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为什么要去见他？”
江擎宇恼怒，要不是昨晚顺手捡起跌落在床沿下的手机，他怎么发现，陆小曼背着他，竟然跟着顾文昊暗中往来。一天，他都在想，顾文昊昨晚都对她说了什么，而她，又如何？了无心思，早早回来，以为她该是回来，没料到的是，陆小曼竟然加班至十点，这样的女人江擎宇却是上了心。原来，不过是觉得陆小曼特别而已，不料想，一路跟下来，却令自己欲罢不能，松手，觉得不甘心，世上竟然有女子，能抗拒他，所以他不甘心。而陆小曼的特别，是他一路跟着下来的缘由，不是没想过，想多了更是恼怒，这女人这女人怎么就没一点情趣？
“见谁？”
此刻，却是陆小曼一头雾水，要知道，陆小曼忙得要死，差点天下第一号大忙人权属名下。
“你，陆小曼，别考验的我的耐心。”
“江市长，我很累，别闹了好吗？”
最后，陆小曼口干舌燥，要知道，忙活一天，陆小曼还未消停一刻，人家是日理万机，而她，何止是日理万机？忙的连坐下来喝一杯水都属奢侈。陆小曼悲哀的发现，其实公务员这个职务，早不似当年的风光，然而，却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
悲壮，陆小曼无奈的耸耸肩。
看到陆小曼软下来，江擎宇的心，也不觉一阵抽搐，伸手扳过她。
“以后，不准去见他。”
虽是命令，早不似之前的生硬，亲昵似乎过了界，下巴轻轻的搁在陆小曼颈窝，陆小曼觉得一阵温热的酥麻。 心底，微凉，眉，却是舒展。
“你吃醋？”
陆小曼咯咯的笑，手指，恶作剧的挠至江擎宇的腋下，江擎宇身子一颤，陆小曼乘机脱离他的控制，然后逃的远远的，远了，陆小曼停下，斜靠在门框上，朝他眨眨眼。
“陆小曼你站住。”
陆小曼当然不会站住，话音刚落，陆小曼立马转身，拉开门，然后重重甩上，江擎宇接下来的话，早不是陆小曼该担心的。江擎宇暴怒，瞪着眼，看着紧闭的房门，拍了几下，没见动静，这女人的狠心他早领教，所有这次更是愤怒，她竟然敢跟他耍小动作？明明知道他很怕挠痒痒。
“陆小曼，开门。”
废话，陆小曼当然不会开门，要知道，此刻开门，等待她的不是天堂而是人间炼狱，而陆小曼刚从炼狱爬出来，岂有在入之理？傻瓜，陆小曼吐吐舌头，还特别无辜的眨眨眼。 最后，江擎宇无奈，掏出手机拨通。陆小曼看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眉目，舒展，眉心，平稳，深深吸气，狠狠把自己撂倒在床上。
不知何时，陆小曼呼呼睡去，最后很可悲的被人吵醒，睁眼见着江擎宇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心虚之下，陆小曼睡意全无。
“我们谈谈。”
严肃，认真，陆小曼拉拉睡衣，退至床沿，坐直，抬眉，灯光下，江擎宇显得有些憔悴，很显然是睡眠不足。
“几点了？”
陆小曼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就是……不过就是不能去见他罢了。江擎宇当然不理会陆小曼，她那点小伎俩，于他来讲，不过是……有时候，他也很佩服陆小曼那死不认账的秉性。
“其实，其实，嗨，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他不过是打我打了个电话，我认为没什么大问题，他什么都没说。”
好吧，陆小曼受不了他那眼神，太过，太过摄人心魂，又知道硬挨不过，专挑最简练的语言，一一带过。
“真的什么都没说？”
“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就是，他忘不了罢了，当然什么都没说。”
江擎宇冷着脸，对着陆小曼，除了生气，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此声名远播的女人，如此的……江擎宇不由皱眉。陆小曼哑然，不敢相信，暗恨江擎宇眼观八方暗，地里还使阴招，她，懊恼的挠挠头。其实，说真的，顾文昊说了什么，她顶多不过是记得‘小曼，对不起。’是呵，曾经的他除了这句话最过真实，陆小曼不知他对她有过几分真心。彼时，不过是伤了她那颗骄傲的自尊心罢了，彼时的陆小曼可谓意气风发，脚下天下，陆小曼何时放在眼里？她想要，那么再难，也未必不可能。可是，他却挑战了她的权威她的骄傲，陆小曼的权威陆小曼的骄傲受伤后却不知道悔过，陆小曼想，她是给过机会的吧？要知道，骄傲如她，岂会低头？
“江市长，是不是我的生活还需给你打份报告才可？还是我的交际都得一一给你汇报才满意？”
陆小曼不满，对于江擎宇的无理，除了懊恼又别无他法，其实，陆小曼不过是害怕一个人罢了，可当害怕成为习惯，当习惯变成使然，陆小曼又该如何？
江擎宇他？陆小曼闭眼，眉心闪过一丝苦涩。
江擎宇眼底涌现，见陆小曼话中有几分真实性，不觉来气，咬着牙，闷哼。
见江擎宇眉心捏成一块，陆小曼心软。
“擎宇，要知道，我不想招惹你，那一次，我抱歉，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不会招惹你，对不起，我抱歉，真的抱歉。”
陆小曼道歉，可眼底，却是情绪汹涌，心，一阵抽搐。陆小曼，你何时变得这般卑微？ 陆小曼，你这是在做什么？陆小曼，你知不知道，你多可耻。
“我真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我不能爱？”江擎宇咬着牙，暗恨，却欣喜，眉一挑，笑意渐浓。
“是。”
陆小曼诚实，爱与不爱，权当一念之差，陆小曼比任何人清楚，所以，理智如她，若是爱了，那，将是飞蛾扑火，万劫不复，而她不愿意。
“你答应过我。”江擎宇抱着手臂，语气平铺直叙，刚刚那一天地的暗涌，烟消云散。
“听说，她不错，很贤惠。”
陆小曼毫不忌讳，其实，X市大名鼎鼎的江公子，她岂能孤陋寡闻？只不过，眼高于她，少了一份关切，所以，才有了那一次。
如果，一份情愫，开始于错误，那如何继续？何况，她叫陆小曼。
“陆小曼，你在嫉妒？” 江擎宇轻笑，看着陆小曼的眼，柔和许多。
“我没时间去嫉妒。”
陆小曼想，为什么没时间？不过是忙，而她为何又何以至此？不过只因她是陆小曼，陆家的子孙，陆家的颜面不能损。所以，忙到最后，竟然成了习惯。
“陆小曼。”江擎宇不满，声音放高。
“我们不该这样。”
“不该这样？那该怎样？”
陆小曼抬眉又闭上。陆小曼想，要是，她在平凡一点，就那么一点点，该多好？然而，现实却往往事与愿违，她所需的未必能成，她所想的未必实现。
“江擎宇，我也一直在想，这是不是你们男人那些所谓的习惯使然，家里的多好，为何，偏偏不懂珍惜呢。”
“陆小曼，你真大公无私啊，怎么，你这还真是慈善机构？”
陆小曼唇动了动，苦笑。
第二天，陆小曼离开区检后，去了一趟绿十字，李梅不在，陆小曼独自呆了一会。
“陆小姐，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最近，老是没见到陆小姐您，是不是很忙啊，我们老板可念叨您了。”一个跟陆小曼还算熟悉的客服经理，对着陆小曼眉开眼笑，领着陆小曼朝未名居走去。
“嗯，有点。”陆小曼眉目平稳，点头。
“梅姐不在？”
“嗯，刚刚出去。”
陆小曼点头，未名居里，陆小曼坐了一会，闷得难受，空气开始潮湿，人也变得慵懒。许久没见人上了，无奈的敲敲桌子，没一会，上来一杯龙井，喝了两口，觉得无趣，又没去处，只能对着家的方向，顶以膜拜。 有家不能回，有家不敢归，陆小曼对着阴冷阴霾的夜空，深呼吸。逃避，不是陆小曼的作风，所以，绕了半天，无处可去后，终于，爬着回到A座，开了门，第一次，迎接她的是一地的黑暗，那种，铺天盖地的阴冷，浇头而下。
洗澡，上网，之前，陆小曼的业余生活，已被网络控制的死死的，瞄了一眼，又抛了一条讯息出去，好久，才收到回音。
再见：“炊烟？呵呵，几天不见，可好？”
陆小曼看了一眼，没回，继续瞟了几眼股票，随即下机。
江擎宇回到家，已是凌晨，车停在大院，自己则带着一身的阴冷，上了二楼，绕过主卧室，进了书房。 门，重重关上。季薇闻声，跟出，又见书房门紧闭，脚步不觉停住，心底，一阵撕裂。 伸手，敲门。
直到天亮，江太太上楼，见季薇蹲在书房门前，头深深埋进膝盖，身型单薄得不像话，一件薄薄的睡衣，却遮挡不住一地的寒意，看了不觉心疼。
“微微，怎么不去房里休息？”
季薇闻声，抬头，双眼红肿，见了江太太，惊愕，急忙起身，努力挤出一个得当的笑。
“妈，这么早。”声音，沙哑无比，满脸的憔悴，像是落花，看了心疼，不看，却是揪心。
江太太叹气，虐缘啊，虐缘。
“怎么不回房去？穿这么少，天气这么凉，小心身子扛不住啊，这孩子。”
“妈，我没事。”
“擎宇回来了？” 江太太皱眉，朝书房望去，门，紧闭，就如主人，静静的等待某个未知的世界。拉起季薇的手，冰凉。
“刚回来。”
刚回来？江太太怀疑，却只是叹气。
中午，江擎宇才起床，没洗漱，就往江太太房间走去，季薇见了，跟在身后。
“擎宇，今天，妈心情不好。”
江擎宇停步，却没回头，季薇望着眼前，挺拔的身型，心，微微荡漾，眼，久久不愿离开。 江擎宇只是皱眉，随即，季薇被堵在门外。
“妈，怎么了，听说您今天身子不适，谁给惹着你了？” 江擎宇走近，随意坐下，江太太叹气，见了，更是揪心，不见，却是思念，都说母子连心，可是。
“还知道回来，以为这个家你早就不要，我这个母亲也可有可无了？” 江太太似是赌气，对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儿子，那般的无奈，更多，欣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却也揪心。
“妈，哪里的话？您是我妈，我就算再忙，也得回来不是？不然，我这个儿子，可是要被踢出局了。”
江擎宇半开玩笑，扬着眉，特别神气，又有那么一点儿撒娇的味道。 江太太眉开眼笑，可又愁云惨淡。
“你跟微微，总不能这样过，你看看，你多伤人家小姑娘，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我看了，也觉得心疼，多心疼的女娃。”
“妈。”
“别太早下结论，你在外面那些事，那叫事？整日花天酒地，风光了不是？那我也就不管你，可，你总不能连这个家都不要啊，孩子，就算外面在风光，再好，总比不过这个家，人家现在对你，未必是真心，你想玩，我不拦着你，可是，你总得对这个家有所交代啊，我没几年活头，可是，你的路还长，你不顾这个家，也的为自己考虑考虑啊，你是存心不让我活？” 江太太又是一番数落，今天，见着季薇，不由感叹自身的命运，她十八岁跟着江父，如今这把年纪，然而，等道的却是地的寂寞。
“妈，竟是乱说，你会长命百岁，嗯。”
“你看看，你姐跟你，哪个让我省心，也不知道你们都想些什么，还有你那姐夫，怎么一个比一个还闹心。”
江擎宇呵呵的笑。
“今天不走吧？”
“嗯，走呢，在呆一会，下午有点事要处理，抽不开身。”
“孩子，跟微微丫头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你们就好好谈谈，这么耗下去，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微微多好的孩子，你也忍心？或许比不过你外面那些花花草草，可是花花草草毕竟只是花花草草，玩腻了迟早还不得归家？”
“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外面也有真心待你的女子，未必是坏事，可，你这样，耽搁微微，还好说，这个家，总不能跟你这样耗下去啊，孩子，我是老了，只一心想着抱抱孙子，那我死也瞑目，你看看，我这盼头。” 江太太忧心忡忡，江擎宇抿唇。
“妈，要是你真想要，我想想办法。”
“你答应跟微微过？”
江太太喜形于色，拉住江擎宇的手，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