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别再打了,别再打了。”
一个下人费力地拉扯着一个王爷模样的人。
草地上,一个年轻的王爷人正在殴打一个年轻的书生。
“大人,您解解气就行了,再打下去让老王妃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啊。”下人拦也拦不住,急急地团团转。
却见那个被打的书生,一哼不哼的,却也不求饶。
那个王爷一见书生不吭气,更是生气,噼里啪啦的下手更重。
“张文正看你再臭显摆,再嘚瑟。文章再好,看看有没有我辽王的拳头好。今天,小爷我给你留个记号。”
说完,从裤腿里拿出把匕首要往张文正脸上划。
“王爷,可使不得啊,这要是让老王妃知道了,别说奴才的小命不保,只怕是王爷您也得被打一顿啊。”下人苦苦哀求。
这时,辽王心里也是一紧,知道如果真的划伤了张文正的脸,也不是闹着玩的。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台阶下,就这么把刀收回去,面子上也挂不住。
正在辽王犹豫之时,只见眼前一个身影一晃,他拿刀的手已被来人抓住。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此行凶。”来人说着,手上一紧。只听辽王“哎呦”一声,手中的刀已经掉了地。那人然后顺手一挥,只见辽王已被摔出去一丈有余。
“你是谁?”辽王一边爬起来,一边揉着摔疼了的肩膀,大声的嚷着。只欺负别人,从来没有被别人欺负的辽王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呢。
“没事吧,王爷?”那个下人赶紧过来扶起辽王。
“你是谁?”辽王用胳膊拦开下人,大声嚷着。
“哈哈,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是游起。辽王怎么敢如此欺负人呢?听说老王妃家教甚严,看来也不过如此啊。”来人哈哈大笑。
“于三,快上替我收拾他。”辽王一看来人,浓眉大眼,肩宽背厚,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却也不敢上前纠缠。指挥着下人上前,要收拾游起。
只见于三抽出腰刀,赶上前来,一刀直奔游起的面门劈下。游起一转身,躲过这一刀。一抬腿,踢向于三的小肚子。游起速度太快,于三躲闪不及,被硬生生的踢了一着,弯着腰,刀也甩出去了,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好,游起,我饶不了你。”辽王一看情况不妙,和于三两人,哎呦哎呦的走了。
“大人,没事吧?”游起也不去追赶他们,一把拉起了张文正。
“多谢游壮士搭救。”张文正站起来,一躬到地。
“这么客气,干什么?您是张文正,张大人吧?”游起一边笑眯眯的问,一边打量着张文正。
张文正一身书生打扮,此时虽有些狼狈,但仍不失刚毅果敢之气。细长的眉毛,丹凤眼,紧绷的嘴唇,透着精明强干。
“正是在下。”张文正拱了拱手,“哎呦。”这才发现胳膊已经被树枝刮破,渗出血来。
游起赶紧解下腕带,把张文正受伤处绑好。
“大人从京城负气回来,可有想过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想当年张大人高中进士,入翰林院,何其威风。如今却被辽王欺负如此,难道张大人咽的下这口气吗?张大人不想想自己,也不想想你爷爷吗?”游起一边绑着一边说。
“游壮士,认识我爷爷?”张文正好奇的问。
“实不相瞒,我也是军户出身,我爷爷和张大人的爷爷是旧相识,只不过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去了宣大。我来此处时间不长,也特别关心张家。不知道张爷爷为何醉死辽王府呢?
“唉,一言难尽。我爷爷身体挺好,可酷爱喝酒。我中了进士,辽王请他喝酒,想必高兴贪杯,多饮了几杯。”张文正有些言不由衷的说,却无意间瞥见了游起手腕上刻着一个“宣”字,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哈哈,只怕是那不学无术的辽王,心存嫉妒,暗起坏心啊。”游起看见张文正瞥见自己因刚解下腕带而漏出的那个“宣”字,哈哈一笑。
“游壮士,是宣大军的后裔?”张文正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宣”字,联想到他说他爷爷到了宣大处,惊奇地问。
“是的,我就是宣大军的后裔,宣大军事件时,我爷爷和我父亲都在军中。”游起看一眼手腕上的“宣”字,不无感伤的说。
“因为我也是军户出身,所以特别关注宣大军事件。我在翰林院读书时,特意寻来好多关于此事的案牍文牒来看,我发现此事有很多疑点啊。”张文正说起政事,便来了精神。
“我这么多年也一直在调查此事,但是一直进展不大,还望张大人相助。”游起拱了拱手。
“你救了我,还这么客气。只是此事是严阁老御前奏对,皇帝御批的,想改过,并非易事啊。再说,我已离开朝堂,人微言轻,还能帮上什么忙呢?”张文正叹息起来。
“张大人胸藏经纬,腹有韬略,早晚必成大器,甘心于此耽误一生吗?辽王昨日如此对张爷爷,今日如此对你,来日呢?张大人鸿鹄之人,虽不屑与辽王计较,但是你不争,别人还以为你是不敢,你是没本事呢?”游起气愤的说。
“谢谢游壮士提点。在家赋闲这几年,我也看清了人情世故,世间冷暖。我有心再去京城闯一闯。”张文正眼睛里充满了亮光。
“好,既然张大人有此心思,我愿祝你一臂之力,权柄天下。”游起说。
“好,多谢游兄。我近日即赴京城。只是此事,辽王不会善摆干休,游兄要多加小心,不知道游兄有何打算?”张文正问。
“这点请张大人多放心,辽王之事,我自会处理。咱们一个月之后,在京城的湖广会馆见面。”游起说。
“好,一言为定,多谢游兄相助。”张文正拱了拱手。
“好,来日再见。”说罢,两人分别。
游起望着张文正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晚霞之中,抬手看看了手腕上的“宣”字,他知道从此他的命运将和张文正绑在一起了,而且今后的路注定是不平的。“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不经过一番磨难怎么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