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考虑了会，小心翼翼地抱着手里的盒子，边在路边拦的士，边跟姜雪拨电话过去。
“喂？”那边响了两声就很快被接起来。
“你们吃完了？”姜雪那边很嘈杂，她说：“你等会，我换个位置。”
“吃完了，在唱歌。”她边讲边走，很快噪音小了点。
豆豆耳朵终于好受了点，“在哪唱歌？”
“就酒店旁边。”豆豆点点头，噢了一声，问，“陆穆和你们在一起吗？”
姜雪没回答，像是笑了一声，慢悠悠问道：“你去干什么了，选个礼物这么半天？”
豆豆没说话。
姜雪等了会，没趣道：“他一早就回酒店了，脾气大的不得了，听他们说去见妹子了。”
豆豆一愣，视线飘开：“妹子？他不是过生吗？”
姜雪像是懒得说，含含糊糊岔开话题：“今天我们也在这儿住一晚，我跟你一个房间，就刚刚那个酒店，彰华。”
“嗯。”
“你来唱歌吗？”
“不来了。”
“为什么？”
“我有点饿，去吃东西。”
“那行。”姜雪告诉她，“我把房卡放前台那了，你回去直接要，501a。”
豆豆答应着，把电话挂了。一直在车上，豆豆都要思考是现在把陆穆喊出来，还是等明天拜托姜雪转到他手里。可是，还有一两个小时，就到明天了...
还有姜雪口里的妹子....
要是现在找他，如果他睡了怎么办，或者不方便又怎么办...
豆豆不停胡思乱想，一路上，心不在焉地，连的士司机都看出点什么。“姑娘，你怎么看着魂不守舍的。”
豆豆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司机师傅很热心，安慰书佳道：“你们这么年轻，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豆豆哭笑不得，点点头，“谢谢您了。”
酒店离这里没多远，司机也没带着豆豆绕，五六分钟左右就到了。下了车，豆豆道谢，关上车门。
夜风微凉，马路上偶尔有呼啸而过的车。她坐在酒店前的花坛上，捧着手机，心里犹豫要不要跟陆穆拨电话。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她还是找到他的手机号，拨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没人接。
她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看了看，又重新拨了两遍。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
嘟嘟嘟...第三次的时候电话被对方直接挂断。
豆豆一愣，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陆穆不想接她电话。是不是在有事......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来，姜雪跟她说过的话。在黑暗里发了许久呆。她低头，把刚刚做好的小陶泥杯小心地拿出来，捧在手心看。
很小的时候，妈妈跟她讲。女孩子要小心翼翼保护自己，不要对一个男人轻易泄露心绪。
她自己也很笨，天生对别人的情绪不敏感。碰到一个好喜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办。豆豆咬了咬唇，把盒子里另一个小小的陶瓷娃娃拿出来。
它穿着白体恤，黑黑的短发。她用拇指认真地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豆豆打算坐一会，也不去打扰他了。就在这吹会儿凉风，上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明天只能拜托姜雪把东西给陆穆。如果他愿意收的话。她看着马路对面大幅的广告灯牌，夜色无边无际。其实心里还是有小小的难过。心脏揪着，混沌的情绪翻腾，像淹没在海水里。酸酸涩涩的。可能是太喜欢他了。落泪也要顾忌，连情绪崩溃也怕骚扰到他。
她呆呆地看着陶泥杯和陶瓷娃娃，良久。还是好好把它们放到盒子里，很小心。豆豆把手机扔进包里，抱着盒子准备往酒店里走。走了两步，包里突然嗡嗡振动起来。她脚步一顿。
“喂。”豆豆心里软弱，来电显示也不敢去看，直接接起来。对方一直不说话。她自己也沉默，站在原地。不远处透过玻璃的落地窗，能看见酒店大堂。人来人往。过了很久，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穆。”她喊他的名字，“你在和我闹脾气吗？”等了很久，他还是没有说话。
豆豆眨眨眼睛，略带掩饰地说，“那，那我先挂了。”
“你不在，你骗我。”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豆豆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心口上像是开了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