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长老并没有把王不愁失控上报给宗主,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兴许是对天魔宗的心灰意冷吧,也无从知晓。
王不愁所得的传承魔御甲,在脑海内便能随意翻阅,相比书简而言极为方便,也更加有感触。
魔御甲与他的心脏息息相关,普天之下除他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修炼,王不愁趁这个闲空大致翻阅了一遍。
“俯视万物众生之人,岂可没有件上好的甲胄!——魔神。”
王不愁看到这里也就是笑笑,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巅峰,狂妄之人只会被更狂妄之人所打败,有时候谦虚,就是一种狂妄。
魔御甲大致分为四个境界。
一:凝甲,想要使用这门功法,必须要先会凝出魔甲,而且用的不是一般的魔气,乃王不愁心脏中的本源魔气,非同一般。
二:御魂,可以用魔甲束缚住灵魂,然后给予操控,需事先准备,不可施展术法,只可使用武技,魔甲强度根据灵魂而变,范围只可半里。
三:御傀,可将魔甲套于活物之上,需事先准备,达到操控的目的,并且可以释放术法,范围可达一里。
四:随心所御,在二里的范围之内,但凡是有活物或是灵魂,只要阶位不高出自己太多,都可加以束缚,弱小者可直接掌控,不需任何前提条件,并且可随时来去自如,切换自如。
若是说战斗中的实用性一般,反在保命上,但对于傀儡师而言,简直就是无价瑰宝。
王不愁还算较为稳妥,只是之后需习得一些傀儡技法,才可完美的发挥出它的效用。
周长老咳嗽两声,道:“可以了,随我去唤魔柱吧。”
周长老转而扶了扶腰,刚才显然心血大亏,生命力也透支了些。
周长老向外走去,王不愁赶忙跟上。
王不愁随周长老向赫魔岭深处走去,越向里花草就越枯萎,连生物都消逝的无影无踪,越往里面,越是如此。
“抽取生命力是必然的,荒了就荒了吧,既然外界人士认为魔门是这样的,那就是这样的吧。”周长老在路上感慨,这么说也与这赫魔岭待了近二十年,没有感情是假的。
走了片刻,便在一个荒废的石柱前停了下来,看着也就是非常平常的石头雕刻的,且荒废时日应该已经很久了。
周长老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他这才发现,人在临死之际,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留恋,那么的不舍。
“将你心头之血滴上去。”周长老说。
王不愁从嗓子里径直喷出几滴心头血,落在石柱上便瞬间沸腾,化为烟雾。
平平无奇的石柱也立刻灼烧了起来,通体彻红,岩浆并出。
在他眼里只是一根颇为奇异的石柱,但在有学识的人眼里,这不就是当年魔神的兵器——妖朝棍!但也只不过是碎片罢了。
通红的石柱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小楷,如同群蚁排衙,散发出一股滔天杀气。
周长老盯着石柱上的文字,不禁一阵心惊,暗道:“杀伐竟如此之重!比起宗主的《血衍心经》也不惶多让!”
王不愁却如好朋友见到了知己一般,用手轻轻地抚摸文字,烫的手指焦糊却也毫不在意,嘴角扬出一抹笑意。
“简直是———我命中知己呀!《血修罗大伐经》!”王不愁陷入了一种痴狂。
血修罗大伐经的字样深深的刻在石柱的最上方,以心头之血所唤,只当刻进心灵,永不磨灭。
周长老为防事情恶化,加快了觉醒的进程,片刻也就结束了。
“妙,妙不可言!”王不愁感叹道。
周长老也看出了血修罗大伐经的弊端,说到:“这可不是意志与利用心魔了,而是与心魔同在,这条路,难走啊!”
王不愁拥有了这部心法之后,竟与心脏产生共鸣,双目瞬间漆黑,口中喃喃道:“魔神传承者!”脑海中瞬间多了很多解释。
这次是在心脏中的魔神给予他的罢了。
王不愁满脸疑虑,转而看向周长老,周长老若无其事,原地不动。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不愁转而又问:“接下来呢?”
周长老笑了笑,不过却略显悲凉。
他突然用一把利刃划开自己的腹部,露出一颗血红色的丹珠。
王不愁瞳孔猛的一缩,惊道:“这是!”
周长老立刻面无血色,一身修为也瞬间被吸入了丹珠之内。
迅速苍老,鬓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白色,皮肤开始干萎,眼睛变得突出。
有气无力地说道:“天血祭坛,本就是把人,当成祭坛,炼就丹珠,食之,魔气大增,觉醒一天赋。”
王不愁颇为震惊,并不是震惊周长老的死活,而是天赋一词。
天赋王不愁还是听说过的,那都是万里挑一的奇才,天赋是天生便具有的,为各大门派抢破了头都要争的人,而这后天而生,简直前所未闻!
周长老也看出了王不愁的惊讶,缓缓道:“我们魔修本就是逆天而行,为什么还要遵循那些天制定的机会呢?我们的命数,早就不在天的管理之下了。”
这句话用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眼睛刚缓缓闭合,却又猛的睁开,口中传出隐隐约约的字眼,
“花……花……海!”
王不愁看着在他面前倒下的周长老,也生起了一丝怜悯,蹲下身来用手将丹珠拿出,默默的说道:“我不会食言,花海,会去的。”说着用手闭上了周长老的眼睛。
而侯鹄,就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嵌入肉内,口角流出一丝鲜血,应是咬牙太过用力了。
狠狠的发誓道:“师傅,徒儿也会去的!”
然而正在天魔宗大殿内的宗主,也停下了正在把玩的核桃,道:“去吧,是我亏待你了,周河!”
而大殿后方无尽黑暗里,又传来江哲的嘶吼声。
宗主转而看向无尽黑暗,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件事是谁干的吗?就是他,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内处的撕吼并未停止,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宗主也没有管,就放任他这么喊。
如果按时间算来,他已经有五百年从未出过这个大殿了,而他只有一个人为伴一—江哲,他也把他当成了一个倾吐的对象,自己的那些隐秘,见不得光的事情也都说了个遍,从最开始的疯狂虐待也好了一些。
而在冤龙刀中的江哲,也是有些感应的,早已原谅了他当初所做的事,只不过是因为天魔宗宗主他太傲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与原谅!
九州崖,风云阁,无巅台。
一位正在推演天机大道的白发老者忽然睁眼,掐指算了几番,喊道:“萤惑星势微!紫薇归位!众星压之!魔门必陨一强者!乃百年前怒闯无尽花海之人,悲魔周河!”
在老者身后的侍童也喊道:“周河陨!”
不远处也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周河陨!”
远处随即又起一声:“周河陨!”
随即又是一声声,直到传入山脚旁的纵横堂。
纵横堂内一花甲老者提起狼毫笔,在一个花名册上勾勾画画,随后喊道:“已陨!”
后面的侍者喊道:“已陨!”
又像刚才那样,从山脚旁的纵横堂又将声音传到了山巅处的无巅台。
白发老者即为天机道人,声贯九州,乃千年来第一位可推测天机之人,居九道之三,号天机。
天机道人重新闭上了眼,再次推演天机大势。
但有一个细微处他没有发现,萤惑星暗淡了之后,又瞬间绽亮了一下,只不过在周河陨的覆盖下显得微不足道。
这也使风云阁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捕捉到魔神传承之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