
司马志不置可否,只得点了点头:“许将军可要小心啊。境内数十万百姓全赖将军你了。”
许虎拍了拍大肚皮:“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听说对面将领是一个年轻人。”司马志说道。
“我知道这小子。不过是靠了哥哥的庇荫,想要混点军功,为以后的仕途铺路。不过只会纸上谈兵罢了,不足为惧。”
司马志冷笑不已,暗想许虎一把年纪,也不过是因为成为皇帝侧妃令狐氏的干儿子,才成为收卫蓝州的最高军事将领。
“许将军,需要准备什么吗?”
“只需要今天晚上准备好酒好菜。我喝一分酒,就有一分气力。我若是喝十分酒,就有十分力量。”
司马志虽然心中有诸多疑虑,但是也无可奈何,准备了丰盛的晚宴。许虎喝得酩酊大醉。
与此同时,慕容清宇正带领着军队日夜兼程,赶赴玄水。
破晓之时,慕容清宇终于带兵到达了玄水。
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慕容清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惊涛骇浪,仿佛是玄水在咆哮。江水虽然澄澈,但是却凶猛异常。倘若长久凝视着玄水,甚至有头晕目眩之感。
然而,这只是其次罢了。更关键的是,八根铁索横陈于江面,显然是将铁柱钉入江底,铁索和铁柱冶炼而成。
如此一来,大船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当然,若是假以时日,八根铁索自然可以撼动。但是,羽国军队已经在江对岸了。
羽军不会过来,只等着瓮中捉鳖。
许虎醉倒在游魂关内,指派了一个副将王冲带领楚军。
王冲对旁边的人说:“许将军果真是料事如神。早就让我们备好了铁索横江,借对面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
旁边的人问道:“若是他们真敢来呢?”
“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处!”王冲恶狠狠地说道。
对岸。
陈智叹了口气:“铁索与铁柱熔铸在一起,难以突破。”
“我们过不去,他们能过来吗?”慕容清宇问道。
陈智点了点头:“他们的确也难以过来。”
“传令全军,原地修整待命。”
慕容清宇就策马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智看出来,慕容清宇正在紧张地思考对策。
半晌,慕容清宇忽然道:“陈智,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陈智疑惑道,“我刚才没说什么啊。”
慕容清宇摇了摇头:“你把刚才的话和我再说一遍。”
“我刚刚说铁索与铁柱熔铸在一起,我军万难突破。”
“熔铸?”慕容清宇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传令下去,让全军准备十几个火炉。”
“你要将铁链熔断?”
“没错,也唯有此法,才能破解这连环铁索。”慕容清宇眼中冷芒闪过。
“找二十四名水性比较好的士兵,三人一艘小船,一人驾船,一人使用火炉,一人熔铸铁索。成功烧断铁索者,一人黄金十两。倘若因此事殒命,家属黄金三十两,子弟有优惠照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二十四人驾着八艘小船,在大江之中漂流。真如一叶扁舟而已。
二十四人刚入江中,对面立刻箭如雨下,立刻有数人被射倒。有的不慎栽倒在江中,水性一般,就被玄水冲走。
不过,仍然有一组人,顶着箭雨,艰难地把炉子移到了铁索下边,点起熊熊大火,开始熔铸。极高的温度让三人汗流浃背。需知此时并非是在一个静态的环境之中,相反,大浪拍击着小船,使得船面震动得异常厉害。其中一人,因为船面抖动,不小心掉入了火炉之中,瞬间化为乌有,发出了一阵恶臭气味。身旁两人惊呼不已。终于熔断了一根铁索。但是一波二十四人,最后顺利返回了两船五人。
第二波人立刻接应了上来。
楚国的王冲原以为昌国不会将铁索截断,然而居然已经断了两根,十分诧异。下令加紧攻势,带火的弓箭向玄水倾泻,船只一旦被点燃,就再无可以使用的可能。有的人为了扑灭身上的火,跳入涛涛江水,转瞬间就不知被卷到何处去了。有的人手忙脚乱,打翻了火炉,船只瞬间被烈火吞噬。水火无情,谁能想到在这恐怖的玄水之中,居然都经历了。第二波人居然无一生还,也没有再熔断一根铁索。
“还有谁愿意试一试吗?”慕容清宇环顾众人问道。
无人应和。是啊,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比起生死考验,千足黄金也轻了些。
慕容清宇翻身下马,朗声道:“既然没有人愿意尝试,我试一试。”
陈智脸上浮现出了错愕的神色,道:“万万不可。”
“怎么了?将士们可以欣然赴死,我就不能了?”
陈智道:“好,我和你一同去。”说罢,陈智也从马上下来。
将士们看到这里,无不备受鼓舞,二十四人又一次凑齐了。顶着漫天燃烧的箭雨,逆着大江大浪,众人义无反顾地继续熔炼铁索。
一名士兵驾船,慕容清宇和陈智二人堪堪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流矢,一举熔断了一根铁链。然后,迅速撤离,下一班人继续接替。
三拨人之后,已经熔断了五根铁链。王冲见状不妙,急忙命令停止放箭,水师参战。
双方水师一经接触,便是短兵相接,近身肉搏。各种武功在颠簸的水面上可以产生的效果不过是十之一二罢了,水性成为了是否取胜的决定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