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江太太心血来潮，带着季薇去了省委，然后在办公大楼下，给江擎宇电话，江擎宇那时正在开会，忙的不可开交，等他回电话时，天，早暗下来。
“妈，我忙呢，什么事那么急？”
江擎宇看着十几个未接电话，几乎是一个个接着来的，所以，开完就急着回电。
“我们在你楼下，忙完了吗？要是忙的话，你先忙，我们没事。”
江太太幽幽开口，江擎宇皱眉，朝一楼大院望去，见着家里的车子静静的停着。
“嗯，你们等等，我处理点事，马上下去。”
吃完饭，江太太借口说是有朋友搓麻将，然后司机直接载着她悠然离去，江擎宇看了一眼季薇，直踏油门。
“那个，妈说，家里的饭菜，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季薇坎坷不安，擎字还未说出出口，却忍住，手，来回不安的晃动，总觉得江擎宇火辣辣的眼，直直的看着她。
“嗯。”
江擎宇当然知道，可是，眉心，却捏的紧，阴着脸，不看他。
“睡吧。”
江擎宇和衣躺下，闭上眼，懒懒的说。
季薇一愣，看着江擎宇挺直的身子，不觉脸微烫。
“你不洗洗吗？”
“不用，等会还有事。”
季薇一愣，乖乖爬上床，轻轻拉过一点被子，盖好，睁着眼，江擎宇背对着她，不说话，没反应。
季薇唇动了动，不知道如何开口，盯着他的背影，似乎，盯出了幻觉，那本是属于她的男人，近在眼前，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江擎宇翻身，季薇一愣，谁知他只是伸手拉灯，光，消失，瞬间安静，季薇呼吸骤起，心，怦怦的乱撞。
“擎宇。”
“闭嘴，衣服脱好了？”
江擎宇不耐烦，挑着眉，一脸的烦躁，眼前不断晃动陆小曼那拒绝的脸庞，更自觉的用力扯夏季薇刚换上的睡衣，一声彻响，滑过。
下半夜，陆小曼被江擎宇一身的酒味熏的刺鼻，他的嘴沿着她的颈窝轻轻叼啄，先轻再重，温热的手掌急切的沿着她的腹部缓缓而下，那灼热的体温太过熟悉，起初以为自己不过是做梦，江擎宇的呼吸越发急促，陆小曼彻底睁眼，睡衣已被他搁下，睡意全无。
“江擎宇，你疯了。”陆小曼发现掰不动，自己也被他卡的死死的，连扭动都是奢侈，更不抱能幸免。
江擎宇不理会，加重手掌的力道，堵住陆小曼即将再次脱口而出的话，室内又进入一片沉寂。
第二天，江擎宇破天荒早早回家，吃了晚饭，接到电话，就匆匆离去，就连江太太都来不及喊停。
陆小曼不曾想到，竟然，在区检门口碰到顾文昊，那一刻，陆小曼有点找不回自己的错乱，以为，那一眼，似乎，见到了某个人，脚，就那么定格，所以的一切，随着稀稀落落的雨滴，一点一点飘落。
一丈开外，顾文昊猛然转身，撞进陆小曼错愕的眼底，以为，自己盯出了幻觉，不觉自嘲苦笑。怎么来这里？他不知道，不过就是第一个念头冒出来时，他的人已经站在这里。
“文昊？”陆小曼走近，笑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道：“真巧，我正好下班。”
“小曼。”
顾文昊找回知觉，小心翼翼的称呼，生涩，仿若交错的时空，陆小曼扬着脸，太阳底下，骄傲自信的身影，气喘嘘嘘，额头，几粒汗珠，闪烁，眼，泛透着几丝狡黠的光芒。
“顾文昊，大笨蛋啊，本大小姐才不稀罕你。”声音清亮，朗朗上口，彼时，顾文昊哪里知道，女孩那些心思？只觉她生气，又不知如何开口，急得直抹汗水。
他不知道陆小曼的那句话，有几分真实，只是后来，倒也明白，她是真的不稀罕，就如她所说‘我们以后，最好别在见面’，这句话，不咸不淡的伴随他走过那些苍茫的岁月。
顾文昊想，要是他努力一点，他们是不是就此幸福快乐？顾文昊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后悔，就如陆小曼所说，你会后悔的，我一定让你后悔。那决裂的转身，至此以为陌路，他不敢探听她的任何消息，明明，只是生活在X市的另一端，结果，竟能生生忍住。眼前的女子，收敛了那些骄傲那些调皮，沉淀岁月的那些沉静淡漠，就连声音，也是低低的沉。
“呵呵，有事啊，今天我正好没事，你真是赶了个巧。”陆小曼笑的特别的灿烂，对着顾文昊，眉目平稳。
顾文昊苦笑。
上了陆小曼的车，见她娴熟至从，也不觉纳闷，之前，陆小曼是打死也不愿意亲自驾驶，而如今……更多愁绪涌上眉头。
“小曼。”侧目，陆小曼平稳的操着方向盘，嘴角上扬。
“我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小曼，我……”顾文昊心脏挤得紧，喉咙，发出几声干涩的轻喉。
“对不起。”最后，顾文昊闭着眼，痛苦不堪，声音颤抖。
陆小曼眉挑挑，扭头，不可思议。
“文昊，这话，不该对我说，其实，有人比我更需要，你没必要说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文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对着我说这些。
陆小曼没料到，对着顾文昊，竟然如此波澜不惊，她也深感意外。这话，隔着短短的距离，灌入顾文昊耳中，猛然惊醒，心脏突突的乱跳，一股心底的哀凉，慢慢沁入。
“小曼，我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么？小曼？”
期待几许，陆小曼心中没来由一阵惆怅，扬眉，笑笑。
“文昊，看不出啊，还想来个婚外情？嗯，时下是很流行，不过，文昊，我说，你这是想把我排在哪个位置？” 陆小曼抬眉，半开玩笑，听不出真假，认真无比。
“小曼，对不起，我是真的后悔，我是混蛋，小曼，你恨我么？”
陆小曼一怔，随即回过神，冷静张口。
“顾文昊，你的确是混蛋，你不知道自己多混蛋，跟我在一起，你想着苏曼，而现在，苏曼在你跟前，你却念着我，顾文昊，我不想恨你，可你，别让我看轻你，顾文昊。”
陆小曼停下车，直视前方，扬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明了的情绪，唇，微翘，双手，扣住方向盘。 顾文昊一怔，不想恨他？她连恨都不留给他？心底那些凄凉，撕撕裂裂，疼，顾文昊再次感受到那种刺骨的疼痛，一点一滴的坠入心底，在蔓延开来。
“小曼，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小曼。”
陆小曼仰头，咬着牙，暗忖，顾文昊，你怎么可以如此。
“是的，顾文昊，我已经不再爱你，我说过，陆小曼不会让自己后悔。”也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顾文昊不知道回去的路，是如此的漫长，每一步，布满荒芜，绝望，无处不在，他的小曼，走了，真的走了。
他后悔也不行么？为什么顾文昊做什么都是错？蹲在家门前，烟一只接着一只不停的抽，青烟渺渺，江擎宇来时，撞见的就是顾文昊一脸的苍然凄惶。他当然知道，却只能不动声色。
“文昊？”语气关切，俯身，今天，接到苏曼的电话，哭诉着，希望他劝劝顾文昊，结果，顺路过来，顶多不过私心而已。
“你怎么有空过来。” 顾文昊闻言起身，掐熄手中还剩的半截香烟，疲惫，声音沙哑，对上江擎宇的眼，无奈转开。
“走，喝一杯去。”
“擎宇，我找过她。”顾文昊双眼迷离，江擎宇拿着杯子的手，一颤，随即笑道。
“文昊，看不出啊，还这么执念不忘，那她不是应该很感动？”
顾文昊垂眉，心底的荒凉，皆是荒芜。“擎宇，她说她不想恨我。”
江擎宇奇怪的看着他，抿唇，高深，一丝怪异。
“她不在爱我，已经不爱，我说我后悔了，可是，擎宇，我是真的后悔。”顾文昊闭着眼，不愿意就此相信，陆小曼他们至从陌路。
“顾文昊，你太贪心，陆小曼不是你的，已经不在是你的，你后悔也没有用。”
“你也这么说？擎宇，告诉我，她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顾文昊泄气，不安，席卷而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擎宇，告诉，她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爱我？”
那些期待，江擎宇也是一阵迷惑，陆小曼，又是陆小曼，烦躁，不安。
“顾文昊，别忘记，你有了苏曼，要是我没记错，当初是你甩了她，如今你来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老这样惦记人家，让她怎么看你？”
顾文昊低头，陆小曼的话，历历在目。
“顾文昊，别让我看轻你。”
“擎宇，小曼脾气不好，她不适合这条路，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何走上这条路，擎宇，看在我份上，以后，你多照顾她一些，她不过是脾气不好，心底可是善良了，再也没有别她还善良的女孩，擎宇，我就担心她哪天不小心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怕她受伤，擎宇。”
“你还是关心自己怎么交代吧，苏曼都哭到我们家去了，在这样下去，还不非闹翻天。”
江擎宇冷淡，眉目清冷，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桌面，顾文昊仰头。
顾文昊下车时，背着身子，语气急促。“擎宇，以后，帮我关照小曼，好好看着她，她太过善良，擎宇。”
江擎宇望着他萧索的背影，直皱眉，顾文昊，你有什么资格乞求我？你以什么身份乞求我？未待顾文昊走远，江擎宇烦躁的加大油门，绝尘而去，要知道，顾文昊，你竟敢求我？ 你当陆小曼是什么人，你又当自己是她什么人？
车，嗖嗖朝着小区方向驶去，黑暗之中，穿行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