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言若拿着制好的麻沸散从药房里出来,准备在吃午饭的时候给麦冬复下,彻底的给她的身体做个检查,之后便对症下药。
祁望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言若,最后还是开口问道:“阿若,你能不能制出解假死药药效的药?”
言若闻言,面露难色,说道:“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类东西,我也没办法。”
这毕竟不是在现代,要是搁在现代,她早就采集样本开始做各种实验了!
假死药唉!传说中的存在啊!
“无事,阿若。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是随口一问。”反正无论如何,温永仲都会让他女儿在合适的时候醒过来的。
“真的没有关系吗?”言若问。
“无碍的,阿若。”祁望舒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牵起她的手说,“我们去吃午饭吧。”
“好,走吧。”言若随着祁望舒去了饭厅,“趁着用完午饭,我再检查检查麦冬的身体。”
“有劳阿若操心了。”
“能够帮到望舒,是我的荣幸。”
……
叩、叩、叩——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温府大门口响起,敲门的男子一身冷漠。
“来了来了——”门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大门打开吱呀一声打开的声响。
“哟,官爷?你们来温府有何要事?”温伯问道。
“我等奉刑部尚书朱大人的令,特意来此捉拿环儿归案!”为首的男子掏出刑部令牌给温伯看了一眼,“尔等速速通传丞相大人,将环儿交出来,如若不然,我等便亲自进府搜寻了。”
“好,各位官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示相爷。”
温伯转身之后,神色一变,直径去了温永仲的院子。
“父亲……”温玉昌一脸愧疚的跪在温永仲的床前,“父亲,是昌儿不孝。”
“哎,罢了……”温永仲虚弱的摆了摆手,另一手扶着前额,“为父理解你……理解你……”
林之均见状,朝着温永仲行了个礼,说道;“相爷,我已经嘱托道长另择吉日下葬。道长有言要我转告相爷,近来天气渐热,还需备些冰块摆放在灵堂,以免尸臭。”
“好好好,之均啊,这次多亏了有你在啊,之均,多谢你了。”温永仲欣慰的说道,“婉儿啊,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夫君了。”
“相爷言重了,这是之均该做的。”林之均说道,“您是婉儿的大伯,便也是之均的大伯,更何况,您对之均还有举荐之恩呢!”
“是啊,大伯。”温玉婉倒了杯水递给温永仲,“珍儿妹妹出事儿,我们能做的也不多。如今啊,也只有把大伯您照顾好了。昌弟,你日后再不可随意气着大伯了,你该懂事了。”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儿的,如此以来,老夫也稍稍欣慰些了。”温永仲笑着说道。
“相爷,门外来了刑部的人,说是要缉拿环儿归案呢,让我们把环儿交出去。”房门外响起了温伯的声音。
闻言,林之均不动声色的看一眼温永仲,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去回了他们,让他们稍等片刻,我让之均走的时候顺带押上环儿一道去刑部。”温永仲说道。
“是。”温伯应了一声,就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温永仲看了一眼林之均,眼里浮现悲痛之色,说道:“之均啊,我怨过那个丫头啊,我巴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啊……你走吧,把她带回去吧。我累了,昌儿,婉儿,你们也下去吧。”
温玉昌看了一眼温永仲,犹豫片刻,还未曾说话,温玉婉就将他拉了起来,说道:“昌弟,我们也走吧。”
温玉昌点了点头,看向温永仲说道:“父亲,您好好休息吧。”
“相爷如此深明大义,是我等学习的榜样。”林之均说道,“相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会给珍妹做主的。”
“去吧,去吧……”温永仲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一众人也没看到温永仲眼里一闪而过的奸诈。
温府门口,温伯将原话带到,“各位官爷,林大人此时也在府中,请各位官爷稍等片刻,林大人便会压着环儿出来。”
为首的男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林大人既也在此处,那我等侯着便是,有劳了。”
两人话音刚落,就见林之均身后跟着一个丫鬟,那丫鬟如今憔悴不堪,面色蜡黄,想来这些日子在相府过的也不太好。
“属下见过林大人。”洪水生看见林之均,就抱拳行礼,一脸恭敬。
“洪捕头,将环儿带回刑部吧,我与你们一道回去。”林之均说道。
“是。”
众人回到刑部,已过去约半个时辰,将环儿收押以后,林之均也不去别处,去了关押着环儿的牢房。
“环儿,你抬头看看我是谁。”林之均沉声道。
浑浑噩噩的环儿一抬头,看了一眼林之均,冷哼一声,“你,不就是温府的姑爷嘛。”
环儿恨死了温府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是她害死的小姐,可为什么每个人都会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小姐不是她害死的!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最下等的丫鬟,所以她说的话就都信不得了吗?
“环儿,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看看本官是谁!”林之均故意加重了‘本官’两个字,就是希望环儿能够明白,他不是温府里那些是非不分的人,也不是悲痛欲绝的温丞相。
环儿这下连头也不抬了,直接说道:自嘲道:“我就是个下贱的婢子,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大人,想杀了我就杀了我,说那么多做什么?”
环儿已经麻木了,谁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甚至……甚至还有那些男人!以为相爷随时准备杀了她,所以那些人竟不顾是在温府就为所欲为!
她好恨哪!她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柴房喊了多少遍了,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
她想一死了之,可相爷不许!相爷不许死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死得掉的。
“环儿,本官是正二品刑部侍郎。此次福来客栈案,三司会审。环儿,你若执意不开口说话,分不清楚如今的形势,那么最后受苦的只有你自己。”林之均看着环儿一字一句的说,“本官是百姓父母官,本官虽比不上前朝包拯大人那般聪慧敏锐,但本官与包前辈同样心中自有一把名为国法的铁称,你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便是。”
“……”环儿此时迷茫了,她以前就见过林之均,她知道林之均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可是他的娘子是温二爷的女儿!她说了真的有用吗?
“环儿,本官给你时间考虑,可你若执意不说,可莫怪本官定你杀人罪了。”林之均说道,“案发当日,据福来客栈店小二阿全说,雅间里只有你与温玉珍、恭彬三人在场。如今,他二人,一人昏迷不醒,一人死亡。环儿,你的嫌疑是最大的。本官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若你不说,本官便用刑了。对了,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你除了杀人罪以外,还有挑拨朝臣关系的罪名。”
说完,林之均离开了牢房。走到外面一看,已经乌云密布,压抑得很,好像下一秒就要开始下大雨了。
林之均看着天空那些乌云,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林大人。”
朱正的声音在林之均耳边响起,林之均看一眼朱正,作了一个揖,说道:“下官见过朱大人,朱大人来此处是为了提审环儿吗?”
“正是,刚刚洪捕头说,你是与他们一道来的。那环儿,你可是审过了?”朱正问。
“审过了,不说话。”林之均叹了口气,“这转眼就已经过去两日,今日一过,就只剩下十三日了,这案子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谁说不是啊,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朱正说道,“前些日子芳华殿的事情,都还没过去多久呢,转眼这又出事了。”
“这马上要下雨了,朱大人,既然那婢子不说,那明日再来吧,免得回时遭雨淋湿了,便不好了。”其实,林之均只是担心朱正对环儿滥用私刑。
他与环儿那丫鬟虽不是日日相处,但他看的出来,环儿那丫鬟是个安分守己的。
平日里跟着温玉珍都乖巧得很,很会照顾温玉珍,就是个平常丫鬟。
她没理由也没有那个心机去做这些事情。
朱正闻言,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真不明白,为什么相爷会让林之均放手去查呢?甚至还让自己也要尽力去查,查到什么就是什么,这相爷到底是下了个什么棋啊?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了大牢。
逍遥王府,言若这里已经从房间里面出来,她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看着祁望舒松了口气,说道:“麦冬所幸只是收了些皮肉之苦。”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
祁望舒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如若不然这么小的孩子要是经历了那种恐怖的事情,那她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不仅仅要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还要面对那些恐怖可怕的事情,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上的伤害。
“望舒,这件事儿真的要好好查一下。早上,我看麦冬的反应,好像还不止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受害。”言若担心的说道。
“无碍,杨文已经着手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祁望舒将言若揽入怀里,“阿若,你累吗?”
来到京城以后,每天都要面对这么多繁琐的事情,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他真的是,好自私啊!可是那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对于言若无法像当初对温玉婉那般说放手便放手呢。
阿若,也是他的命啊!
“望舒,你又在说傻话了!”言若捏了捏祁望舒的脸,“说起来,你现在可真的一点以前的影子都没了。以前,你都对我凶巴巴的,那眼神就这么一瞪,真吓人。”
“噗嗤~”祁望舒被面部表情丰富的言若逗笑了,他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以前也从来没想过,你会成为我的妻。当时,我看你,怎么看,怎么普通。如今,我看你,怎么看,怎么好看。”
“哦~所以你说你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是因为觉得我长得丑咯?”言若瞪着祁望舒好像要把他戳出一个洞来。
“阿若,谁说没有呢?”祁望舒第一次觉得自己嘴贱,也第一次觉得言若的记性是真的好,“我若没有,你又怎会成为我的妻?”
闻言,言若故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我都说过了,你收留我是不会有什么损失的,看吧,如今老婆都有了。”
“对,阿若说的对。”
祁望舒拉起言若的手,去了花园,一路上繁花似锦,春天的王府是很美丽的,一点也不比外面的风景差。
“哎,白荚,你照顾好麦冬哦。”
白荚看着祁望舒与言若离开,走出那么远了,才嘱咐她,“王妃,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冬儿的!”
王妃,当真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