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狱低着头在那儿静静地敲着自己脏兮兮的长手指。它算了算,时间也应该到了,就慢慢站起身朝关押雨拖那雷的牢室走去。
它想它这会儿应该还没死。如果死了,那算它命不好,直接拖出去扔了算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它就听到了它的声音,它冷笑着骂了一句。
“那雷队长,都想好了吗?”它看着绑在架子上的浑身血淋淋的雨拖那雷问。
“场主,您……终于来了。”雨拖那雷抬起头说,“您终于肯来听我说一句话了,我是冤枉的呀,场主。”
“你是冤枉的?”千狱反问道。
“是啊,不光我是冤枉的,虽然奈苦队长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我还要公平地说一句,它也是冤枉的。”
“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场主。”
“就这样你还要替他说一句?”
“我没有替谁说话,我只说真相,场主。”
“你怎么知道它是冤枉的?”千狱问。
“它不会那么傻,场主。这个你比我更理解这一点。”雨拖那雷说。
“那雷队长,”千狱顿了顿说,“我也是愿意相信你的,但是现在的事实对你很不利。虽然你没有承认,但是,如果你没有什么能证明你自己的话,那我也帮不了你。我知道奈苦很想拿下你的位置,但是这次是你自己被别人抓住了尾巴,我也没办法。”
“场主,您觉得我能用什么办法证明我自己?您直接说好了,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办法我想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千狱用它的长指甲抠着自己的鼻子说。
“您说。”
“很简单。”千狱说,“我可以放了你。但是若狮杀了土那金,这个罪行它是逃脱不掉的。所以它必须得烧死。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那我该怎么办?”雨拖那雷问。
“很简单:由你来烧死它。”千狱淡淡地说。
“这是一个好主意。”雨拖那雷低头说,“谢谢场主。”
“没关系。你想好了?那雷队长?”千狱问。
“我想好了。”雨拖那雷抬起头说。
“好。”千狱过去拍拍它的肩膀,“过了这个坎就好了。然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谢谢场主。”
“把那雷队长放了,好好养养伤。”千狱朝卫兵挥挥手。
两个妖怪上去把它身上的铁链去了,架着雨拖那雷的胳膊刚要往下走,千狱骂了一句:
“蠢货!不知道拿个担架来吗?”
“是!”
“不用不用!”雨拖那雷连忙说,“我能走。场主,您刚才说的事儿大概要——”
“事不宜迟,就今天晚上吧。”千狱说。
“今天晚上?”
“怎么了那雷队长?有问题吗?”
“没问题。”雨拖那雷说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狱门。
出了门路过奈苦的狱室门口,它朝里面喊了一句:
“奈苦队长,等着我来救你啊,我先走一步了。”
“那雷队长,帮帮我呀!”奈苦在里面喊道。
雨拖那雷带着浑身伤痕,边走边滴着血一步步往回走。路上看见两个妖怪朝它们一招手:
“喂!你们两个跟我走!”
“是!”乔装的单木和寒琴大声叫道。
“不错,有两下子。”雨拖那雷边走边说。
“那当然。”单木说,“还能让你死里头。”
“别高兴太早。”雨拖那雷说,“千狱只是暂时让我出来而已。它让我出来那是它的自信。它觉得它能让我随时再进去。”
“但是有一句话大家都知道:甭管你想得多美,大多数的结果都是事与愿违。事情没有它想得那么简单。”寒琴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单木问。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先搀扶一下我的胳膊行不行?”雨拖那雷说,“你觉得咱们三个就这么并排着散步,你也不搭我一把会不会觉得有点别扭?”
“确实有点违和感。”单木说着一把架住它的一条胳膊,“这样好了吧,那雷队长。”
“行。使点劲儿。”雨拖那雷说。
“我这种状态下我已经尽力了。”单木说。
“哦,我想起来了,这两天被打蒙了。”雨拖那雷说。
三个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到了屋里,单木扶它坐下,寒琴找东西帮它处理伤口。雨拖那雷说:
“千狱给我挖了个坑,今天晚上要烧死若狮。”
“什么?”寒琴惊讶地一回头,“这么说今天晚上这关你是过不了了,看来你在家里也待不了一晚上啊。”
“让你看着它烧死?”单木问。
“你太单纯了。”雨拖那雷说,“是让我亲自动手烧死它。”
“那你这一关绝对过不了。”寒琴看着它说。
“所以我想了另外一个办法。这个还是需要你们帮忙。”雨拖那雷说。
“什么好办法?”单木赶紧问。
“本来我是想炸了出口跑的,现在我想把这个奴隶场全都炸了。”雨拖那雷说。
“这个带劲儿啊!”寒琴用力缠了一下绷带,疼得雨拖那雷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别那么带劲儿。”雨拖那雷说。
“不好意思——你说怎么做?”
“我想在大厅、赛台边、走廊、还有几个大牢狱全部都放上炸弹,这样就会引起大混乱。到时候乘乱起来反抗的肯定不只我们这几个。到那时候这么混乱的局面千狱它是控制不了的。”
“然后呢?”寒琴问。
“然后我想跟那个巨菇再较量一次。”单木说,“自从上次惨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有没有打败它的办法。我和你哥商量过了,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想试一试。”
“你是什么时候和它商量的?”寒琴惊奇地问。
“就是我躺着的时候啊。我闭上眼睛,很容易就碰到它。”单木说,“你看,我特地找了这个一根寒铁刺兵器,你看怎么样?”
它说着把寒铁刺拿出来,雨拖那雷接过来一看,只见这跟铁刺有手臂长,前端锋利,在手中转动的时候时而闪着寒光。
“这就是你从千狱的屋子里偷出来的?”
“不错吧?”
“是件宝贝。”雨拖那雷说,“但是难对付的不光是那个巨菇,还有千狱。”
“千狱?它是什么来头?”寒琴问。
“它其实是个九头蛇。”雨拖那雷抬起头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