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个寒假林深很久都没有见到齐罔,她每天都呆在火锅店里。
她照常串着串串。
“深深,2号桌有客人,你去先上锅。”
林深应着放下手中的东西。
她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然后把锅端了上来,刚放上去一抬眼就看见正冷眼盯着她的齐罔。
那一桌子都是大她好几岁的男孩子,齐罔应该是上了高中又重读了吧,林深心不在焉的想着。
“小妞这么小干这活?”是一个染着黄毛呲着牙笑问她。
如果林深知道后来的事,她当时一定不会理他。
林深闻声对他礼貌的笑了笑。
齐罔皱了眉。
那人又呲笑着开口,“小姑娘叫什么?我叫顾言。”
顾言。顾言。
林深只觉得这人脾气真好,“我叫林深。”
顾言递给了她一瓶桌上的饮料,“这个就算哥的账上,我看你有眼缘。”
林深本不想接过,她下意识的想找齐罔,可后者连一个眼神的没给她。
林深一赌气接过,“谢谢。但钱我还是自己掏吧。”
顾言翘着二郎腿,“说好要请你的。”
林深摇了摇头,“谢谢。”
顾言吸了声,“算了吧。”他从红色的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个哄小孩的棒棒糖,“那这个行吧。”
是水蜜桃味的,林深点了点头接过。
林深躲在离得近的小隔间里看动静,顾言给齐罔递了烟,不知道齐罔说了什么,顾言脸色变了,一会儿就又缓过来,他笑着把烟拿回来别在了耳朵上。
林深过去加菜的时候,有人起哄,“顾哥,又是那个小妞。总来,是不是喜欢你啊。”
顾言踢了旁边的人一脚,然后又对林深笑,“他嘴没个把乎。”
林深下意识的看齐罔的脸色,可发现他好像连一丝丝的表情也没有。
顾言眼在两人旁边转了几回,“你们认识?”
林深还没说话,齐罔就很快的答了,“不认识。”
顾言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妹妹在哪里上学?几班的啊?”
林深想,如果说了那他们就知道她是和齐罔一班的了,齐罔应该不想让她们知道吧。
她没有接话。
顾言也没有再问。
林深靠在厨房边听屋里几个男生的嬉笑,突然一股大力把她拉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是齐罔。
“你干什么?”
齐罔抿了唇,“离顾言远点。”
林深觉得心里憋屈,“和你没关系。”
齐罔捏着她的手腕,“深深听话。”
林深一阵恍惚,齐罔又一次叫她深深。
后来出来的时候顾言再找林深搭话,林深没有再理。
今天是最后一天,林深裹紧了身上的小棉袄,手里揣着老板娘给她的这个月的工钱。
原先说的是一小时二十,后来因为林深是全天还管了饭,变成了一天五十。
这一个月一共是1600多一点。
可下午的那一瓶饮料就花了她七十块钱,她不该接的。
那他们那一大桌子啤酒和饮料得多少钱,林深记得全部都是齐罔掏的。
又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距离感。
大晚上的,林深只能凭着微弱的路灯踏着雪往家走。
有人围在她脖上一个围巾,是大红色的,很嚣张。
是顾言。
“小林深。你带好。”
林深不明白顾言这么好的人齐罔为什么会不让她们接触。
但她还是取了下来,“不用了。”
顾言后退着跑远,“给你了就是给你了。”
和齐罔真像,不容拒绝。
林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