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一天吗？
从接触这件事到现在，我知道肯定会发生改变人类社会的“灾难”，可从来不想过我们可能会被逼到最后一步。就算看到了宋聆给的“证据”，也是如此。
“像诺亚方舟一样的存在吗？”《圣经》中记载诺亚制造了一艘大船，只是为了让其与其家人，以及世界上的各种陆上生物能够躲避一场上帝因故而制造的大洪水灾难。
“唉，也许吧，”他皱了皱眉，一声叹气，“事态的走向已经脱离了我们的预期，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情形结束无法估测。”
“这个计划虽然一直在进行中，在组织内部争议很大，部分人认为可操作性太低。”
“甚至，也有人认为没有必要。”
“这怎么会呢？”多一个后备计划不就多一重保障吗？
“那你认为，谁该存活？谁又该毁灭呢？”袁嘉燚漫不经心地向我抛出这个问题。
我无法回答，瞬间明白了问题的核心。
是啊，如果真有这样一个“诺亚方舟”，拿什么来决定存留的人选呢？
金钱？价值？地位？
宋聆显然是不屑于参与到这种评判的，对生存资源的抢夺只会暴露人性的丑陋，把社会规则、道德的遮羞布完全撕开，罪恶得赤裸裸，何谈人类的进步呢？
“更何况，我们研究部制造出来的'避难所'是否真的能让部分人存活下来也处于不确定的状态，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他是悲观的。
“等待我们所有人的只有毁灭了。”被他所感染，思考后我只有满满的绝望。
“那也是一种选择，”他咧嘴笑了笑，“虽然并不美好，但好过前一种。”
我无力去争辩，这些人已经忽略了人的本能了……
人类没有任何进步的欲望，只有生存的需求和精神的叙述。
再琢磨袁嘉燚刚才说的话，除了他的满腔无奈，更让我好奇的是，研究部究竟有多强大？后备计划的难度完全不亚于美国当初造原子弹的难度。
“研究部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啊？”在路上听他讲禁区权限时就想问了，当初美国可是倾全国之力才完成了曼哈顿计划。
对了，禁区……
“研究部的规模不大，就几十人。”
这怎么可能？
“外部人员不计其数，海内外都有。”闭上了双眼，微胖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按揉。
“外部人员？区别是什么？”我属于哪一类呢？
“他们可没你这么好运！”袁嘉燚眼皮都不抬，回答着我，“宋老师不是每个人都会亲自见的，大多数人都只能在那个论坛上一直答题。”
我是特殊的？
“见不见这个标准我一直也没摸透。”
“基本上在论坛能答对到第六关就可以发展为外部成员，这个工作是发展部的工作范围，具体的我也不了解。”
如此严苛，到了第六关，应该不存在什么身份隐私了吧。
“能到第六关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不仅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气。
“什么样的人都有，研究机构工作的、大公司上班的……所谓的中产及以上的居多，普通人可没这个胆识。”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认真了起来。
“吸引他们的不知是什么…”我不禁摸了摸下巴，想着这个有些奇妙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意义啊。”
他的每句话都是这样不着痕迹。
“我之前也在研究机构工作，每天就像旋转的陀螺，没人在意你的意见、你的想法，上面抽，你就转。日复一日，剩下的只有疲累和失望。”
“一个新的事物和想法就像黑暗中的火把，谁能不心动？”
袁嘉燚戴回眼镜，眼里充满真诚。
“我其实并不在意人类是进步还是毁灭。”
“我只需要一个在乎我声音的地方。”
