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大口喘着气,只是恨恨地看向白诺,却并不答言。
白诺见此,只当水灵儿默认了,愤怒至极,脸色也顿时苍白了许多,面容严肃,如一头要发疯的狮子,水灵儿有些害怕起来,不知道这个凶残的人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却只见他呆立了片刻,冷笑道:“如果是笑话,那就让我们一起成为笑话好了。你纵然不喜欢我,至少我能时时见到你。他纵然有你的心,但是这辈子却休想再见到你!”
听着白诺说出如此冷冽的话来,水灵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却更是憎恨地看向白诺了,直觉得此人简直就是个疯子,便再无了逛园子的兴趣了,今儿出来本来也是为了探查这宫内的情况,来日好方便出去。可走了这半日,宫墙也未见着,殿宇也未瞧见,谁知道这里是哪个角落呢!可侍卫却是重重,看那气息,身手似乎并不弱,而换防巡视却又井然有序,绝对不会打扰到游园的人,但是一只苍蝇也是别想飞出去的。
在姚城时,虽然驻守的人也不少,高手也很有些,但是没有这么严密!水灵儿心内真是为自己曾经错失良机悔青了肠子,此时哪里还有心情与白诺纠缠不清,只觉得头疼,想回去躺躺再做打算,转身便就要回走。
“去哪?”还未走开几步,却被白诺一把抓住了。
“累了,我要回去躺会。”水灵儿懒待理他,也就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回去在这边,你走错方向了。”白诺却笑了起来。
水灵儿望着自己来的路,甚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白诺。
“洛河仙子奇门八卦上的造诣名震隐族,你也太贪玩了些吧!”
白诺语气温和了许多,但是听在水灵儿耳朵里却是十足的鄙视,那怒火更是如大海波涛,汹涌而来。她在剑、棋上已经占不到上风了,如今在这上面竟然又受嘲笑!关键是,还带上了自己的师傅!只是那些年里这洛河白平日里讲这图阵时,水灵儿不是被青木沅逗引得戏弄别的东西去了,便是干脆犯瞌睡,洛河白见其年幼,想来这艰涩的东西一时也难以接受,便也就不强求,后来她又与水穆风陵有了婚约,这洛河白干脆便不授她这门课程了。水灵儿本来也就不喜欢,也就没在意。如今见白诺如此嘲笑自己,倒是急了,一时杏眼圆瞪,分辩道:“如若不是风陵阴险的算计我,何至于师傅一点都不教我,倒是被你取笑!”
奇门八卦是隐族的一张底牌,六族共约:非嫡亲弟子不得亲传,凡精学女子不得外嫁。水灵儿虽说是嫡亲,但是外嫁了,自然是不得学的,不说洛河白不授,就是兰宇宏也绝对不会多言半句的。故一时倒想起了少年时的仇恨,只是话一出口,却又后悔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白诺笑道,笑意直溢眉角。
水灵儿见白诺脸上尽是得意,便不愿意瞧他,只望着白蒙蒙的天,心内却陡然生出了许多悲凉哀怨,更觉得四肢无力起来,只是心内的刺痛倒让意志更坚强了些,便言道:“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你这园子有些什么奥妙了!”
言罢,也不待白诺再说什么,便朝梅林走去。
洛河白不喜欢梅花,嫌梅花过于高傲孤独,终不是修身之道,却偏偏喜欢红枫,说是虽是叶却不同于叶,不是花却更艳于花,在这万千事物中,自有自己独特的风采。这水灵儿自小受洛河白的影响,自然也就无意于这些花花草草。
这梅林甚是不小,中间隐约可见一二亭廊,有些石子铺就的蜿蜒小路,水灵儿只是信步走去,白诺也不多言,只是随她走就是了。
行了半盏茶的时间,眼前倒是豁然开朗,亭台楼阁,宫墙参差,矮树盆花,一扫了此前的肃冬情况。水灵儿这才明白,这里才是正经的王宫花苑。不由得沿着宫墙走着,只觉得香气更是浓烈了。心内倒不由得疑惑了起来:难不成这又是一个梅园吗?
到了前面来,这梅园倒是没看见,只是摆着许多各色的梅花盆栽,花傍曲枝,遒劲中亦妩媚万分。水灵儿无意于这些花,眼光便不过略略停留了下便瞧向了那屋檐上的牌匾,见了是楷书书就的三个字:疏横殿。
水灵儿此时倒绝无了心情去瞧那字笔底下的春风,只是心内甚是苦楚,这里宫殿偌大,比岚风宫要大上许多,可除了轮戍的侍卫外,并未再有暗侍,就是轮戍的侍卫也是少上许多。这如刺一般告诉水灵儿,她不过只是俘虏罢了。
水灵儿不由得紧紧咬了嘴唇,一股怒气从心底涌上来,手扭着裙带不耐烦地转着,但马上又被她暗暗压了下去,这盘棋她的形势已经很不利,她绝对不能有一丝的任意妄为,她一定能走出囚笼,让伤害自己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