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灵武镇,山清水秀的静逸小镇,背倚深山密林,面朝万里沃野。小镇民风淳朴,人们耕种劳作、捕鱼打猎也算是衣食无忧,日子虽然清淡却也乐趣无穷。
这是元宗的故乡,是他出生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多不算长久但是却充满了浓浓的情感。离开了半年多时间,元宗心里甚是想念,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一砖一瓦都令人怀念,元宗嗅着泥土的芬芳走在平坦的青石路面上,不知不觉间一抹温暖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熟悉的街道一点也没有变,灵武镇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元宗三天前便离开了九华,在房间里给陆兴和庞飞留下了一封信,他不喜欢告别的感觉,便一个人默默的上路了。元宗现在不论是体能还是速度都远胜从前,他当时离开灵武镇前往九华山足足走了十天不止,而这一次回来却不到三天时间,这是质的变化。
脚步声在青石街道上回荡,空无一人,原本就人烟稀少的灵武镇显得更加空旷。元宗稍稍有些纳闷,此时日上三竿,本应是小镇最活跃最繁忙的时间,怎么会像这般如此冷清。
兜兜转转元宗又来到了安家酒肆门口,深色的木门,分挂两边的红色灯笼,还有那一块横在正中间的牌匾,小镇酒馆独一家,这里承载了元宗从前生活中绝大多数的回忆。
元宗呆呆地盯着刻有安家酒肆的牌匾,仿佛伴随他成长的花雕酒甘醇的味道再一次咽入了喉咙,元宗不由得搓起了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一如从前,只是片刻之后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那个大腹便便和蔼可亲的酒肆掌柜不见了踪影,一个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的男子坐在了柜台之中,此时正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睛,仿佛随时都可能睡过去似得。环顾酒肆,以前熟悉的面孔皆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面色冰冷的生涩面孔,看向元宗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柜台之中的干瘦男子听见推门声,身形一震,陡然抬头看去,发现元宗后迅速打量了一番,片刻光景便失去了兴趣,满脸嫌弃之色,重新将脑袋耷拉了下去。
元宗皱眉上前,问道:
“这里以前的那个安掌柜去哪里了?”
干瘦男子头也不抬,声音半死不活。
“什么安掌柜,没有,我一直在这里。”
元宗神情一凛,暗道定有古怪,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老板,给我一坛花雕。”
干瘦男子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对着元宗挥了挥手,嘟囔道:
“没有没有,小屁孩喝什么酒,今天不营业,快走快走。”
啪!
元宗话不多说,一锭金子拍在了柜台之上,这本是陆兴给他的盘缠,足够平常人家一辈子的生活开支了。
干瘦男子闻声抬眼看了看,顿时贪婪的眼神掠过金子投在了元宗身上,怪笑着对酒肆中的人使了个眼神,其中一人起身进了库房,没一会抱着四坛花雕走了出来,干瘦男子收下了元宗的金子并没有找钱的意思,笑眯眯的将四坛花雕推给了元宗,元宗暗自冷笑,可知道这一锭金子能买上千坛花雕不止,这伙人明摆着是想要耍赖了。
元宗掏了掏耳朵,笑着说道:
“哦?老板找不开吗?我这还有零钱。”
闻言干瘦男子眯缝的双眼中猛然一亮,但是随即板起来面孔,说道:
“我这花雕可不一般,是由龙胆凤角泡制而成的,是仙人喝的仙酒,平时三坛就卖一锭金子,今日我看和你有缘多给你一坛,你已经赚翻了,快抱着酒走吧,我们这马上就关门了,走吧走吧,快点离开。”
元宗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冰冷,抬手提起一坛花雕,一掌破开坛口,将酒坛倒置,清亮的酒水流出在地面上溅起朵朵酒花。干瘦男子面色陡然一沉,阴森的盯着元宗,冷笑一声,开口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没别的意思,就是你说的这酒这么珍贵,我看倒在地上能不能长出花来,仙人的酒啊,真是不一般哩。”
元宗笑眯眯的,倒酒的样子极其认真。
“你想找茬?臭小子,你侮辱我?有种,那我就挑明的告诉你,现在你不把身上的钱通通留下,就别想离开这里!”
干瘦男子话音一落翻身跃出柜台,身手矫健有两把刷子,酒肆中的五六个人也围了上了,个个身躯壮如牛犊,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将元宗生吞活剥。
元宗倒是不惧,这几个人身上没有一丝气息并非修士,充其量是一群身体强壮会些手段的强盗土匪罢了,根本不足为虑。干瘦男子冷笑着走到元宗身旁,围着元宗转了一圈,猛然从腰后抽出一把刀,亮白的刀刃寒光霍霍,陡然斩向元宗脖颈,元宗巍然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刀锋停在了元宗脖颈旁,距离不足一厘米,干瘦男子冷笑连连,道:
“有些胆量臭小子,不过并没有用,快些乖乖的交出钱财,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元宗故意将脖子往刀锋上靠了靠,不光靠了靠,还嚣张的扭头蹭了蹭,弄得干瘦男子脸色很不好看,心中暗道可算是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主了,杀了他再搜他身一个样,不由得心中发狠,手上猛然发力,顺势抹向元宗脖子。
啪!
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锋利的刀尖应声断裂,干瘦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元宗一把捏住了脖子,凭空提了起来。
男子双腿乱蹬,双手用力掰着元宗的手指,奈何元宗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撼动不了分毫,不一会,男子面色煞白,额头上青筋凸显,眼看快要憋死了。
“不好,这是一个修士,快去请上仙。”
酒肆中其余众人乱作一团,随后纷纷冲出了酒肆,看样子是去找帮手了。元宗冷笑,就知道他们背后另有主使,倒是要见一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为祸他的家乡。
这个男人杀了也不为过,通过他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平时肯定没少做了这种杀人夺财的勾当,元宗满脸厌烦,手上陡然发力。
轰!
酒肆大门轰然破碎,一股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这股味道令元宗很不舒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红衣男子出现在眼前,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阴森的双眼中隐约有血光涌动。先前逃走的众人皆跟在其身后,男子打量着元宗,片刻之后开口说话,声音如同寒冰一般阴冷。
“阁下是哪个门派的朋友?”
“无门无派一散修。”
元宗不咸不淡的说道,心中也在暗自估量着男子的斤两。将手里的干瘦男子扔到一旁,干瘦男子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已经活不了了。男子闻言冷笑,底气顿时足了不少,开口说道:
“那就莫要多管闲事,速速离去,我不追究你的所作所为。”
“笑话,我本就是这里的人,你凭什么要我离开,我倒是要问问你,镇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男子阴沉着脸,怪笑两声,双眼中凶光溢出,喝道:
“哈哈,很遗憾,你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元宗闻言浑身一僵,双眼中蒙上了一抹惊骇之色,难道?元宗心里不敢多想,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红衣男子阴阴一笑,手掌张开,血色丝线如同一张网子罩向元宗。元宗猛然抬头,含恨出手,炼金手混天融地,一下子贯穿了血网冲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陡然一惊,被元宗的雷霆手段吓了一跳,仓促一掌迎击,却是被元宗打的血气翻涌,手臂险些骨折,男子怪叫一声倒飞出去,簇拥的众人惊慌失措也纷纷跟了出去。
啊……
屋外霎时传来惨叫,元宗眉头一皱冲了出去,只见酒肆之外一片血色,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上的青色石块,仍有阵阵血雾在空中飘洒,红衣男子露出嗜血凶光,他残忍的杀死了那些人,正在疯狂吸食他们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