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芊语醒来,头又晕晕的,身子很沉,感觉这一晚上睡得很累。她动了动身子,觉察到自己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匹布。
梁芊语愣了一秒,突然将那匹布扔到床的一边,她起身往后靠,想要离那匹布远远的。
她吓得浑身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披了件外衫迅速穿好就往楼下跑。现在还早,小刘和方大厨都还没起床,她急得在大堂团团转。实在等不及了,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打开饭馆大门,无心瓷器铺还没开门营业!她本来还想问问孙之岫的。
此刻只得焦急地坐在大堂里等。感觉过了好几年的功夫,小刘和方大厨终于起床前后脚地出来了。梁芊语忙跑上去,刚想开口又打住了。
她双手在腹前紧握,心想该如何开口。
小刘和方大厨见梁芊语这模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刘先问道:“老板娘,你今天下来这么早?”
梁芊语微微笑了笑:“嗯,醒得早。”
小刘看看方大厨,方大厨在后面捅了他一下,他便看着梁芊语试探着问:“老板娘,你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梁芊语多次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说了一句:“我醒来时发现身边多了一匹布,那匹布我以前没见过。”
“布?”小刘想起来了,问道:“你是说你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那匹吗?”
梁芊语如遭五雷轰顶定在原地:“昨天…晚上?”
方大厨在小刘耳边小声说:“又想不起来了。”
小刘推推方大厨的胳膊,把方大厨往前推了一步。
方大厨讪讪地笑笑,看着梁芊语说:“老板娘,我们昨天给你找了一位大夫,估摸着再等会儿他就来了。”
梁芊语尖叫地捂住耳朵,她害怕地蹲在原地,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地抽泣。
小刘和方大厨慌了,小刘忙安抚她道:“老板娘,生病不可怕,我们把它治好不就行了!”
方大厨也说:“是啊老板娘,你别担心,我们没有人会因此而瞧不起你。”
对面无心瓷器铺的阿和刚打开门,便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尖叫,他认出了这声音,忙跑去告诉孙之岫。孙之岫听闻立马赶来了。
他看到梁芊语蹲在地上哭,小刘和方大厨在旁边慌地手足无措。他慢慢走到梁芊语身边,蹲下后把手放到她的肩上问:“你还好吗?”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每天听着、念着,有时即使没有见到他,也好像能听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她抬起头看向孙之岫,眼里的泪水溢了出来。
孙之岫拍拍她的背:“别怕,有我们在。”
小刘也说:“是啊老板娘,你别害怕。”
上午大夫来了,为了避免让客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众人把他请到楼上客房里。
大夫给梁芊语把了半天脉,摸着胡子许久不说话。
梁芊语紧张地看着大夫,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害怕的话。
方大厨急了:“大夫,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大夫皱着眉摇摇头:“从脉相上看,姑娘没有任何问题啊!”
小刘着急了:“怎么可能没问题呢?我们老板娘这几天性情大变。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孙之岫把小刘拉住,掏出一贯铜钱放到桌上,跟那大夫说:“我们知道了,谢谢大夫。”
那大夫拿了钱就走了。
小刘骂道:“庸医!”
梁芊语觉得胸口一下子收紧了,疼得用手捂住胸口,她庆幸大夫说她没事,可又担心他没看出自己的病来。
方大厨见梁芊语的样子有点异常,忙问道:“老板娘,你不舒服吗?”
小刘看向梁芊语:“不会又要性情大变了吧?”
方大厨说:“要不然我们再找别的大夫看看吧?万一刚才那位大夫医术不高呢?”
孙之岫点点头:“言之有理。”
梁芊语深呼吸了几下试图平复胸口的疼痛。她说:“我自己去吧。”
她没有勇气听到大夫未知的宣判,更没勇气让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听到,如果非要去,她还是自己去吧。
见梁芊语眼神坚定,大家便不再说什么了。
梁芊语梳洗完毕后,就去她所在的凤凰街看大夫。谁知整条凤凰街的大夫要么说她忧劳过度,要么说她胡思乱想,甚至有的大夫还给她开了调养休息的药。梁芊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真的没有病吗?可是没有病的话最近几次的失忆和胸口开始疼又是怎么回事?
她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走着走着来到了茗香街,此时又累又饿,就找了个酒家想着先填饱肚子再稍作休息一下。
小二来上菜时,梁芊语随口一问:“小二,不知附近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大夫?”她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最后还想再试试。
“有啊!”那小二恭敬地回道,指了指茗香街的南边说,“往南走几步,有一家仁心药铺,我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去那里找黄大夫,黄大夫医术可好了!”
梁芊语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种话她今天听到太多人说了,最初的希望一个个变成了失望。但是问都问了,来都来了,就再去看看吧。
待吃好饭后,梁芊语便去寻方才那小二告诉她的那个药铺。
仁心药铺离刚才那个酒家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梁芊语见里面坐了三个大夫,每个大夫前面都排满了人,看起来生意很好。
她看店里有个跑堂的伙计,便上去问:“请问黄大夫在吗?”
那伙计往店里西南角一个方向一指说:“黄大夫正在那问诊,你去那排队吧!”
梁芊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一个穿着墨蓝色长袍的大夫坐在那里,便又问:“是那个穿着墨蓝色长袍的大夫吗?”
“正是。”那伙计说完就去忙了。
梁芊语便到黄大夫桌前的那支队伍后面排着。
眼见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梁芊语着急了,心想,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问上诊,到了明天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
终于排到她了!她坐下看了看周围的人,把身子凑上前,小声地跟那黄大夫说了一下自己的病情。
黄大夫给梁芊语把了一会儿脉说:“脉相上看没有任何异常。”
梁芊语的眼神变得暗淡,没来她就没有抱什么希望,现在这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黄大夫又问:“你说你不记得你做过什么事?”
“嗯。”梁芊语点头,“店里的伙计跟我说我昨天和大前天做了什么事,可是那两天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
黄大夫略一思索,说道:“姑娘,你这病恐怕永乐镇上没人能治得了,不如你去城外紫竹林找一位叫云逸的大夫看看,他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云逸大夫?梁芊语又燃起了希望,难道他可以看出自己的病吗?梁芊语拿出一贯铜钱递给黄大夫。
黄大夫推辞道:“我既看不出你的病也没给你开什么药,这钱我不能收。”
梁芊语心想,果真像那小二说的,他真的是一位好大夫!
道过谢后梁芊语便离开了。今天已经太晚了,只能明天再去找云逸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