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毫不客气的收了赵子明给的玉佩,解决完这个事儿回到前堂的时候,她就看见白荚与毛诃子正聊的开心呢。
“你家小姐可真厉害。”毛诃子说。
“那是当然了!”白荚自豪的说。
言若一出来,白芩就迎了上去,“小姐,您可是累着了?”
天知道,在毛诃子告诉她们两个,她家王妃要去行医救人的时候,她们两个有多惊讶。
“小姐,你太厉害了!”白荚也围了过来。
“白荚!”白芩怒视一眼白荚,“你没看出来小姐已经乏了吗?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快去把账结了,我们回府去。”
“是。”白荚掏出荷包正要结账的时候,陈翰林也出来了。
“言姑娘,您需要的这些药材,刚刚毛诃子都跟在下报备过了。您为在下解决了一个难题,这些药材也不值钱,你就拿去吧。”陈翰林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脱了,多谢陈大夫了。”言若也不客气,她现在只想回府洗个热水澡,然后睡觉,“白荚,你提上药材,我们回府吧。”
“好嘞!”白荚开心的从毛诃子手上接过药材,“嘶——还有些小重呢!”
“陈大夫,告辞。”言若说。
“言姑娘,慢走。”
言若刚走出药铺没多远就看见了祁望舒。
他骑着马朝她走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侍卫。
“阿若!”祁望舒下马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言若,不禁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腥味,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我刚刚帮人做了个手术,有点儿累了。”言若看到了祁望舒,就钻进了他的怀里,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你呀,还真是爱多管闲事。”祁望舒抱着言若翻身上马,“你出门怎么不坐轿子?若是我不寻过来,你还得走回家去。”
“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呗,反正……”话还没有说完言若就睡过去了。
言若来了宋国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这种高度集中精神的工作了。
今日突如其来的手术,言若做完,确实有些累了。
“你们二人回府后,自去领罚。”祁望舒冷漠的看了一眼白芩二人,便下了惩令。
“是。”白芩二人领罚。
照顾王妃不周,却是该罚。
言若醒来时,王府里已经灯火通明了,是戌时了。
“你醒了?”祁望舒扶着言若起来,“现在传膳过来,好不好?”
“好,我现在可是饿得很。”言若说,“我想喝水。”
“普天之下,也就阿若你能够这么心安理得的使唤我了。”祁望舒还是去倒了杯茶水给言若喝下,“叫人传膳过来吧。”
“是,王爷。”门外声音响起之后,就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
“咦,不是白芩她们两个在外面候着了?”言若有些意外,在王府这几天都是白芩她们两姐妹伺候,她都习惯了。
“她们两个做错了事,领罚去了。”祁望舒拿来言若的外衣,亲自为她穿上。
闻言,言若知道应该是自己连累她们两个了,内心有些愧疚。
“阿若,我调了个侍卫保护你,叫卫七。”祁望舒说,“他武功很厉害,京城虽在天子脚下,却一样危险重重。你行为处事,需得多长几个心眼。”
“我晓得。”言若忽然想起今日自己收的那枚玉佩了,“望舒,你有没有看到一块儿玉佩啊?”
“你是说那天绝山庄的信物吧。”祁望舒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阿若,你这运气倒真是好。竟然让天绝山庄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少庄主的信物就这么给你了。”
“天绝山庄很厉害吗?”言若看着下人进进出出摆出了好多吃食,咽了咽口水,有些心不在焉的问。
“江湖第一势力,天绝山庄以布满天下的情报网而凌驾于其他势力之上。”祁望舒说。
可怜那丞相老儿此时还在想方设法的想要搭上天绝山庄这根线呢。
“这么厉害?”言若大吃一惊,她顿时觉得手中的玉佩重了一倍,“望舒,那你赶紧收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以后对你肯定有帮助。”
祁望舒看着被扔回手里的玉佩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暖暖的很贴心。
祁望舒将玉佩重新塞回言若手里,说,“阿若,我不需要这个玉佩。倒是你,你要好好收着。”
言若沉思片刻,就收了回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收着了。”
“再过几日,皇上会设宴款待众朝臣。说是为了定下选秀之事,但也是为了见见你。”祁望舒说。
能让他这么强势的接入王府的女人,他的皇兄也是好奇的紧呢。
“进宫!”言若刹那间就坐直了身体,“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的好阿若,你无需操心什么,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祁望舒说。
时间如流水,转眼今日就是进宫赴宴的日子了。
言若很早的时候就被祁望舒从床上拉了起来,因此她跟祁望舒扭捏了许久。
“我就再睡一会儿嘛,你都不让,你好烦哦~”言若嘟着嘴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梳妆打扮。
而祁望舒也在一旁,由奴婢为他更衣。
“今时不同往日,进宫赴宴不可随意了事。更何况,你还需去后宫拜见太后,也是我的母后。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人很好,你不必害怕。届时除了皇后等妃子,会有许多官家小姐夫人在呢。你身为逍遥王妃,需得好好打扮,端起你皇家人的气势。”
“……”言若听完,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封建社会下的帝王制度就是规矩太多。
祁望舒整理完毕的时候,言若还在内室更衣。
等到言若整理完毕出来以后,祁望舒竟然看痴了。
平日里言若不喜打扮,一张小脸素净的很,干净的像是池塘里的莲花,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
今日,她盘起了流仙鬓,略施粉黛,一袭六凤锦黄凤尾裙。
阳光之下,言若由丫鬟们扶着走来,端庄优雅,美丽大方,这倒是有几分王妃的架势。
祁望舒竟觉得恍如梦中,心想,真正的佳人,就是如此了,只需静静地站在那,一切就已经黯然失色。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言若一人,再也看不见其他。
这就是他的妻,他将用尽一生倾其所有去爱的妻。
“阿若,过来。”祁望舒伸出手。
“望舒,我好看吗?”言若将手放在祁望舒的手心里,就这样他的大手包裹住了她小手。
“今日的你很美,阿若,你是越发好看了。”祁望舒为言若整理好额前的碎发,留下一吻,“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好!”
祁望舒带着言若上了马车往皇城方向而去。
等到达了皇城脚下时,言若才发现已经围了很多官轿了,外面黑泱泱的一片人。
“我还以为我们来得算是早的,没想到皇城脚下已经汇集了这么多人了。”言若说,“我们需要下轿步行进入皇城吗?”
“不必,会有人来接。”
祁望舒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小太监的声音。
“逍遥王,步辇已经准备好了。”
祁望舒带着言若下了马车,言若一下就看见了一个熟人——姜博渊。
言若与祁望舒坐上步辇,一前一后的进了皇城。
看着这高大的城墙,言若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人人向往的权利中心啊,真不知道是牺牲了多少生命堆积出来的。
“相公。”温玉婉拉了拉林之均的衣袖示意他往后看。
林之均一回头就看见了祁望舒的步辇,心里一惊,连忙带着温玉婉行礼,“臣拜见逍遥王。”
“臣妇拜见逍遥王。”
祁望舒示意停了步辇,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林之均与温玉婉。
时别三年,当温玉婉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就宛如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王爷?”
林之均能够感受到祁望舒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边人身上,他的心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一声祁望舒。
“你们只看见本王,没看见本王的王妃吗?”
宫道旁,跪着的林之均与温玉婉只听见祁望舒清冷的声音徐徐道来。
温玉婉听见此话,脸色一白。
倒是林之均一抬头就看见了稍稍落后的言若,步辇上的女子高贵而端庄,神色漠然。
“臣方才未曾看到王妃,还请王妃恕罪。”看到言若,林之均心下意外。
那个男人,他放下了?
“臣妇拜见逍遥王妃。”
当温玉婉那惹人怜惜的声音落入言若耳中,她才回了神。
她可没错过,刚刚祁望舒瞧这个女人的眼神。
那眼神,明明白白就写着我们两个有事。
好你个祁望舒,等我们回去了,我在跟你算账!
言若淡淡的瞥了一眼温玉婉,说,“起吧。”
“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祁望舒说。
“起轿——”太监那尖细的声音还真是有点刺耳。
林之均看着离开的祁望舒,他握起温玉婉的手,说:“娘子,如今王爷已经成亲,想来是真的放下了,你也不必再担心了。”
温玉婉垂下眼帘,遮住了她眼里的担忧与慌张,只听见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如果林之均与祁望舒之间的误会解开了,那么他就更加不会投在大伯门下了。
不行……绝对不行……
一路上,祁望舒与言若说话,言若都懒得搭理他。
直到到了寿康宫。
“阿若,我等会儿还要去见皇上,你陪着太后她们需要小心行事。”祁望舒说。
“我知道。”言若应了一声。
祁望舒纵然不放心,可也没有办法,领着言若进了寿康宫。
此时,皇后与皇帝的其他妃子都已经过来了。而主位上,正坐着当今太后——容宜,亦是祁望舒的母亲。
“儿臣拜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祁望舒领着言若行礼。
“好好好。”容宜眉开眼笑,开心的说,“舒儿,你这一走就是走了三年,母后很久都没见过你了,很想你啊!”
“是儿臣考虑不周,让母后担忧了。”祁望舒说。
“舒儿,这就是你的王妃?”容宜看着殿里跪着女孩,可怎么看也看不到她的脸,“好孩子,抬起头,让母后看看。”
容宜慈祥的声音让言若眼眶一红,这声音跟她过世了的妈妈多么的相似啊!
言若蓦然抬头,这才将主位上的老人看了一个清楚。
天哪!
何止声音相似,就连那眉眼都与她那过世了的妈妈生的一模一样。
触景生情,一时间,言若竟红了眼眶,哽咽着说道:“母后,儿臣失礼了。”
容宜感受到言若的真情流露,她有些动容,连忙吩咐人:“快,快扶王妃起来。”
“阿若,你怎么了?”宫人还没有过来,祁望舒就扶着言若起来了,到一旁坐下。
言若看了好几眼容宜,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若儿可是身体不适?需要哀家替你唤御医过来吗?”容宜担忧的问道。
“母后不必担忧,儿臣方才只是不小心被沙子眯了眼。”话虽如此,可在座的都是些个人精。
这刚出炉的逍遥王妃,看来还不是个什么简单角色。
与太后第一次相见,就让太后对她产生了好感。
“若儿,你若真的身体不适,莫怕,与哀家直说便是。”容宜叮嘱完言若,看向祁望舒,“好了,你去你皇兄那儿吧。哀家这里都是些女儿家家的,你一个大男人留在此处也不合规矩,去吧。”
“是,母后。”祁望舒应答,随后就在言若耳边叮嘱了一句,“你对面那位身着大红色宫装的女子便是皇贵妃,是当朝大皇子的生母,与丞相温永仲是一派的。”
言若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那个女人。
“母后,儿臣告辞。”
“嗯,去吧。”
祁望舒离开以后,这寿康瞬间热闹了起来。
“皇弟妹果真是国色天香,难怪十弟藏了这么许久,才带来见我们呢。”皇后周敏打趣道。
“今日一见,果然温姑娘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位王妃。难怪十弟会舍了她,选择弟妹呢!”郑皇贵妃笑眯眯的说着。
可她刚说完话,在座的人都安静了。
京城之中,三年前逍遥王离开京城的原因,谁人不知?
言若冷哼了一声,说道:“娘娘您说这话……妾身是否可以理解为,娘娘在挑拨妾身与王爷之间的感情?”
“你!”郑皇贵妃的目的当场被揭穿,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可还是笑着说,“皇弟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今日见着皇弟妹太高兴了,本宫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哦?是吗?”言若挑了挑眉,说道,“妾身是第一次入宫,不懂规矩。若是言语之间冲撞了各位娘娘,还请多多包涵。”
容宜的脸色沉了下去,素手往案几上一拍,砰的一声响,殿内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没了。
大家只见容宜庄严的声音响起,“皇贵妃,你今日的言行逾矩了。宫宴过后,闭宫思过三日。”
“是,太后。”郑皇贵妃压下心中的不甘,应了一声。
这个逍遥王妃还真得太后喜欢呢,不过挑拨一句,竟然就罚她闭宫思过。
此时已过晌午,那些有诰命在身的贵妇带着自家女儿也来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一场寒暄过后,容宜也累了。就让皇后带着她们去了御花园,赏花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