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坡上有四间茅草屋,风一吹,屋上的茅草呼呼扇动,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游起推开柴门,就听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银铃般的飞奔出来,大声嚷着“大哥哥回来了。”
“哈哈,云妹妹安好啊?”游起说着要去掐来人的脸。
“讨厌,石姐姐正好今天也在。”云姑娘并不躲闪,把游起往屋里领。
“游哥哥好。”一个二十一、二岁模样的姑娘,深搭一礼。只见这个姑娘一身短衣打扮,落落大方,透着一股尚武的气息。
“石姑娘好。”游起赶忙还礼。
“游起来了。”一位老奶奶从里屋出来。
“嗯嗯,奶奶。我来看看您。另外,有个事情和您商量一下。”游起就把前头的遭遇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奶奶,我是这么想的,辽王迟早会找上这的,您在这不太安全。我让石姑娘和云妹妹送您去山东鲁大哥那去。我去京城和张文正回合,他助我完成翻案大业,我帮他完成一番事业。”游起恳切的看着奶奶。
奶奶思量了一番,说道:“年轻人自有一番心思,奶奶不拦着。只不过奶奶是灯枯油尽之人,想想说几句贴己的话。我看着你们整天东奔西跑,心疼啊。”说着,奶奶掉下了眼泪。
“奶奶。”云霓赶紧上前,去给奶奶擦泪。
“作为宣大的遗孀,奶奶收留你们三个人,只是出于怜爱宣大的遗孤,并非要你们去报仇,去翻案。你们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但是把你们的一生都搭在这里面,奶奶于心不忍,我想你们的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一定同意。奶奶老了,心也老了,只希望你们别只顾为了翻案而翻案,为了报仇而报仇。平日里,奶奶不敢多说,怕消减了你们的进取之心;不说,又怕你们出事。今天奶奶不指望你们就听得进去这些话,有些话是慢慢才能琢磨出来的。”
“奶奶教训的极是。人各有命,尽人力,知天命吧。”游起长叹一声,冲两位姑娘说,“那就辛苦石姑娘和云妹妹。”
“放心吧,游哥哥。我把奶奶安顿好,即去京城找你。”石玉说道。
却见云霓在一边不高兴,噘着嘴,扭着身子,拉着游起的手说“大哥哥,我想跟你走。石姑娘武功那么高,自己就能够保护好奶奶。我想跟你开开眼去啊。”
“这……”游起有些为难起来。
“让她去吧,她在我这已经憋坏了。”奶奶一边笑着,一边慈祥的看着这个孙女。
“好,我们明日启程。”游起答道。
第二日,他们互道分别,彼此赶路。
这一日中午,游起和云霓走的也有些饿了。两人见不远处有一个小铺,挂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一个“面”字。这个小铺,虽破旧但也干净,父子二人一个在抻面,一个在擦桌子。
“客官,来吃碗热乎的再赶路。”擦桌子的父亲热情的打着招呼。
“好。”游起拉着云霓过来。
小铺门口摆了两张桌子,一个商人模样的人自己坐着一张桌子,背对着他们正在吃面。由于小铺太小,连个拴马的桩子也没有,那个商人的马只能用个石头压着缰绳。近一点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红脸大汉也在吃面。他俩就顺势在红脸汉子这一桌坐下。
“客官,我们这只有抻面,鸡蛋,牛肉另算,您二位要点什么?”那个父亲搭着手,笑呵呵的问。
“两碗素面,一碗加一个鸡蛋,一碗不要鸡蛋。”游起答道,却一眼瞥见那个红脸大汉用的筷子粗头吃面,心中一惊。
游起扫视一圈,看着那个商人的包袱细长,里面好像是一把刀。再看抻面的儿子,身子一高一低地抻着面,围裙里面却漏出了官靴。游起看了一眼云霓。云霓点头,心领神会。
却见那红脸汉子吃完面,拿着筷子粗头剁了剁桌子,放下筷子,问道:“掌柜的,多少钱?”
“十文钱,客官。”
“哪里就这么贵,一碗素面而已。”红脸汉子大怒。
“兄弟不必如此,掌柜的算我账上。”游起大方的说。
“莫论兄弟,与你无关。”红脸汉子生硬的回绝游起,却上前要与老掌柜的动手,里面抻面的儿子马上冲了出来,三人打将起来。只见这爷俩并不是那汉子的对手。商人立刻拽出包袱里的刀,去帮忙。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那汉子渐渐地落了下风,游起过去加入之中,帮着红脸汉子。只两三着就把那父子打翻在地,不省人事。
那商人一看情况不妙,翻身上马,一眼看见云霓正坐在桌边,一把把云霓掳到马上,疾驰而去。
“这怎么如何是好啊?”红脸汉子见此情形,着急的直搓双手。但游起看起来却并不着急。
“敢问这兄弟,如何称呼,如何得罪这三个官人呢?”游起问。
“在下徐绝,因有些官司得罪这三个人。”红脸汉子答道。
“哈哈,只怕是徐兄是宣大军的后人吧?”游起笑着答道。
徐绝一惊,见游起说破他的底牌,赶紧拱手搭礼:“恕戴罪之身,不敢直言相告啊。只是这位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游起说:“宣大军出事之后,宣大军的后人和知情百姓为感不平,都用筷子的大头吃饭,吃完剁剁筷子,以示宣大之意。只是现在有些官府线人也知道其中之意了,用的人便少了。”
“那您是?”徐绝一边迟疑的问游起,一边狐疑的打量着他。
“实不相瞒,在下游起,也是宣大军的后代,所以知道此中手段。”游起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手腕上的宣字。
“啊!原来是自家哥哥,多谢哥哥搭救。只是你家小妹被掳走,这可怎么办啊?”徐绝着急的问。
“放心吧,那官人掳走只为引我二人找他。小妹并无性命之虞。”游起答道。
二人因为相同的身世,越说越亲,竟然插草为香,结为异性兄弟。游起比徐绝大一岁,游起为哥,徐绝为弟。
“大哥,那个官人叫沈炼,是大内锦衣卫内卫,追了我几天,这两人也都是内卫,今天把我堵在这里,多谢大哥相救啊。”徐绝说。
“老弟,不必客气。我们随着沈炼的去路,肯定的发现他的踪迹。”游起说。
他们俩随着沈炼的去路,奔去。果然,在路的岔口处,发现小沈炼故意留下云霓一个裙摆。看来游起猜得没错,沈炼掳走小妹,果然是为引他们二人自投罗网。
随着踪迹,游起二人追到一个大庄园外。两个人绕着庄园转了三圈,查明虚实,准备今天晚上夜探庄园,救出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