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树叶落了一地,整个学校都秃秃的,没有生气。
随着冬天的到来,孩子们最讨厌的考试也来了。
林深学习很努力,可她不是那块料,成绩只能说是中上等。
当齐罔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后,林深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林深,明天我去许褚家找你给你补课。”
自从那次后,司机对林深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坏了,每天都是恭恭敬敬的等着林深和许褚一起坐车。
林深侧头看了看旁边正在拿着手机打游戏的许褚,“那个,许褚。你好。”
许褚:“……”“不用这么客气,怎么了?”
林深:“齐罔他学习好吗?”
许褚关了手机抬眼看她,“齐罔他成绩不好。”
林深心想那为什么还补课。
许褚继续自说自话,“罔哥他从小就是学校里的刺头,学校不让的他全都在行,但如果说学习,那和他就不沾边。”
林深沉默。
星期六早上八点。
齐罔准时出现在了林深面前。
还是一如既往的白T桖和牛仔裤。
林深压下心头的惊艳,“嗨。”
齐罔勾唇笑了笑,“早上好。”
两个人坐在林深房间里。
林深:“从哪里开始?”
齐罔沉默了好久,“咱们学完了对吧。”
林深:“……”
许褚闯了进来,“我也想听。”
林深和齐罔异口同声,“不可以。”
许褚一脸奸笑,“哟哟哟。”
林深不自然的别开了头,齐罔面无表情,“许褚,我想你上次打架的事伯母还不知道吧。”
许褚认怂,他双手举起来,“错了哥。”
……
考试这天可以不穿校服,可林深还是整整齐齐的穿着校服。
她被分到了少年宫,坐在靠近窗户边,棠年年是她这一横排的,和她靠的很近。
“深深,深深,等下你就给我打手势,1是A.2是B…就这样,你就手放底下偷偷比一下就好了。”
林深有些慌,“那后面的作文和填空你怎么办?”
棠年年把塞在衣服口袋里的水笔拿出来,“那些我不写就行。”
林深说知道了。
不知道齐罔在哪?她想。
林深最不会的就是听力,偏偏考场一直有个人在咳嗽,放的录音机又离林深很远。
听力只放了一遍,可林深只写出来了不到两个空。
她举手,监考老师示意后,“老师,刚才我没听清。”
老师为难,“同学,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放一遍啊。”
林深坐的这一片都在趴着睡觉,几乎没认真做题的,那边离得近又都听到了。
她有些无奈的垂下了头。
英语是最后一场,林深背书记不下来内容,数学又总搞不懂,靠英语提分,可现在看来什么也没用了。
她有些挫败,棠年年快跑了几步跟上来,“深深,别难过了,你肯定比我好。”
林深对棠年年勉强的笑了笑,“嗯。”
她去了学校旁边的一家奶茶店,要了最便宜的大杯柠檬水2元。
酸的直掉眼泪。
“妈,我是不是很没用。”
每次大型考试之后都会重新分班,这是新校长定下的规矩。
她好像不能升班了。
正郁闷时,一抹温热贴在了她脸上,香香的味道。
她抬头看,是齐罔。
“奶茶给你。”
是十二块钱加奶盖和珍珠的。
林深下意识的拒绝,“不用了。”
齐罔却不容推拒的塞在她手里,“喝。”
林深刚接过,就看见齐罔拿着她的柠檬水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
齐罔好像笑了,又好像很凶,“我就想喝你的。”
很神奇,林深好像又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抛在脑后了,那时候她觉得齐罔好神奇。
齐罔拉着她,“林深,这里可以写便利贴贴在墙上的。”
林深嗯了声。
齐罔拿着一直黑色的笔和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林深永远记得,字那么丑的他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如果你真的有用的话,那我希望林深永远快乐。】
可齐罔,我可以不要快乐,我只要我们在一起。
林深咬着奶茶的吸管笑,齐罔看着她笑。
“嗯?”林深抬了下下巴示意齐罔把便利贴给她。
齐罔递给她。
林深小手捂起来,写了…写了什么呢,其实我也忘了。
但肯定是和齐罔有关。
只是早知道的话就写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了,可能就是那一次没写吧,后来我们真的走散了。
齐罔送她回家,林深记得齐罔拉着她爬扒了一半的墙,去破旧人家里喂小猫。
“齐罔,明明你这么好,为什么他们怕你?”
齐罔无所谓的笑了笑,“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欺负我啊。”
林深觉得齐罔似乎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你被欺负过吗?”
齐罔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落日余晖透过矮墙洒落进来,照在齐罔脸上,在另一边墙上勾勒出了少年最美的轮廓。
林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画面,直到现在也没有。
小猫抬了抬爪,有洁癖的齐罔握住了还捏了好久。
林深突然觉得心里不开心,“齐罔,你上次还嫌我脏。”
齐罔站起来,拉过她的手。
林深觉得那一瞬间有电流通了全身,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
“林深,我大了,我懂我对你是什么,你呢?”
林深动了动嘴,她知道吗?我想,她当时或许是懂得,可是她真的不敢去承认,她怕了,有那样的家庭和经历。
现在齐罔喜欢她,那过了一年呢,十年呢?
会像林志那样吗?连妈妈的孩子都讨厌。
林深没有回答。
她亲眼看到少年眼里如寥寥星辰的光芒一点点淡下去。
“林深,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朋友看吗?”
林深脱口而出,“我们还小。”
她不敢承认,所以用年龄来背锅,可她的确伤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齐罔松开了她的手。
林深的手臂垂落下去,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空了一半。
他走了,猫留下来眯着眼晒暖,林深冷极了,她人生中唯一的希望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